洛克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在紐約娶了勤懇的女人,他的石油生意做的很好,我沒想到會這么順利,我賺夠了錢,同時我也到了三十二的歲數(shù)。
婚禮那天,我們聊了很多,我發(fā)現(xiàn)他的漢語到?jīng)]了曾經(jīng)的那么韻味十足了,洛克說他打算通過自己的石油來控制南方州的那些鐵路公司,他要打造一個石油與鐵路的共同體,洛克喝著烈酒對著自己的新娘狂吻了一口,在午后的傍晚笑得如此燦爛。
洛克比我小很多,他今年才二十四,就已經(jīng)擁有一本石油生意,而我也只需要等待著每年的股票分紅就夠了,我確實變得有錢了。
紐約的地鐵開始建設(shè)了,我站在街頭,穿著筆挺的西裝,不像位東方人,我看著貨店櫥柜窗前的自己,我的鼻梁似乎高了許多,盡管在這待了十來年可我的英語仍舊說不流利,所以我很少談生意,默默的坐在洛克身邊,讓對桌的人覺著我是某位站在洛克背后話很少的大股東。
隨著石油生意越做越大,我能清晰的發(fā)現(xiàn)自己變了,世界也行成了兩極格局,似乎馬上就要開始戰(zhàn)爭了。
那一天我覺得已沒意義繼續(xù)待在美國了,當(dāng)天我選了一艘會??咳毡镜钠?,那天洛克的眼睛瞪得很大,因為我把我所有的股權(quán)都賣給了洛克,他以市場一半的價格全收了。
我沒有與洛克告別,我知道有天他會慢慢忘記漢語,因為他已經(jīng)連“別了朋友”都不會說了,當(dāng)我說永別時,他表現(xiàn)的就像一只不懂的鳥兒一樣擺了擺頭,我搖搖頭說:“good拜!”,洛克這才微笑著用正宗的美式英語回應(yīng)我,那天他還邀請我晚上去參加“洛克石油”晚上舉辦游說政客的高檔宴會,洛克或許還以為我說的是晚上的宴會再見。
太平洋的地平線,是輪血色的光陽,我極為罕見的戴上了白色的圓帽,一身標(biāo)準(zhǔn)的中山服,站在甲板的鐵欄上靜默了很久,我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可我的精神似乎像到了七十多歲的老人,滿臉的褶皺。
吃了很久的西餐,當(dāng)手里拿起那張熱乎大餅,放進(jìn)嘴里時,我的胃里對米的記憶再度喚醒,我就站著望著,熱乎的餅含在心口,暖和著我。
終于太平洋變了天,高高的白色月光撒網(wǎng)在波鱗上,我感到困極了。
我打算去日本先看看山衫黛子。
她也許已經(jīng)成家了,但不知過得怎么樣,我想去見她一面,隨后找船去香港,回國,回家鄉(xiāng)。
船若是快的話兩天就可以到日本了,這十幾年過得好快,我記憶里山衫黛子的畫片是模糊的,除了她身體上的感覺,我連臉都記不清了。
有時我能時常夢見她趴在我的耳邊。
美國的女人大多沒留下給我深刻印象,過了夜總是自覺的換身衣服離開,或許更多人的眼里我只不過是個有錢的黃種人,那時候美國對中國人的了解不多,華裔也大多是勞工,挖鐵路的。
這可能也是我離開“洛克石油”的原因。
不說了先去睡了。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