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靈異

從黑科技開始成為名捕

083、拔刀

  十枚潑墨大字像狠狠釘入李宓五臟六腑,他的身形在半空明顯停滯了一下,十道血花從身體各處濺起,絢染奪目。

  雨水像是給一股無形罡氣阻攔住,在墨字飄灑撞擊刀鞘如鐘呂金鳴的巨響中,那道搖搖欲墜的破爛身形突然再次暴漲,猛地蓄力提刀躍了起來。

  “我來教你,如何使刀——”

  李宓噴出一口血來,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吼聲,他就像一個蟄伏已久的獵手,終于等來了這樣一個機會,終于相距對方已不足三丈。

  借千鈞之力,養(yǎng)一刀之意。

  李宓在空中輕輕拔出寒食刀,那一瞬,一道純正的銀光,一道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弧線,朝著身下那名手執(zhí)狼毫從容不迫的瞎眼男子劈下。

  小巷一瞬撕裂十數(shù)丈,雨水嘩啦掀起,如同開天辟地驅(qū)風趕浪。

  李宓站在那里,持刀的手臂仍微微顫抖,有大片血水流出,滴在刀上,混入雨水里,也落在腳下戰(zhàn)敗者的臉上。

  狼毫筆已斷成兩段。

  ……

  小院幾名胡人相貌的扈從正圍著一張圓桌喝酒吃菜,毫不懷疑巷里的一支筆耶律靖仇能輕松解決掉那名不速之客,開始議論起哪家的閨女又豐滿了幾分哪家的青樓又來了位小娘子。

  一名扈從喝了不少酒,褲襠憋得難受,就跑到院里的芭蕉地旁解開褲腰帶放水。

  巷里廝殺聲漸歇,似乎已經(jīng)落入尾聲。

  醉意惺忪中,扈從隱約看到院門那邊有人影掠過。

  他怕是自己眼花了,騰出只手用力揉揉眼睛,看得更清楚了些。

  先是院門被人一腳踢開,出現(xiàn)一道瘦高的影子,隔幾十步遠時,扈從看見影子手里提著把刀,豁口鋒亮。

  緊跟著,那人身后墻上再出現(xiàn)幾十道黑影,影影綽綽連成一片,手中俱是刀身寬厚的官刀。

  扈從嚇得褲子也來不及提,踉踉蹌蹌就往后退,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什么人?”

  為首的李宓手臂一抬,身后嘭地一聲弓弦聳動,閃出一道亮光,一支羽箭扎進扈從胸口。

  李宓抬起手中寒食刀,刀鋒偏轉(zhuǎn)的一瞬,雪亮的刀刃上寒光閃閃,映照出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來。

  身后一眾黑影抬刀,借著夜色,刀鋒劃破風聲,剎那間喊聲震天,所有人朝著小院掩殺過去。

  嘭!

  一名扈從被人踹飛進去,砸在一張酒桌上,木制桌子被沖撞得爆碎開,桌上酒水菜肴稀里嘩啦落在地上。

  只見幾十道黑影沖入小院,揮刀便砍,對小院里的扈從展現(xiàn)出近乎碾壓般攻勢。

  一名反應(yīng)稍快的扈從取下刀,刀剛出鞘便有一陣罡風襲面而來,李宓提刀而至。

  寒食刀劈過來,扈從舉刀與李宓硬拼了幾記,如數(shù)扛下來。

  兩人身形交錯而過,李宓再次拔刀過來,腳下步子飛快,便是蹬地高躍而起,極其霸道的一刀。

  扈從仗著學(xué)過幾式刀法,也曾在邊境上斬過幾顆首級,以為眼前青年不過年輕氣盛,便提刀硬捍。

  噹一聲巨響,金鐵交鳴震得扈從耳朵疼,他手上的刀直接被對方崩斷,隨后眼睜睜看著刀從自己頭頂落下。

  砍殺扈從后,李宓刀勢更盛,又看到兩柄刀劈來,手指握緊寒食刀,步子朝著雨廊跨去。

  兩柄刀如影隨形去追趕李宓,李宓身法詭譎,靠近雨廊時抬起寒食刀刺入墻壁,刀鋒在墻上拉出一道長線。

  再往前跑出幾步時,李宓身形猛地一頓,腳掌一旋,將身子側(cè)轉(zhuǎn)過來,抽刀橫劈向提刀追來的兩人。

  很快!

