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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第一太祖爺

第三十八章 送別趙普

五代第一太祖爺 賊禿禿 2524 2021-09-16 14:29:01

  數(shù)日后,滄州全面啟動戰(zhàn)后重建工作,柴榮和刺史府官員整日里忙的腳不沾地。

  絕大部分契丹兵馬早早撤離河北,少數(shù)來不及撤走的,被各地藩鎮(zhèn)軍相繼擊破。

  河北泰州、定州、滄州以南的地區(qū),基本肅清戰(zhàn)亂,重新納入新朝廷的管轄范圍。

  這日午后,朱秀、符金盞、潘美在西門外,送別即將離去的趙普。

  兩個(gè)身穿武袍、挎長刀的軍士騎在馬上,守在官道旁等候。

  他們是奉國右?guī)贾笓]使劉詞帳下親衛(wèi),派來接趙普前往德州相聚。

  前日,趙普接到劉詞傳信,命他前往德州,與奉國右?guī)妳R合。

  劉詞原本率軍從祁州趕來,準(zhǔn)備接管滄州防御,還沒進(jìn)滄州城,又接到官家旨意,命他趕往大名府,參與討伐叛亂的歸德軍節(jié)度使杜重威。

  劉詞一面派人趕到滄州傳喚趙普,一面率軍趕到德州,暫作休整。

  “本以為會是我第一個(gè)離開滄州,沒想到趙先生先我一步?!敝煨爿p嘆一聲。

  趙普從滄州城頭收回目光,帶著幾分眷戀嘆道:“大半年來,我在滄州投入無數(shù)心血,先助符娘子三度守城,后又助天雄軍五日血戰(zhàn),如今好不容易捱到戰(zhàn)亂停歇,卻無緣留下參與重建,恢復(fù)民生,實(shí)在教我...不甘心吶!”

  朱秀和符金盞俱是苦笑。

  潘美破鑼嗓門大咧咧地道:“老趙你就是矯情!契丹崽子退兵了,滄州這里仗也打完了,修繕城池安撫百姓,那是刺史府官員該做的事,你跟著瞎操什么心?該走就走,有啥不甘心的!大名府有仗打,換做我老潘,早就巴巴兒地跑去啦!”

  趙普氣的吹胡子瞪眼,忍不住叱罵:“你懂個(gè)屁!”

  潘美挖挖鼻孔以示不屑。

  朱秀斜了眼潘美,這個(gè)粗糙的莽貨,當(dāng)然體會不到趙普的心思。

  如今是武夫當(dāng)國的年頭,軍旅里文官地位低下。

  何況趙普志不在軍旅,一心想主理民政,在地方做些實(shí)事。

  雖然他得劉詞看重,但去了奉國右?guī)姡S軍征戰(zhàn),他能發(fā)揮的作用著實(shí)有限,遠(yuǎn)不如留在滄州,參與民政工作獲得的成就感多。

  從本質(zhì)上來講,這是一個(gè)人的興趣愛好、工作成就,與現(xiàn)實(shí)環(huán)境之間的沖突。

  趙普本想去請柴榮代為說情,可惜被柴榮婉拒了。

  劉詞與郭威是故交,柴榮還得稱呼他一聲世伯,不愿讓劉詞誤會,柴榮有挖墻腳的嫌疑。

  趙普有些失落,他主持刺史府工作大半年,到頭來依舊是一個(gè)可有可無的人。

  符金盞對趙普很欣賞,寬慰道:“趙先生且寬心去,劉將軍是惜才愛才之人,也是我朝名將,他一定會善用先生才能,不會讓先生明珠蒙塵。”

  “多謝符娘子。”趙普拱拱手,面上泛起苦笑。

  劉詞的確是一位能征善戰(zhàn)的勇將豪杰,但也有身為武人的通病,對民生政務(wù)工作不太重視,有時(shí)也會犯輕慢文士的毛病。

  像柴榮這樣,上馬能治軍,下馬能安民的文武全才,當(dāng)世將領(lǐng)中已屬鳳毛麟角。

  更重要的是,柴榮明白民政之重要性,自他入滄州城以來,耗費(fèi)大量精力和時(shí)間,親自主持民政工作,趙普看在眼里,由衷敬佩,對于在柴榮麾下做事含有幾分期待。

  可惜柴榮對他的離去,并未表現(xiàn)出太多挽留。

  趙普捻著短須,看著眼前的朱秀,神情復(fù)雜,心里竟然生出些許嫉妒。

  在朱秀造黑火雷驚天一爆懾退契丹人,以天象說助柴榮堅(jiān)定信心留守滄州城,這幾件大功勞面前,他為滄州付出的心血,似乎不值一提。

  朱秀光芒太盛,以至于柴榮看不到其他人的才能和功勞。

  時(shí)也命也,趙普暗暗感慨,收拾情緒,真誠笑道:“朱少郎往后在柴牙帥麾下任職,憑借朱少郎的才能,一定會平步青云!今后再見,說不定朱少郎的官職要高過趙某,到時(shí)候還要請朱少郎多多照拂!”

