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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的山海經(jīng)

9. 開天 (一)

圣者的山海經(jīng) 八尺云霄 4411 2021-10-03 10:00:00

  負(fù)一.

  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力分混沌。

  陽清為天,陰濁為地。

  圣者見了說,你強行分開天地,它們遲早還會合并的,不能長久。

  盤古不答,只身撐在天地間。

  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的身子便日長一丈。

  如此過了多年,天數(shù)極高,地數(shù)極深,盤古的身子也極長。

  可盤古,卻已經(jīng)不再是盤古了。

  零.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p>  一.

  陳木易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邊,雙腳透過薄薄的拖鞋輕輕在柔軟的地毯上摩挲著。

  這是二十六樓,玻璃窗外群山環(huán)繞的腹地一覽無余。

  此地是一座群山環(huán)繞的小島。

  最東邊的山腳下一片山明水秀,偶爾有那么一兩間破舊的草房,如同世外桃源。

  稍微往西一點是一片低矮但精致的小四合院,還有錯落有致的木質(zhì)茶肆和酒樓。

  一些樓門口還有站在門外攬客的姑娘,看起來像極了傳說中的古代風(fēng)塵行業(yè)。

  這里看起來像是一座古城。

  不過,這座古城中卻不僅僅有中式的建筑,還有一片一片西式尖頂建筑,這些石頭建筑中間坐落著三三兩兩的教堂。

  腹地的西面卻是另一派景象。

  在這一邊,高樓林立,大廈參天,儼然一派現(xiàn)代化的城市氣息。

  從這在往西卻是一片極濃的大霧,一直蔓延到最西邊山腳,什么都看不清楚。

  陳木易握著手中的高腳杯,緩緩的搖動著杯中的紅酒,出神的望著眼前的景象。

  如果有人告訴他,傳說中的蓬萊仙島竟然是這樣一幅世俗的模樣,恐怕他說什么也無法相信。

  陳木易無奈笑笑,扭頭坐回到餐桌上。

  他們正要舉行宴會慶祝先前的勝利。

  肖瀟和師娘早早的到了這里,已經(jīng)落座了。

  不知為什么,陳木易覺得肖瀟的眼神老是若有若無的往他身上飄,這種怪異的感覺弄得他心里一陣一陣的發(fā)虛,不得不離開座位跑到一邊看窗外的景色。

  直到人都到齊了,他這才重新坐回座位上。

  宴會開始了,幾句客套話之后,一道一道大菜被端上桌子。

  這些菜豐盛異常,不少食材都是三仙島上的特產(chǎn),陳木易連聽都沒聽過。

  這幾天先是在船上風(fēng)餐露宿,下了船就跑去打架,肚子里面沒什么油水,一桌子的大餐著實讓陳木易好好補償了一下肚子的虧欠。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歐陽天擦擦嘴開口問道:“吃也吃過了,老六,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么?”

  老六聽了這話收起了笑意,放下酒杯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比試三場,我們兩勝,對方死了一人。

  對于無名前輩上次入海被偷襲重傷的仇,也算是有個交代了?!?p>  歐陽天笑道:“老六,這里都是自己人,你就實話實說吧,別拿這些虛話應(yīng)付我們了。

  說到底,我們這次入海不過是前鋒罷了。

  你下面的打算還是和大家說明的好,省的以后動起手來,這些晚輩心里沒數(shù)吃了虧。”

  老六點點頭道:“前輩教訓(xùn)的是,既然這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

  我們外四門和海字門的關(guān)系,我不用多說,大家心里也有點數(shù)了。

  臺面上我們名為同門,臺下卻暗流涌動。

  而且這暗流已經(jīng)快要漫道臺面上,讓我們公開撕破臉了?!?p>  老六抿了一口酒潤潤嗓子繼續(xù)說道:“如果說我們和海字門的對抗是一場戰(zhàn)爭,那么這次約戰(zhàn)其實連前鋒都算不上的,頂多也就是偵查騎兵的試探交手罷了。

  我們本想借此機會,進行更進一步的行動,但沒想到海字門竟然示弱了。

  他們不僅輸了,而且死了一個人。

  這樣一來我們反倒被動了,失去了一個可以繼續(xù)緊逼的理由。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再緊逼的話,恐怕會名不正言不順。

  若是我們在這種情況下還要緊逼海字門,一旦惹得海字門老門主不悅,可就麻煩了?!?p>  “老門主?”陳木易眉頭一挑,“就是那個實力震古爍今的家伙?”

  “他的實力如何我沒有見過,我想歐陽天前輩也沒有見過吧。”老六問道。

  歐陽天搖了搖頭道:“我所能找到的時間里,老門主一直都不在?!?p>  陳木易疑惑道:“你可是去看過恐龍的,難道老門主跑到比恐龍還早的年代里?莫非他破界飛升去了上界不成?”

