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節(jié):武道六勁(大章)
“柳拳師太過抬舉,你身手高超,有本事的人在哪里吃不開?若是有機會你做上一番大事,名聲傳出去,有了足夠的資歷,我怕是還要多多依靠柳拳師??!”刑德笑容滿面的說著客套話。
“現(xiàn)在才知道揚名稱年少,如今老了膽子也就小了,哪有機會揚名四方?一個身子入土老邁無力的糟老頭子,還想什么以后?”
“沒咽下那口氣說什么老邁無力,山西的張老相公,一個富家老爺不是照樣鏟除了金山寺下的那條黿龍,得天帝冊封鄉(xiāng)民認(rèn)可,成了當(dāng)?shù)氐乃?。?p> “我年近50子孫滿堂也算圓滿了,家父死了,家里面還要我來撐著,我那口心氣也散了。”柳五生說道這,也不禁心情苦悶露出苦笑。
“人呀!就要服老,你看那野豬銅皮鐵骨力大無窮,不是照樣難逃一死。”
柳五生看著場中依舊糾纏不清的猴群與野豬,如今野豬已經(jīng)露出了敗勢,一只豬耳朵被猴子扯下嘩啦啦的不停淌血,眼神迷離仿佛那不是豬血,而是自己近乎流失殆盡的青春與生命。
方超看到柳五生已經(jīng)在閑談中徹底打開了心房,于是直接再次引導(dǎo)話題,選擇了追問:“話題扯遠(yuǎn)了,兩位大哥所說的武道勁力,是什么?”
柳五生收了收紊亂的心緒,一邊關(guān)注場中的戰(zhàn)斗,一邊回答道:“我們練武與你們術(shù)士不同,萬變不離其宗總,說來說去也就六種勁力,分別是神、意,氣,血,骨,肉。”
“你們可以修煉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法術(shù),我們練武的一年到頭也就靠打熬體魄,鍛煉身體靠食材進(jìn)補,修煉最基本的肉體?!?p> “這就是所有活物都有的,最基礎(chǔ)的肉勁,也叫死勁一一有多大力氣就是多大力氣,除了有奇遇或者天資非凡,壯年強,老年弱?!?p> 方超見到對方稱呼自己是什么術(shù)士?便明白這應(yīng)該是對某些奇人異士的稱呼,比如聊齋中某篇神仙索爬天上偷壽桃的那位戲法師和他兒子。
“另外五種又有何神妙之處?”方超嘴上接住話茬,心中卻猛的閃過一道靈光,卻又模模糊糊沒有找到方向。
“上古人族巫師師法天地,學(xué)習(xí)兇獸妖鬼吞吐日精月華,創(chuàng)出了吐納呼吸法,可以讓人練出的氣勁,身輕如燕,氣力綿長,更能繃緊身體增加防御,不懼拳腳擊打。”
“先生不知有沒有注意到,正常人發(fā)力之前都會深吸一口氣,只要這口氣不放出去就能源源不斷的給你提供力量,所以這平平常常的呼吸之氣,卻有諸多神妙之處?!?p> 一邊說著柳五生一邊做起了示范,大力吸一口氣然后憋住,手攥成拳頭,砰砰的擊打著自己的肚子。
“哇,好神奇啊!我平時都沒注意過。”方超略微呆泄,這個世界的人就是這么理解憋氣的嗎?但表演應(yīng)要繼續(xù),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學(xué)著柳五生這樣子憋了一口氣,揮舞了兩下小拳頭。
“嘎!嘎!妄言你也是第1次注意到這種事情吧!”刑德看到一直成熟穩(wěn)重的方超,露出如此神情,不禁得意一笑,接著柳五生的話講了下去。
“意,這東西充滿了不確定性,今天你能用出來,明天你可能就用不出來了,刀槍劍戟拳腳都能用出來,除了京都的大刀王五,王大俠還有劍瘋子,江湖上還真沒有幾個能穩(wěn)定用出意勁的?!?p> “據(jù)說只要專心做一件事,到達(dá)忘我之境就能用出來,打個比方西漢時期的將軍李廣,就曾用普通訓(xùn)練的弓箭一箭穿石,留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典故”
“神勁,只存在傳說中的東西,誰也說不清那東西怎么來,怎么練,自古一直有流傳?!?p> “所以能夠同時兼顧三種勁的柳家虎拳也是少有的高深拳法,老拳師憑借這門絕學(xué)當(dāng)年可是差點坐上了北方武林的頭把交椅?!?p> 柳五生對于刑德吹捧自家功夫與老父,心中略帶不滿,嘴上夸我家功夫厲害,然后你一打三意思就是我們這群后輩不爭氣了。
你是夸我家的功夫還是夸你自己?心中不爽,在開口語氣中難免帶上了軟釘子。