  朱秀撇嘴,拱手道:“趙先生莫要揶揄在下。過兩日,我也要動身南下,前往濠州尋親去了?!?p>  “那就預(yù)祝朱少郎親眷平安,早日團(tuán)聚!”趙普灑然一笑。

  朱秀干笑著還禮,心里嘀咕,這一世的親人還不知道在哪里呢,想承你這份吉言只怕也沒機(jī)會。

  望望天色,是時(shí)候啟程了,趙普忽地道:“離別在即,不知何時(shí)才能重逢,朱少郎何不贈詩一首,也不枉你我滄州相識一場?”

  “贈詩啊?”朱秀抓抓光頭,一臉為難,瞥了眼笑瞇瞇的趙普,老潘說的沒錯(cuò),這廝還真有些矯情。

  符金盞抿唇含笑,杏眼望著他,隱隱有些期待。

  朱秀不愿在美人面前露怯,故作沉吟,腦瓜急速旋轉(zhuǎn)。

  “趙先生恕罪,在下一時(shí)沒有準(zhǔn)備,倉促成詩只怕難入先生之眼。不過在下這里有兩句話,倒是可以送給先生。”

  趙普捻須微笑:“朱少郎但說無妨,趙某洗耳恭聽。”

  朱秀清清嗓,背剪著手,四十五度角望天,悠悠道:“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p>  趙普捻須的手僵住,臉色漸漸癡怔,嘴唇囁嚅地不停低聲念誦這兩句話。

  符金盞美目愈亮,短短數(shù)十字,竟然像一股清泉般流淌過她的心頭,四肢百骸透出清涼通透之感。

  潘美挖挖鼻孔,一臉懶散地張大嘴打哈欠,瞥了眼大娘子和老趙,至于么,不就兩句話?俺老潘一日到頭能說成百上千句,咋不見你們這副模樣?

  趙普只覺內(nèi)心深處被一股莫名情緒擊中,低了低頭,眼眸微微泛紅濕潤。

  這兩句話應(yīng)他此刻心境,當(dāng)真無比貼切。

  “朱少郎....莫不是有窺探人心之能?”趙普擦拭眼角,聲音發(fā)顫,喟然長嘆。

  朱秀微微一笑,鞠身揖禮:“在下與先生一見如故,這或許就是冥冥中的緣分吧!先生保重,日后定有再相見之日!”

  趙普深呼吸,揖禮拜別:“趙某受教了!諸位,珍重,告辭!”

  趙普翻身上馬,揚(yáng)蹄而去,陣陣暢笑聲伴隨馬蹄聲,漸行漸遠(yuǎn)。

  兩名軍士緊隨其后。

  符金盞贊許笑道:“兩句話便解開趙普心結(jié),朱秀,真有你的!”

  朱秀得符美人一句夸獎,只覺尾巴翹上天,摸著光頭笑的合不攏嘴。

  潘美手指頭在衣袍上擦擦,不屑地哼唧道:“兩個(gè)酸才,盡弄些咬文嚼字的把戲!你小子要真有能耐,就拿我老潘即興作詩一首!”

  朱秀橫他一眼,摩挲下巴圍著他繞了一圈。

  符金盞含笑盈盈。

  片刻,朱秀眼珠輪了輪,清清嗓開口:“聽好啦!黑松林間一條溝,一年四季水長流....”

  搖頭晃腦念叨一句,朱秀不動聲色地挪著步子,離潘美遠(yuǎn)些。

  潘美揪著卷曲大胡子,嘟囔重復(fù)了一遍,牛眼瞪大:“然后哩?”

  符金盞蹙起柳眉。

  “不見牛羊來吃草,但見潘美來洗頭!”

  念叨完,朱秀撒丫子就朝城門狂奔而去。

  “洗頭?老子洗啥頭?”潘美愣住,摸不著頭腦。

  符金盞恍然明悟,臉蛋騰地一下盡染紅霜,又羞又惱地跺腳嬌叱:“朱秀!你又念這些下流調(diào)調(diào)!討打!”

  符金盞利落上馬,揚(yáng)鞭朝朱秀追去。

  朱秀回頭一看大驚,拼命狂奔,跑進(jìn)城中。

  符大娘子,你咋又聽懂了?當(dāng)真是道上人!佩服!

  “下流調(diào)調(diào)....”

  經(jīng)過大娘子一聲怒斥提醒,潘美猛然反應(yīng)過來,黑臉顫了顫,破鑼嗓門怒吼:“朱小子!別讓老子逮??!揍不死你!~~哇呀呀~氣死老子啦!~”

賊禿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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