  兩把刀的主人瞧著這幕畫面震撼無語,同時面如死灰。

  他們看到李宓的刀明顯在眼前放緩了速度,隨后就在眼前消失了。

  喀的兩聲裂響,兩名即將倒地的扈從才聽到刀罡破風的聲音,一道殘影從他們頭頂掠過,順勢砍向雨廊盡頭的那塊匾。

  ‘大元盛世’。

  匾額一劈兩半。

  兩顆人頭落下。

  李宓拄刀落地。

  有一滴猩紅,點在他印堂之間,一枚倒棗形印記若隱若現(xiàn),竟生出幾分妖冶的美感。

  再提刀殺回,所過之處,北元諜子聞風喪膽,無人可與之敵手。

  兩炷香功夫后,李宓換了身干凈衣服,拄刀坐在小院堂屋一張梨花木太師椅上,在接收到新指令后,除去接收到指令要去另外兩處北元窩點鋤奸的大隊人馬離開,屋里或跪或站僅剩二十余人。

  站著十余人有兩人是控鶴府訓(xùn)練出的死士,其余人則是六扇門緹騎。

  自控鶴府成立以來,從六扇門各部及健銳營調(diào)遣精英人員加入,共有分別負責刺探情報、防諜策反、刺殺潛伏、監(jiān)視保護、刑訊拘役、隨軍斥候六類門務(wù)的部門。

  控鶴府設(shè)黃鶴郎、管帶、死士三個層級,死士是散布于各地的基層諜子,多喬裝隱匿一隅多年,專門監(jiān)視某人或保護某人,定期向本州上級的管帶遞送情報,如有緊急軍情無法向管帶匯報或本州管帶已叛變,死士可直接將情報送往本道最高層的黃鶴郎。

  控鶴府目前有近三千名死士,分散到大趙各地中樞州縣以及北元皇帳,成功刺殺北元大將葉赫唐經(jīng)、張佛海等。

  有些死士甚至從六扇門時便如釘子般深深嵌入要害之地,十幾年如一日扮作常人,哪怕眼見兄弟手足被連根拔除也要不動聲色,可見心機之隱忍。

  至于跪地幾人,都是剛才院中被一方面碾壓屠殺后僥幸留下的北元諜子活口,李宓瞇眼看著一名女子,便是剛才院外命令耶律靖仇滅口的阿細。

  她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身份是嫁到清河鎮(zhèn)一間裁縫鋪的外地媳婦,仗著姿色頗佳便主動與幾名玉鳧關(guān)守將眉來眼去,給裁縫鋪相公不知戴了多少頂帽子,床笫魚水之歡更不知套來多少情報。

  李宓問道:“想不想活命?”

  阿細面露鄙棄,張口就啐了一聲,被身邊早有防備的死士擋下,正要一怒踹死這不識好歹的細作,被李宓微微一笑攔下了,倒不是因為欽佩這女子的悍不畏死。

  做諜子的,哪一個不得了無牽掛、隨時做好赴死準備,一輩子如履薄冰為主子賣命,見著了心儀的姑娘蹉跎一輩子也不敢吐露心聲,等到臨死前才潸然流淚抱憾而終。

  北元諜子被擒尚能如此,六扇門與控鶴府共同栽培的死士何曾就怕死了?

  早在控鶴府之前,六扇門就已開始對清河鎮(zhèn)這幾處北元諜子窩藏之處秘密監(jiān)視。

  有時兩撥諜子擦肩而過,也不知道是演技太爐火純青還是北元諜子真不知情,雙方甚至遞個笑臉寒暄幾句才走,逢年過節(jié)走動更是常事,今日六扇門收網(wǎng),恍惚有一種莫大的諷刺在里面。

  李宓臉上并無慍色,輕聲道:“無論你因何緣故做了北元諜子,既然今日落網(wǎng),自知難逃一死,所以無論你做出些什么我也不會有一點波瀾,與其費心機動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心思,倒不如想想今日怎么死。

  人的死法有很多,我麾下有位叫張茱萸的黃鶴郎最喜歡研討這些,每隔段時日就能琢磨出稀奇古怪死法,像什么剝皮、烹煮、插針、灌鉛都是小兒科玩意,你呢,想怎么死?讓人把四肢脖頸都套上繩,五馬分尸?”

  姿容尚佳的女子臉色微微一白,卻遠沒有后面幾位跪著的北元諜子臉色慘淡,她咬牙破口大罵起來。

  李宓拄刀翹起腿,神色玩味道:“怨氣挺大?看來是個不怕死的,燕云那邊當年被北元撿回去的孽種吧?”

  阿細咬牙瞪起眼睛,“你才是孽種,趙朝的小雜種!”

  李宓神情古井無波,“你可知燕云十六州本就是我中原漢人地界,只因當年被賣國賊石信塘拱手相送,十六州的漢人便被你們草原奴役了整整數(shù)百年抬不起頭。裴慶之打下燕云十六州死了十五萬兵馬,這十五萬人里有多少是一路追來的過命兄弟?”

  阿細目光炯炯瞪著他,“就算十五萬人全是那人屠的過命兄弟,也不足以抵燕云北部八州所有百姓性命!”

  李宓平靜看著她,“你可知當年裴慶之一鼓作氣打下燕云十六州后,本意是想放過那些扎根多年的胡人,驅(qū)趕他們到了草原,本以為就這么算了??蓻]想到某些野心不死的草原悉剔跟首領(lǐng)妄圖再打回來,將放走的幾十萬胡人驅(qū)趕回城下。

  當時裴慶之秉承王玄策寧肯錯殺絕不放過的謀劃,已經(jīng)把漢胡混雜的幾十萬人全部趕回草原了,可那幾位悉剔以為只要有漢人在人群中,裴慶之就不敢濫殺,難道他們覺得,在裴慶之眼里城里那些將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阿細安靜下來,神色忽然有些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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