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山名斷頭 (四)
五.
院子里的另一間屋子里,擠著老軍人四人和白老頭。
白老頭坐在座位上,臉上難掩焦急的神色。
老軍人問道:“你把他們兩放在一間屋子里,就不怕出點什么事?”
白老頭翻了個白眼:“把他們分開,萬一哪個想不開抹了脖子,我上哪哭去?
或者我老頭子親自出馬日夜不停的看著,我一個看兩個能看得住么?
再說他們兩的事情都在一起,小子又在山里生活了這么久,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的多,他們互相排解說不定能好點?!?p> 老軍人點點頭回答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我怎么剛才聽到哭聲了?”
白老頭立刻面色大變,蹭的站起來趕緊朝那邊張望,一眼瞥見老軍人似笑非笑的神情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罵罵咧咧的又坐了回去。
直到第二天朝陽升起的時候,小子才和白靈從屋子里走出來。
沒有人知道他們這一晚上在屋子里面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是他們的動作親密了很多。
小子找到了老軍人,開口說道:“我想去貫頭山里面看看,真正的山里面?!?p> 老軍人肅然問道:“什么是真正的山里面?!?p> 小子說:“就是山的里面?!?p> 老軍人面露迷茫再問:“你是指山上某個特殊的地方么?!?p> 小子回答說:“不是,當(dāng)年我由于一些原因曾經(jīng)挖過山的一部分,發(fā)現(xiàn)貫頭山里面是空的?!?p> 六.
老軍人的神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轉(zhuǎn)頭對手下兩人說道:“守在門外?!?p> 然后他才轉(zhuǎn)頭對小子說道:“請你繼續(xù)講吧?!?p> 小子瞥了一眼在一旁盤坐的僧人,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老軍人,老軍人笑了笑:“不必避諱他。”
小子沒有繼續(xù)講,卻反問道:“貫頭山里面到底有什么,你是知道的吧?”
老軍人沉吟了起來,過了好一會,他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孩子,你問的事情我知道,這個和尚也知道。
但是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就會給你帶來危險。
甚至不僅僅是對你,就連你身邊親近的人都要被連累,這不是我們想要控制便能控制的了的。
當(dāng)年我就是太過自負(fù),對危險估計不足,覺得山外有大隊人馬支援,冒然帶著十五個得力手下一起進山,結(jié)果他們十五個都葬送在了山中。
他們之中有兩個曾經(jīng)救過我的命,我實在不想讓你也陷入到這危險當(dāng)中。
我想你能在山中長大,肯定是有一些實力的。
但是你想知道這件事情,你的實力卻未必夠保護你自己。
如果你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實力,那就證明給我看。”
老軍人說完沖門口喊道:“野狼,老貓!”
門口的兩個手下直接沖了進來,老軍人沒再說話,眼光瞥了一眼小子。
兩人心領(lǐng)神會,一人一邊按住了小子的肩膀和一條胳膊。
小子就這樣輕易被制住了,但是他的手心里緊緊攥著一件東西。
老軍人立刻喊道:“按住他的手!”
老貓不由分說,立刻搶下了小子手上的東西。
那是一顆眼球,眼球上還完整的保存著六條控制眼球轉(zhuǎn)動的小肌肉。
小子的瞳孔漸漸散大開來,如同將死的人一樣。
相反的是,那顆眼球原本已經(jīng)散大的瞳孔卻漸漸的收縮變小,六條小肌肉也漸漸的顫動起來,似乎是在漸漸的活過來,詭異萬分。
這是小子在山中學(xué)到的看家本事。
一旦那個眼球活過來,就能在周圍的人腦中建立幻境,控制他們的五感。
屋子里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小子只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任由那個眼球像活物一般飛快的轉(zhuǎn)動著。
屋中的人漸漸被小子制造的幻境控制了感官。
在老貓的眼中,小子已經(jīng)掙脫了兩人,從懷中掏出一把刀砍向了老軍人。
老軍人就地一滾躲開了這迎面一刀,站在老貓的身后。
小子擰身在上。
老貓下意識的掏槍指著小子,毫不猶豫的就要扣下扳機。
可事實上屋子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這一切不過是老貓眼中的幻覺罷了,他的槍口實實在在的指向了端坐在屋中的老軍人。
老軍人面現(xiàn)迷茫之色,似乎也被困在某種幻象之中,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處在危險之中,野狼的手槍也不知為什么已經(jīng)指向了老貓的腦袋。
只見野狼和老貓的手指齊齊的向著扳機扣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坐在一旁閉目誦經(jīng)的僧人雙手合十,輕頌了一聲佛號。
老貓和野狼身子同時一震,眼睛空洞的看著空氣似乎沒有了焦距,手里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僧人雙手再合,眼睛漸漸的睜開,那一雙眼睛的眼白竟然充滿了血液,變得鮮紅欲滴。
和尚猛然大喝一聲,一滴鮮紅的血液從眼睛里流出。
野狼老貓兩人身子再震,似乎從剛才的木訥中回過神來,但他們卻像是脫了力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和尚眼中落下的鮮血如同活物一般朝著小子爬來,滲入到小子的皮膚中去。
小子卻渾然不覺,雙眼的瞳孔散的越來越厲害。
那顆掉在地上的眼睛也更加快速的扭動著,上面的六條小肌肉竟然從眼球上剝離開來,像是章魚的爪子一樣狂舞不定。
和尚眼睛越發(fā)鮮紅,神色肅穆異常。
直到小子散大的瞳孔里滴落出了一滴鮮血,他的瞳仁也漸漸的回復(fù)了原狀。
地上的那顆眼球驟然一停,六條小肌肉啪嗒一聲癱在地上,重新變成了死物。
小子伸出一根手指,從臉上抹下這滴血,他的手指托著那滴血珠朝著僧人遠遠彈了過去。
僧人伸手接住,那顆血珠像是活物一樣沿著僧人的手臂爬上了臉頰,回到了僧人的眼睛里。
僧人緊閉雙目,雙手合十再次輕輕頌了一聲佛號。
小子在原地沒動一步,抬頭問道:“夠了么?”
老軍人從僧人出手的一瞬就已經(jīng)從幻覺中醒了過來,清楚的看到了后來兩人交手的情形。
他的神色一變霍然站了起來:“我所料果然不錯,你這控制別人五感的本事是從貫頭山中帶出來的吧。
當(dāng)年我便見過一次,就在那山中的迷陣?yán)铩?p> 我們的人視覺聽覺都被幻象迷惑了,結(jié)果我們帶的武器卻成了自相殘殺的工具……
唉,想不到你小小年紀(jì),竟然能將大名鼎鼎的血目僧逼的這般狼狽。”
血目僧睜開眼睛,苦笑著輕頌了一聲佛號。
小子神色絲毫不變,只是淡淡的重復(fù)道:“夠了么?”
老軍人沖兩個隨從擺擺手。
野狼和老貓的臉上露出一絲劫后余生的神色,有些畏懼的看了小子一眼,倒退出了房門。
老軍人看了血目僧一眼。
和尚從懷中掏出一卷紙,那紙很厚,已經(jīng)泛黃,邊沿被磨得厲害,但是看得出因為保存的仔細(xì)才沒有破損太重。
僧人把這個紙卷攤開來,紙上面畫著一把龍形的護手刀。
這種刀通常是左右手各一把,卷軸上畫的這一把似乎是左手使用的。
僧人緩緩開口講起了這把刀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