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芙茜的迷茫

　　恐懼、不解、震驚等情緒一擁而上，芙茜的腦子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怎么會？！市區(qū)里怎么會出現(xiàn)活尸這種死物？！這么龐大的數(shù)量，難道那些值夜者、代罰者、機械之心都不知道嗎？！

　　芙茜粗略地估計了下活尸的數(shù)量，發(fā)現(xiàn)居然有整整幾十只！并且根據(jù)她的靈感，那里面大多都是可以媲美序列8的！甚至有幾只已經(jīng)達到了序列7！

　　芙茜回過神來，趕緊降低存在感，遁入陰影中隱匿起自己，生怕被那些活尸發(fā)現(xiàn)。

　　畢竟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殺死一只活尸不算什么難事，但一群的話，她的力量根本無濟于事。

　　“怎么辦……”她抿著唇，現(xiàn)在還好，附近沒有什么人，但如果讓那些活尸真正進入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她討厭死亡，討厭陰冷……

　　但她也不可能去尋求那些官方非凡者們的幫助的！絕對不可能！

　　芙茜身上又冒出了靚麗的鱗片，這昭示著她此時情緒的波動十分大。

　　不知為何，她回想起了前幾天和西塞爾先生在客廳的對話。

　　“芙茜，你厭惡值夜者們，對吧？”

　　“是的……先生?！?p>　　“那你憎惡人類？”

　　“我，我不知道。”

　　“嗯……那么，如果有一天，普通人們遭到了傷害，你會去幫助他們嗎？”

　　“我……我……”

　　芙茜身上的鱗片開始逐漸退去了，她睜開了眼睛，明亮的眸子中仿佛有一股火焰，她顯然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水仙花街集市。

　　人們一如既往地進行著他們每日的工作，買東西的買東西，賣東西的賣東西，除了那些小孩外，沒有誰不是忙碌的。

　　“大家快跑啊！后面有活尸啊！大家！快跑?。　?p>　　剛剛跑過來的芙茜急切的聲音打斷了集市內(nèi)的熱鬧，人們一致回過頭來，疑惑地打量了芙茜一眼，卻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即使有反應(yīng)，那也是對芙茜的蔑視、不屑一顧，人們?nèi)耘f各做各的了。

　　當(dāng)然，其中也有一些人在用色咪咪的眼神一直盯著芙茜。畢竟美人魚的美色，很少能有普通人能拒絕。

　　集市再度熱鬧起來。

　　芙茜見此情景，不由得愣住了。她皺著眉頭，心中愈發(fā)緊張，手心都出了些薄汗。

　　“人們顯然并不可能信任一個突然冒出的人所說的話……等等，人……如果……”

　　但突然，芙茜的腦內(nèi)冒出了一個很危險的、不切實際的方法。

　　她猶豫了下，但耳旁卻再度傳來西塞爾那句如風(fēng)一般輕飄飄的話語――

　　“……你會去幫助他們嗎？”

　　是的，先生！

　　芙茜緊閉起眼睛，果然發(fā)現(xiàn)了與以往的不同。

　　以前她閉上眼睛后，視野便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好似那水箱，就好似她曾經(jīng)以為的，自己黑暗的命運。

　　但現(xiàn)在，她居然模糊地看到了一些物體的樣子。不，不如說，她模糊地看到了一些物體的概念。

　　靈性一直發(fā)出聒噪的警告，源頭就在她身后。她朝后看去，果然看到了零零散散的幾點白點。

　　不能再拖了……這么想著，芙茜裝作摔倒在地，發(fā)出沉悶的一聲巨響。

　　其實她還憑借著美人魚的巨力，悄悄用了點力，不然聲音也不夠大，無法吸引到他人的注意。

　　果不其然，人們都圍了過來。

　　芙茜心中一喜，正準(zhǔn)備浮現(xiàn)出鱗片，逼得人們離開，卻忽然聽見人們的小聲議論：

　　“啊，又死了一個?！?p>　　“警官！警官！”

　　“別叫警察，你看這女人……也蠻漂亮的……”

　　“約翰！你在想什么？她已經(jīng)死了！”

　　“死了？呵呵，死了反倒不會反抗……”

　　芙茜越聽越心寒，她沉默了，救人的決心再一次動搖了。

　　這種垃圾，值得拯救嗎……先生……這就是您所說的，人類？

　　她感到了她體內(nèi)的“縛眼者”的魔藥消化了許多，大約有三分之一左右。

　　但她現(xiàn)在不在乎這些了。

　　忽然，人群一陣躁動，一雙溫暖的大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她看上去，分辨起那些粗糙凌亂的線條，然后聽到了溫柔的一句話：

　　“小姐，您沒事吧？”

　　芙茜愣了下，身體肌肉不由得緊繃起來，這倒讓摟住她的人感到了一些不自在。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醫(yī)生！這里有醫(yī)生嗎？！”

　　芙茜感到了心中一暖，囚禁著她的囚籠也被打開，陽光照射進來，清除一切的黑暗。

　　先生……或許你是對的。即使這個世界上壞人占據(jù)了大多數(shù)，但，好人也不會缺乏……

　　芙茜猛地睜開了眼睛，翠綠的瞳孔內(nèi)，一絲絲黑線交織起來，閃閃發(fā)亮的綠色鱗片浮現(xiàn)。

　　嘭！

　　她的裙子炸開了，白皙的雙腿化作了纖長的魚尾，因為不是在水中，所以有許多惡心的黏液被分泌出。

　　摟住她的人嚇了一跳，不禁失手將芙茜松開，連連朝后退去。

　　芙茜趁著這時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他正是之前向西塞爾借《吸血鬼研究學(xué)》的歷史系大學(xué)生――克萊恩·莫雷蒂！

　　克萊恩牙齒顫抖著不斷往后退，隨即和那些尖叫著的人群一起跑開了。

　　芙茜晃動著魚尾，閉上了眼睛。

　　她憑借著超高的危險預(yù)知，不斷躲避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的攻擊，但還是有好幾次都險些被叉子叉中魚鰭。

　　她每次躲過攻擊后，都會朝那些男人狠狠地示威一把，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了。

　　“踏踏踏――”

　　沉重、拖沓的腳步聲響起，芙茜知道，是那些活尸趕上來了！

　　但那又怎么樣！現(xiàn)在人群已經(jīng)疏離開了！再過不久應(yīng)該就會有官方非凡者過來了！

　　她必須趕緊離開！她不能被那些非凡者抓回去！她不想要再到那暗無天日的水箱中去了！她不想要再僅僅做一個實驗的犧牲品罷了！

　　她現(xiàn)在的生活就是她以前一直渴望的，有關(guān)心她的前輩，有可期的前途與夢想，有光明正大行走于陽光下的權(quán)利！

　　她，芙茜·瑪梅特！絕對不要再回去！

　　芙茜收斂思緒，降低存在感正準(zhǔn)備離開時，身體卻忽然變得僵硬，就好似生銹的機械一樣。

　　怎么回事……我的……身體……怎么……變……得……如此……僵……硬……

　　“呵呵，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