  他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被無名狠狠敲了一下,疼的他一咧嘴。

  “少看點玄幻小說,除了這三千大千世界以外,哪有什么上界,你當(dāng)這是孫猴子飛升天宮呢?別給我丟人現(xiàn)眼?!睙o名點著他的腦袋教訓(xùn)道。

  陳木易表情燦燦的,知道跟這師娘沒有什么道理可講,只好岔開話題:“我是說我們這么怕海字門門主,那還打什么打,投降算了?!?p>  老六耐心道:“其實海字門分內(nèi)外兩門,外門只是狐假虎威罷了,內(nèi)門才是真正的核心。

  傳說精五門中經(jīng)歷歸滅還能活下來的真正高手,包括老門主在內(nèi),都在海字門內(nèi)門之中。

  可是這海字門的內(nèi)門神秘異常,我們外四門中竟然無一人知曉關(guān)于內(nèi)門的情況。

  我們只知道內(nèi)門所處理的事情關(guān)系到三千大千世界的本源,是世界存在的根基,海字門外門只是負(fù)責(zé)維持世界的穩(wěn)定。

  具體的說,外門一來是要防止弱水外泄,二來是要妥當(dāng)處理那些可能引發(fā)歸滅的事情。

  內(nèi)外兩部雖然都是海字門,但是內(nèi)門和外門已經(jīng)多年沒有聯(lián)系了,甚至連外門的那些高手對內(nèi)門的情況都知之甚少。

  后來,海字門外門為了行事方便,發(fā)展了一些分支,并且送這些分支入世。

  這就是官運異殤外四門的由來,我們現(xiàn)在承擔(dān)的職責(zé)其實就是海字門外門的職責(zé)。

  這些年來我外四門各司其職,一直維持著世間的穩(wěn)定,從未出過差錯。

  可是海字門外門的人卻逐漸怠惰,甚至在我們生死存亡之時作壁上觀,讓人心寒!”

  老六的眼光漸冷。

  “外面的事情我們四門奔波勞碌幾次上報海字門,這么多年來沒有絲毫回應(yīng)。

  我們想著,也許海字門有內(nèi)情不便言明,也就罷了。

  但貫頭山的事呢?

  那叛徒明明就是海字門內(nèi)門出來的,而且此人已經(jīng)逃到了外面,參與圍剿本來就是海字門的職責(zé)范圍。

  可是那邊卻沒有絲毫動靜,甚至沒有一個人出來問上一句。

  我們想著,這世界畢竟是大家的,海字門不管,那就我們來扛。

  那時外四門中和歐陽天前輩同級的高手共有九位,結(jié)果一戰(zhàn)之下,我們就有三位這樣的頂尖高手當(dāng)場隕落。

  還有一位深受重創(chuàng),恐怕一生都無法恢復(fù)實力,只能在貫頭山外的小山村結(jié)廬隱居。

  說是隱居,其實不過是等死罷了。

  我們念著同門情誼,二十年來都沒有深究這里面的事情。

  但是海字門對待這件事情的態(tài)度卻讓我們有些疑心,因為他們太過平靜了?!?p>  陳木易道:“也許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消耗外四門的實力,然后抬高海字門在門中的威信吧?!?p>  老六搖搖頭道:“如果是那樣簡單就好了,二十年前那個叛徒出山,差點就沖破了補天石的封印。

  如果他真的成功了,那么以他的實力在外面肆無忌憚的施展神通,僅此一條就足夠直接引發(fā)歸滅了。

  歸滅之下,內(nèi)門中那些傳奇人物我不敢講,但是外四門和海字門外門的高手肯定無一幸免。

  按說此等生死大事,外門的那些家伙是不可能坐得住的。

  可是他們竟然毫不在意,似乎完全不怕那個叛徒出山,就好像他們有什么倚仗是的?!?p>  陳木易皺眉道:“你是說,海字門外門可能有辦法應(yīng)對歸滅,但是他們卻不拿出來?”

  老六點點頭道:“我們也是這樣懷疑的。海字門中保存著我精五門歷來最古老的文獻,其中有不少是從上古歷經(jīng)歸滅沒有被毀的珍貴資料。

  按道理講,雖然外門地位低微,但畢竟頂著海字門的名頭,也有權(quán)查看這些文獻的。

  我們的人幾經(jīng)討論,認(rèn)定在這些資料中一定有著關(guān)于歸滅的詳細(xì)記載。

  不過二十年前那個叛徒被順利鎮(zhèn)壓,歸滅也遙遙無期,我們雖然懷疑卻也沒有過于糾纏這件事。

  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歸滅最多再有十八年就會到來,大難迫在眉睫,我們幾次和海字門交涉,開出了很多條件想要交換海字門中的秘藏典籍。

  可是對方無論如何也不肯松口?!?p>  “為什么呢?幾本典籍而已,看了又不會少塊肉?!标惸疽讍柕馈?p>  老六搖搖頭道:“精五門門規(guī)中有一條,海字門所有秘藏典籍不得外傳一字,違者以叛門論處?!?p>  “叛門?這么重的罪名?”陳木易一驚。

