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作自受
宣平侯府,瀟湘苑
孟十方著一身勁裝走進屋內(nèi)便單膝下跪,“稟姑娘,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經(jīng)辦妥了?!?p> 陸織念放下茶盞,滿意的點了點頭,“我都曉得了?!?p> 記得前幾世和秦家悔婚的時候,秦睿也是裝的這般深情,逢人就表癡心,鬧得陸織念像個負心漢似的。
明明他三天兩頭去秦樓楚館,卻博得癡心的名聲,這又是憑什么?!
這一回陸織念便是打算好了的,只要秦睿故態(tài)復(fù)萌,孟十方就會使法子讓他在秦樓楚館里暴露身份,當眾難堪,暴露本色。
她抬了抬手讓孟十方起身,而后問道:“不過事情這么順利我倒是沒想到。說說吧,你是怎么做的?”
孟十方這幾天一直在外,現(xiàn)下完成任務(wù),便一一道來,“屬下聽從您的吩咐,這幾天一直盯著秦睿,發(fā)現(xiàn)秦樓楚館中他常去怡紅樓和春香閣,并是幾個姑娘的常客。”
“昨日秦睿裝瘋賣傻的跑出秦家時,我就一直跟著他。他本來是打算到客棧住一天,也好急急外頭的人,不過我已買通了和他交好的怡紅樓姑娘。”
說到這里,就連孟十方都覺得秦睿舉動可恥,不由得冷聲起來,“那花魁借口上街采買碰見了秦睿,二話不說就將人領(lǐng)去了怡紅樓。秦睿色迷心竅,又覺得小廝們不會找到這里來,于是就留下了。
他向來不是個老實人,外頭都在找他,他卻變著花樣玩樂。本來是屬下要給侯府的小廝放消息的,結(jié)果昨日正好許家公子在,之后的一切便就是姑娘所知道的了?!?p> 怡紅樓是全京城最大的風(fēng)月場所,日夜笙歌不斷,都是玩樂的,誰也不會在意在里面會碰到誰。
只是昨天下午秦家把事兒鬧得沸沸揚揚,那些晚上去玩樂的公子們在路上便也聽了流言。
之后遇見被陸家逮到的秦睿,還和三個女人一起!其間一個女子不著寸縷,被他抽的渾身血痕!
這樣下作風(fēng)流,還被當眾窺破,外頭卻還說他癡情尋死,現(xiàn)下一對比,真真叫人惡心!
那許行洲向來和他不對付,見到此景,自是奚落宣揚,一時間嘲笑不斷,秦睿一躍成為全城談資。
倒也是自作自受了。
陸織念對這個結(jié)果還算滿意。
再看向垂首恭敬的孟十方,忽然開口道:“你做的很好?!?p> 孟十方有些惶恐,當即拱手自謙,“屬下不敢當?!?p> 陸織念知道他武力不凡,年紀輕輕就在暗衛(wèi)署排的上號了。
她思忖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孟十方,你可愿意留在瀟湘苑聽命于我?”
她需要孟十方,準確的來說,她身邊需要一個武功高強,且絕對忠誠于她的人。
而孟十方便是最好的人選。
他是自己救回來的,而且也曾在瀟湘苑待過一段日子,也比較熟悉。
孟十方果真沒有辜負她心中所想,聽了陸織念的話后,竟直接單膝下跪,誠誠懇懇道:“屬下但憑姑娘吩咐!”
可答應(yīng)的太快,難免不會被當做是被迫的,陸織念卻是希望身邊的人都是心甘情愿,“我雖救過你,但也不會逼迫你的,你若不愿意也使得的,畢竟在暗衛(wèi)署更有前途?!?p> 孟十方聞言不由得緊了緊拳頭,方等陸織念說完了話,他堅定的抬頭看向姑娘,默了一瞬,便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姑娘救我一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當年去暗衛(wèi)署便是想要變得更強,好回來保護姑娘。如今姑娘不嫌棄我,十方定對姑娘忠心耿耿,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他一個粗人,不會說話,只能這般直白的袒露心跡。
不過…這番話也忒直了些,倒是叫陸織念一時不知作何回答。
一旁的青梨見狀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真是嘴笨拙舌的,姑娘多大年紀,怎成你的再生父母了?”
十方一頓,有些慌亂,忙道:“青梨姑娘說的是,是我嘴笨…”
陸織念見他緊張解釋的樣子,自是不會再打趣為難,只笑道:“行了,你既然愿意回來,那自然是好的。明兒我就把你從爹爹那兒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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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戶部尚書秦家,
秦老爺怒摔茶盞杯皿,指著秦睿破口大罵,“逆子!敗我家風(fēng),辱我門楣!”
秦夫人卻在一旁和稀泥,“老爺啊,睿兒又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氣兒。那陸家的婚事作罷就作罷吧,我瞧那陸織念目中無人,就算嫁進咱們家也未必改的了。
咱們府里的幾位姐兒也都是有性子的,屆時鬧得家宅不寧,何苦來哉!”
秦老爺一聽這話都快氣的要吐血,“你還替他說話!”
和陸家口頭商議的婚事本來就要定下了,結(jié)果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被毀。他怎能不氣!
可秦夫人卻覺得自家兒子是個寶,誰都配不上,“睿兒年紀輕輕就考上了舉人,還不夠替你爭氣不成?!”
秦睿跪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謾罵,此時卻突然開口道:“爹,兒子知錯了?!?p> 秦夫人立即通氣,“您瞧瞧!睿兒多懂事?還氣不成?”
秦睿自小聰慧,說話做事也自有章法,秦老爺一時愛之深,責之切,“小小年紀,竟然整日眠花宿柳,成何體統(tǒng)!竟還風(fēng)流如此,被那么多人看見了!你臉上可有光!”
秦睿現(xiàn)已經(jīng)成為全京城的笑柄,這事兒要放在平常頂多傳出個風(fēng)流的趣事兒。
可秦睿向來裝模作樣,世人都以為他是正人君子。昨日與陸家婚事作罷也是癡情不悔的要撞墻。
誰人能想到他的真面目竟是如此放蕩不堪?
“是許行洲。”秦睿死死的攥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許行洲的小廝給陸家人報信,說是我被扣在怡紅樓無法脫身。于是陸伯父才帶著人不分青紅皂白的闖入怡紅樓…”
他自少時上書塾時便和許行洲不對付。
如今許行洲毀他婚事,讓他成為全城笑柄。
他絕不會原諒!
“許行洲…”秦睿緊咬后槽牙,恨不得把名字里的人撕咬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