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封存的心
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
保鏢低著頭,恭敬地匯報:“家主,秦老說無能為力,他推薦了林凡!”
“哼,還妄稱江城第一圣手,醫(yī)術(shù)竟連一個孩子都不如,真是庸醫(yī)!”
沈天心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還好我沒將希望完全放在他的身上?!?p> “趙緒,跟我一起出去迎接三位京城來的神經(jīng)科專家,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p> “是,家主?!?p> ——江城大學(xué)!
平日里一向憊懶的林凡,一反常態(tài)朝著學(xué)校的圖書館走去。
夜色降臨,學(xué)校各處的路燈都已經(jīng)亮了起來,球場里三三兩兩的行人或坐或站,臉上都不約而洋溢著笑意。
真美好??!一絲悵然,悄然從林凡心底涌出。
如果當(dāng)初,他們沒拋棄自己,是否,我也只會是這般幸福模樣呢?
不經(jīng)意間,他的記憶回到了從前。
小山村里,一個全身臟亂、頭發(fā)凌亂的小男孩,正倔強地望著眼前憤怒的男老師。
“我不會道歉,他們說我是野種,是沒人要的孩子?!?p> “他們?nèi)齻€人都受傷了,不就說你幾句嗎?忍忍又能怎么樣?”
男老師的眼神已經(jīng)從憤怒轉(zhuǎn)變成了厭惡,這個臟兮兮的壞學(xué)生已經(jīng)是第三次惹事了。
每次被打的小孩家長來,都對無辜的自己臭罵一通,要不是晉升需要支教經(jīng)歷,自己又這么會來這么一個貧窮的小山村教書。
“可我不是野種!”
小男孩不甘地爭辯,但底氣卻不是很足。
從記事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被父母拋棄了,這個世界,沒人愛他。
他那不知悔改的模樣,讓男老師怒火中燒,于是祭出了一個讓所有學(xué)生聞之色變的懲罰。
“你!哼,這次你必須道歉,不然我就關(guān)小黑屋?!?p> 聞言,男孩的臉色變得慘白,顯然,他曾經(jīng)受過這份折磨。
但他仍沒有松口,而是憤怒地瞪著男老師:“你處事不公,我不服,明明是他們有錯在先!”
“哼,我處事公不公道,由不得你說了算?!?p> 男老師一把拎起了小男孩的后頸,就要將他拉拽到所謂的小黑屋去。
“你們都欺負我,我不是野種!”
大人的力量,著實不是一個小孩子能掙脫的,但男老師沒注意到,在小男孩的眼里,悄然生起了一抹通紅的血色。
“你確實是野種,沒人要!”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男老師看清這個人后,臉上不禁浮現(xiàn)一絲尷尬,“莫老爺子,小凡不聽話,又打了同學(xué),我這是帶他去管教呢。”
老者仿佛沒看見先前男老師的粗暴行為一般,只是淡然地道:“管教管教也挺好的,他確實不怎么聽話?!?p> “但我有事要帶小凡回家,你想管教的話,改天吧?!?p>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男老師如坐針氈,忙道:“是這樣啊,那您先帶小凡回去?!?p> 他松開了拎著林凡后頸的手,臉上堆著討好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注視著老者。
老人從袖里伸出手,輕輕按在小男孩肩上,柔聲道:“我們先回去吧!”
林凡眼里那一抹血色緩緩消散,一聲不吭,默默跟著老者離去。
看著一大一小離去的背影,男老師不禁松了一口氣,又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有余悸。
路上,林凡情緒很低落:“所有人都不喜歡我,你為什么要養(yǎng)我?”
“我們是同一種人?!?p> 老者的目光永遠聚焦在前方,他不曾低頭看一眼腳下的路。
“我不喜歡那個人。”
“別人也不喜歡你。”林凡沉默了。
眼前的世界仿佛和他隔了一層捅不開的紗。
從那天起,他就封存了自己的心,游離在人群之外,沒有一個朋友。
“你好,同學(xué),請將學(xué)生證在這里刷一下?!?p> 道閘前,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微笑向林凡示意,很是客氣。
圖書館晚十點整才會關(guān)閉,這里的管理人員大多是工讀生。
回憶退去,林凡朝女生點了點頭,“好的。”
他從口袋中掏出學(xué)生證,在刷機上一按,道閘隨即打開。
“請問有關(guān)江城的縣志和歷史書籍在哪里翻閱?”
“上三樓第二間,那里是歷史學(xué)院的老師們特地歸類的呢?!?p> 女生有些驚訝,很少有人會去看這些枯燥的內(nèi)容。
“謝謝!”
林凡徑直往三樓走去,同時打開手機向吳雪發(fā)了一個信息。
走進房間內(nèi),林凡仔細掃了一圈。
發(fā)現(xiàn)一切能與江城沾上邊的文章,都在這里的書架上,有新有舊。
最新的,有時代前沿雜志,記錄了江城的人文風(fēng)貌;最舊的,甚至原封不動拓印了封建朝代的古書。
林凡找到了一本記錄了江城千年來各種奇聞異事的書,開始細細觀摩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忽然,一陣熟悉的香風(fēng)涌入鼻尖,林凡不由露出微笑,抬頭看著眼前的姑娘。
“怎么突然想到來這里?”吳雪從書架上隨手拿出一本雜志,疑惑地瞥視著他。
“還記得關(guān)天仇嗎?”
林凡又低下頭,快速地翻動著手中厚厚的書籍,剛剛,他已經(jīng)以這個速度看了不下十本古書。
“當(dāng)然,他告訴了你什么?”吳雪皺著眉頭,那封決戰(zhàn)的信,林凡沒給她和母親看,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她都不知道時間和地點。
看林凡的樣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去決斗過了。
她有心想責(zé)怪林凡,但卻無從開口。
畢竟自己到現(xiàn)在還沒學(xué)會搬運血氣,根本幫不上忙。
“他沒說什么,但他身后的組織說,你爸爸曾是叛徒,盜走了他們的圣物?!?p> 聞言,吳雪捏住書的手一頓,面露疑惑,“可我媽從沒給我說過,我只知道我爸是經(jīng)商天才。”
“她或許還有些事情瞞著你,如果是普通人陷入如此困境,他們或許早就及時止損,將吳氏集團賣掉,斷臂重生了?!?p> 林凡再次翻到了最后一頁,將書本累在旁邊的桌上,微笑道:“起碼,還能給你留下幾十億嫁妝,不是嗎?”
聞言,吳雪沉默,是的,她也好幾次勸秦一鸞放手吳氏集團,但秦一鸞一直以這是她爸爸留下的遺產(chǎn)為由,要堅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