  老六無奈道:“是啊,而且傳說這條規(guī)矩是老門主親手定下的。

  也是因為這一條門規(guī)的限制,我們二十年來都不敢向海字門施壓。

  可是現(xiàn)在歸滅在即,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實在顧不上這條門規(guī),若是海字門的人一意孤行,我們也只能動手強搶了。

  先前無名和沈鴻蒙入海,其實就是去探查那些文獻的消息,可是還沒查到什么,無名前輩便被人出手偷襲重傷,不得不退了回來。

  我們被逼無奈之下,只能正面挑戰(zhàn)海字門,這才有了之前的三場賭戰(zhàn)。

  這賭戰(zhàn)不僅僅是幾場比試,也是在給對方一個信號,如果再不交出那些上古文獻,我們哪怕不惜開戰(zhàn)也要硬搶了?!?p>  陳木易嘆了口氣。

  歸滅在即,精五門的腦袋上就像懸著一把劍一樣。

  按道理講,大家本該聯(lián)合對抗這把劍才是頭等大事,所以他一直都不明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外四門為什么要和海字門動手,想不到竟然是這樣。

  老六眉頭微皺繼續(xù)道:“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知道的是,海字門里堪稱傳說級的那些高手,包括老門主在內(nèi),都在內(nèi)門之中,這些人是不問世事的。

  哪怕外面打的天翻地覆,這些人也不會出來說一句話。

  所以外四門真的和海字門撕破臉,對手也只是外門罷了。

  據(jù)我們掌握的信息來看,海字門外門之中一共有四個頂尖高手——兩個常年坐鎮(zhèn)三仙島的高僧,我們見到過的方思成,還有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神秘高手。

  當(dāng)初無名和沈鴻蒙偷偷潛入海中的時候,曾經(jīng)被這位神秘高手出手偷襲。

  我問過李十八,他說那個神秘高手的神通可能是關(guān)于維度的。

  或者簡單點說,那個高手可以進出比四維時空更高的維度。

  所以他才能在無名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從高維直接出手偷襲,一擊就打斷了無名近百根骨頭。

  我們多方探查之下才知道這人的名字叫血隱。

  這四人便是海字門外門中的頂尖戰(zhàn)力了。

  我外四門中這樣等級的高手現(xiàn)在共有五位,在頂尖戰(zhàn)力上,我們并不遜色。

  這些頂尖戰(zhàn)力一旦動起手來,我們即便不能很快取勝,也足夠牽制住對方了。

  只是這次約戰(zhàn)中,對方年輕一輩里竟然有人可以驅(qū)使弱水流焰和海漿業(yè)火。

  這兩人雖說和頂尖高手還差得遠(yuǎn),但是卻也是不好處理的角色。

  我四門年輕一輩中雖然有不少有實力的人,但卻沒有人可以應(yīng)付這兩個人。

  一旦動手的話,驅(qū)使火焰的這兩人恐怕要拜托二位對付了?!?p>  說著老六朝著無名和沈鴻蒙抱拳行了一禮。

  無名和沈鴻蒙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下來。

  陳木易有些好奇的插口道:“我就不行么?”

  沒等老六說話,無名又伸手敲在了陳木易的腦袋上罵道:“你這點三腳貓功夫也好意思拿出來現(xiàn)眼?

  不說別的,那兩人萬一都是女的,你的本事有個屁用,上去送死么?”

  陳木易撇撇嘴,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卻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那上回你還讓我去打?!?p>  話沒說完腦袋上就被無名又砸了一下:“探路騎兵交手,不派你這小卒去,難道還讓將軍上么?”

  陳木易捂著腦袋徹底不敢吱聲了。

  歐陽天開口道:“老六,你的安排到也沒有什么大問題。

  不過海字門外門的歷史悠長,底蘊不俗。

  頂尖戰(zhàn)力上,除了這四人以外也許還有額外的底牌。

  比如外門萬一和內(nèi)門中某個傳說級別的高手有一些交情,在關(guān)鍵時刻請動高手中的某一位出來,我們恐怕會立刻陷入被動之中,總要有些準(zhǔn)備才好。

  而且,這些不是最關(guān)鍵的。

  最關(guān)鍵的是,我們現(xiàn)在沒有一個動手的理由。

  若是冒然開戰(zhàn)留下口實,他日一旦老門主問起,恐怕后患無窮?!?p>  “傳說級別的高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手的,至于動手的理由……”

  老六猶豫了一下,有些低落的說:“爺爺已經(jīng)去安排了?!?p>  歐陽天瞳孔一縮道:“他……他已經(jīng)去了?”

  老六點點頭。

  歐陽天嘴角蠕動著半天沒說出什么,半餉才嘆了口氣埋怨道:“你怎么不攔著點?”

  老六眼中含淚道:“爺爺說,他把別人當(dāng)炮灰用了一輩子,心中也不安了一輩子,這次也該輪到他了?!?p>  歐陽天神色復(fù)雜,端起杯中的酒一口灌下,沒有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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