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皇女的安排下,張長安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女兒登上了馬車,準(zhǔn)備出發(fā)前往皇宮。
本來他還打算帶上阿福和阿貴的,但是卻沒能如愿。
不過他也能夠理解,畢竟皇宮不比其他地方,大皇女能夠安排他帶上女兒進去,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臨走時阿??薜煤軅?,受到他情緒的感染,小丫頭張白虎也哭成了一個小淚人兒,隨后兩人抱頭痛哭。
看到這一幕,張長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一刻,他感覺這兩人倒像真正的父女,而他卻是拆散對方的惡人。
好在阿福也是個識大體的,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朝著小丫頭叮囑起來。
“嗷嗚,去了新家要聽爹爹的話,要乖乖的,好不好?”
“嗯!”小丫頭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那阿福也要和嗷嗚去新家嗎?”
聞言,阿福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然后露出了一個笑容:“嗯,阿福會去的?!?p> “那大白會去嗎?”小丫頭繼續(xù)問道。
阿福再次點頭,“嗯,大白也會去!”
“那懷玉弟弟也會去嗎?”
“嗯,也會去!”
“那……”
看著小丫頭沒完沒了,張長安頓時黑了臉,直接把她抱起來塞進了馬車廂,然后朝著阿福擺了擺手。
“行了,阿福你回去吧,我就進去避避風(fēng)頭,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我走以后保安部就交給你了?!?p> 阿福輕輕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公子你多保重!”
“你也是!”
說完,張長安就進入了馬車廂,然后朝著駕車的車婦揚了揚下巴。
“時候不早了,走吧!”
“是!”
車婦答應(yīng)了一聲,然后一抖韁繩,在一陣清脆的馬蹄聲中就駕著馬車遠(yuǎn)去,很快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阿??粗R車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眸子中再次溢出難以掩飾的悲傷。
“一入宮門深似海,公子你一定要保重?。 ?p> 他喃喃自語著,只可惜張長安已經(jīng)聽不到了。
……
此時天才蒙蒙亮,道路上人煙稀少,馬車行駛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到達了皇城。
在皇城的側(cè)門,一頂烏黑的轎子正停在那里,轎子前面站著三個人,兩個健壯的婦人和一個俊俏的少年。
看到張長安抱著女兒從馬車上下來,少年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來,并拱手作揖。
“可是保安公子當(dāng)面?”
“是我!”
張長安點了點頭,然后也拱手朝著他回了一禮,問道:“你是大皇女殿下派來接我入宮的嗎?”
“正是!”
少年微微一笑,然后微微將自己的腰彎曲了一些,朝著張長安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公子,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請上轎,其他的盡管交給我處理?!?p> “嗯,好!”
張長安再次點了點頭,然后抱著女兒就坐進了黑色的轎子,被兩個健婦抬著進入了皇宮。
但沒過多久,轎子就停了下來。
同時一個冷冽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站住,轎子里坐的是何人?”
“不得無禮!”
站在張長安轎子前的少年當(dāng)即低喝了一聲。
“轎子里坐的是安喜君和知恥殿下,還不快讓開!”
“抱歉,職責(zé)所在!”
對方顯然不打算給少年這個面子,她直接走到了張長安的轎子面前,輕輕掀開了轎簾,看向里面的張長安。
與此同時,張長安也看到了她。
這是一個腰胯長刀,身穿銀色甲胄的女兵,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審視中帶著一絲警惕。
看到張長安之后,她立刻抱拳行了一禮。
“敢問可是安喜君當(dāng)面?得罪之處還請恕罪!”
“呵呵……”
張長安微微一笑,看著眼前這個女兵,目光中帶著一絲欣賞,當(dāng)即擺了擺手。
“不礙事,盡忠職守的人不需要恕罪,你的所做作為沒有任何過錯,繼續(xù)值守吧,還有,不要偷喝酒,要喝下值以后再喝。”
“呃……是!”
聽到張長安的話,女兵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酡紅,連忙站直了身子,同時朝著前方一擺手。
“放行!”
“是!”
站在她身后的士兵們立刻答應(yīng)了一聲,紛紛讓出一條路來,讓張長安的轎子通過。
等到轎子走走遠(yuǎn)了之后,女兵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呼……這個安喜君不簡單啊,實在是氣度非凡,和傳聞中完全不一樣??!”
聽到她的話,她身邊的另外一個女兵就笑了起來。
“哈哈,什么氣度非凡,我看頭兒你是因為偷喝酒被他抓到了,所以被嚇得膽顫吧?話說我剛剛偷看了一眼,這安喜君是真漂亮?。 ?p> 一說到這個,其他幾個女兵一下子就來了興致,紛紛開了口。
“沒錯沒錯,我也看到了,那是真的漂亮?!?p> “還有小殿下,長得也是俊極了,像咱們陛下!”
“可是大家不是說,安喜君是因為偷人才被打入冷宮的嗎?小殿下的叫‘知恥’,也是暗罵他不知廉恥?!?p> “呃……不是吧?”
聽到眾人議論紛紛,領(lǐng)頭的女兵當(dāng)即“咳咳”的干咳了兩聲,然后擺了擺手。
“不要議論皇家的事,我覺得安喜君肯定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男人,況且小殿下一看就知道是皇家血脈,由此可見傳聞不可信,大家以后不要道聽途說,繼續(xù)值守吧?!?p> “是!”眾人紛紛應(yīng)道。
與此同時,張長安也在少年的帶領(lǐng)下進入了后宮,到達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宮苑。
這座宮苑看上去很久都沒有人打掃了,道路上鋪滿了落葉,周圍也是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人影。
下了轎子之后,轎婦就離開了,張長安牽著女兒的小手,跟在少年的身后,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
“唔……這里倒是挺大的,就是看不到什么人,宮里都是這么冷清的嗎?”
少年微微一笑,并輕輕搖了搖頭。
“當(dāng)然不是,其他的宮苑都是很熱鬧的,整個后宮之中只有這里最冷清?!?p> “???”聞言,張長安頓時愣住了,“為什么?”
“因為這里是冷宮!”
說到這里,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然后長長的嘆了口氣。
“安喜君犯了錯,陛下雖然沒有殺他,卻是把他打入了冷宮,什么也不給,任由他自生自滅,他前些日子熬不住抱著孩子投了湖,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沒氣了,唉!”
“呃……”
聽到他這話,張長安再次愣了一下,然后才反應(yīng)了過來。
“這也就是說,其實我是冒名頂替的,而頂替的就是這個已經(jīng)死的了安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