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下套
辦公室內(nèi),薄云川接到路曦然去找上官靳的消息時,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人不是個善茬,路曦然很大概率會被他為難。
但薄云川到底自顧不暇,董事會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旁敲側(cè)擊過他。此時,他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nèi),一下一下揉著眉心,思考著當(dāng)下局勢。
姜志偉這招太狠、太猝不及防,薄云川正想著怎么借機(jī)會跟姜志偉見一面,讓其放松警惕,不一會兒,姜志偉竟然自己出現(xiàn)在辦公室門口了。
薄云川挑了挑眉,掩去心中的喜意,故作冷漠的盯著靠在門框上笑得得意忘形的姜志偉。
“你來干什么?”薄云川寒聲問。
姜志偉在薄云川面前當(dāng)孫子當(dāng)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終于自認(rèn)為咸魚翻了身,不過來耀武揚(yáng)威一下根本對不起自己。
他見薄云川沒個好臉色,笑得更得意了,薄云川就見姜志偉抬起下巴,狂妄的沖著他說道:“我來看看我以后的辦公室?!?p> 薄云川冷笑一聲,道:“這么自信?你憑借什么來取代我的位置,憑你那下三濫的手段嗎?”
姜志偉三兩步走進(jìn)來,靠近薄云川,臉上帶著惡劣的笑意,聲音極低的道:“是啊,我親愛的小表弟,就憑我那下三濫的手段我就能取代你。怎么,不服嗎?”
“你!”薄云川勃然大怒,猛地一仰身,拉開與姜志偉的距離,恨恨道:“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董事會不是傻子!”
見薄云川一臉怒容,姜志偉更加滿意的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薄云川,說:“董事會不是傻子,干嘛又三番五次的問你那件事呢?董事會已經(jīng)起疑了,是吧?”
薄云川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怒火幾乎要從他的眼睛里噴涌而出,他冷冷道:“是誰做的?不可能是你,你沒這個腦子?!?p> 聞言,姜志偉僵住了,而后,他有些氣息不穩(wěn),怒道:“你知道你輸在哪了嗎?我親愛的表弟?!?p> 薄云川不說話,只冷冷的看著他,因?yàn)閼嵟?,眼角甚至有些泛紅。
姜志偉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終于穩(wěn)定好情緒。他重新笑著搖搖頭,說:“真是的,表弟說話真是不客氣,總是能成功的把我氣到。不過,表弟啊,我還真要感謝你如此看不起我,才能讓我這么輕易的就給你下套?!?p> 薄云川瞳孔驟縮,張了張口,半晌才發(fā)出聲音:“是你干的?”
見他近乎失控,姜志偉這才滿意起來,笑得見牙不見眼,說道:“對啊,這一切都是我設(shè)計(jì)的,怎么樣?是不是個很有趣的局?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鄭初夏那件事是你干的了,驚喜吧?”
薄云川將桌子上的東西猛地全部掃到地上,辦公室頓時乒乒乓乓響作一團(tuán),他大口喘著粗氣,憤怒的看著姜志偉。
姜志偉見薄云川已然發(fā)怒,下意識有些發(fā)怵,但他很快就有些嫌棄自己的心虛,強(qiáng)行開口壓下心中的恐慌:“是你一直都瞧不起我,我也只是迫不得已才給你點(diǎn)顏色看看,”說罷,他竟然自己被自己說服,得意洋洋的離開了。
殊不知,他一走,薄云川臉上的暴怒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靜。
這件事果然是姜志偉干的,雖說早有猜測,但親口聽到還是不一樣。
他以一種放松的姿勢靠在身后的老板椅上,仔細(xì)思索起來,食指關(guān)節(jié)習(xí)慣性的一下一下的敲著辦公桌,等了一會兒,電話果然響了。
“曦然,”薄云川一手接起電話:“你那邊怎么樣?”
路曦然語氣聽起來自信且放松:“放心吧,他現(xiàn)在還沒答應(yīng),但不久就會主動來找我的。”
聞言,薄云川悶笑一聲:“你給他拋餌了?”
“嗯,”路曦然也笑了起來:“你呢?姜志偉肯定來找你了吧。”
“對啊,這也被你猜到了,真聰明,”薄云川懶洋洋的道,跟原先暴怒的他判若兩人:“我當(dāng)他的面摔了東西,他竟然被嚇到了,噗?!?p> 路曦然聞言也笑了一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真把位置讓給他不成?”
“嗯。我打算表面上退位給他,他費(fèi)盡心機(jī)給我設(shè)了這么個局,不給他點(diǎn)甜頭豈不是對不起他。”
薄云川摩挲著下巴,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他現(xiàn)在看起來挺風(fēng)光的。”
路曦然沉默了一會兒后,之后眨了眨眼:“你心挺黑的?!?p> 話音剛落,她提高了音量,說:“那個人上鉤了,發(fā)短信約我見面。走?”
薄云川失笑,眸子里帶著寵溺:“上句才說我黑心,下句魚兒就上鉤了,曦然,你也不是好人吶?!?p> “別貧嘴,下樓?!甭逢厝挥行┎缓靡馑?。
“我再黑心起碼沒演技,哪像你,既黑心還會演?!?p> 薄云川對于自己偽裝憤怒騙過姜志偉的事毫無愧疚,他自如的下了樓,果真看見路曦然正等在路邊一棵大樹下。
薄云川挑眉沖她露出一個笑容,路曦然沒好氣的朝他招招手,耳朵卻有些發(fā)紅。
兩個人默契的上了車,約莫二十分鐘后,他們在一棟小洋樓前停下了。
薄云川和路曦然對視一眼,下車后,一個保鏢模樣的人領(lǐng)他們進(jìn)了門。
一推門,中間裝修的金碧輝煌,地板鋪了上好的羊毛毯,踩上去柔軟不已。
上官靳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不知等了多久。薄云川挑了挑眉,偏頭看向路曦然,這個餌不小啊,能讓上官靳坐在這里專門等人。
薄云川向來不是個墨跡的人,隨意找了個沙發(fā)坐下,他手撐在膝蓋上,雙手交叉成個金字塔形,看起來運(yùn)籌帷幄。
上官靳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正想開口,薄云川卻打斷了他。
“鄭初夏那件事,跟你有關(guān)吧?”
上官靳剛要問出口的話猛地一噎,下意識看了路曦然一眼。
路曦然聳聳肩,道:“實(shí)話實(shí)說就可以了,不影響合作?!?p> “行,”上官靳放松下來,靠在柔軟的沙發(fā)上:“人是我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