“血就很難練,練出的血勁找不到竅門就靠一些費力不討好的笨辦法,比如刑兄弟他應(yīng)該靠拉動弓弦煉血,還有些人從木棍到鐵棒不停地打擊身體,以此來煉血。”
“血練好了就能鼓動氣血,加持自身一拳一腳滅邪鬼,更可以增強眼耳口鼻等五官的靈敏度?!?p> “先生不是練武的,所以不知道那種感覺,血勁一用周遭環(huán)境就像停下來了一樣,甚至有血勁高手做到暴雨之中狂奔,就憑兩根筷子去夾做到滴水不沾身?!?p> “果然厲害!”作為合適的捧哏,方超適當(dāng)?shù)陌l(fā)出了自己的贊嘆聲。
“至于脫胎換骨的骨勁,卻有些奇妙,具體來說,來說,,,,”柳五生遲出良久,沒有找到很好的形容。
瞅見了前方徹底定下來的局勢,那野豬完全落了下風(fēng),先是腿上被白毛怪猴撓破了豬皮,咬去了一大塊肉,另一只猴子抓住機會,伸出爪子直接抓瞎了一只眼。
“有了,就像剛才猴子扔的石頭,沒有骨勁的人被砸中腦袋,絕對會一命嗚呼!而有骨勁的人就算被那石頭往太陽穴來上幾下。”
“只要勁力不散,也只是受傷絕對不會死。”
“當(dāng)年我被那兇鷹抓上天,從千米高空被扔下去靠著骨勁護身,岳父家的大磨盤都被我給砸爆了,而我只斷了幾根肋骨,只可惜周峰兄,張峙兄,玉華弟弟,大堂弟,本事不濟沒有保住自己的性命,唉!”
柳五生像是陷入了曾經(jīng)的歲月,曾經(jīng)縱馬江湖,一起高歌的朋友留在的那片歲月中。
柳五生發(fā)覺自己說著說著,陷入回憶而走了神,趕忙道歉道:“抱歉,先生,柳某年紀(jì)大了,一時走神?!?p> 方超連忙躲開對方的行禮:“沒事,聽兩位大哥說了武學(xué)的神奇,小弟一時心癢難耐,柳大哥可否等回去的時候,隨便教導(dǎo)小弟兩招虎拳,不求練出啥成果,就想開開眼界長長見識?!?p> “學(xué)我家的虎拳?”柳五生本想答應(yīng)可想起了家訓(xùn),又有些猶豫,可看著方超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只顧看著場怪猴最后的狩獵。
對于學(xué)武更像是隨口一提,仿佛自家視若性命的東西,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如同王公貴族覺得飯菜很合口,問廚子這道菜怎么做出的一樣,問是問了,可卻不會自己下廚去做。
傲慢?談不上,對方語氣溫和那并非高高在上,能如此熱心的幫助自己看得出性子很好,充滿了天真。
可就這種平平淡淡的不在乎,讓柳五生心中不知為什么突生一種失衡感,就像自己的珍藏突然貶價了,就是這種失衡感讓柳五生心中發(fā)悶。
刑德以為方超是在和自己說對武學(xué)好奇,想要學(xué)兩手自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畢竟柳五生是家傳武學(xué),又不會教什么好東西,所以說道。
“妄言對習(xí)武有興趣,大哥回頭教你兩手,真的小孩子用起來,都能打倒四五個地痞流氓的好用招式?!?p> 柳五生心中依舊郁悶難受,然而想起對方施展的測算之術(shù),展露出的控繩之術(shù),還有剛才在山崖下,刑德吹噓所說的草人紙馬草人抬轎,這讓柳五生只能無奈承認(rèn),自家的武學(xué)放在對方那確實不值錢。
比起對方神奇的術(shù)法,自己堅持了幾十年的武學(xué),就是那么一文不值,當(dāng)接受了這個事實后,這也促使柳五生,真的升起認(rèn)真教授的念頭。
要為家傳武學(xué)打抱不平,要讓對方看看自家惡虎拳的厲害,武學(xué)不比他的術(shù)法差,渾然不覺自己的思考方向走上了岔道。
一心只考慮自家的傳承怎能被人給小瞧,一定要讓方超開開眼見識下是自家功法,對外人證明自己的東西。
柳五生就這樣滿心考慮自家的傳承功法,不比術(shù)法差多少,進(jìn)行這種沒有什么意義的比較。
當(dāng)然柳五生心中也有自己自己不想承認(rèn)的答案,應(yīng)該,或許,不比術(shù)法差太多吧?
就這樣柳五生帶著給自家餓虎拳,嗚不平的心態(tài)做出了決定,交,一定交,而且是毫不藏私地那種。
家訓(xùn)?現(xiàn)在當(dāng)家作主的是自己,自己說的話就是家訓(xùn),難道自己老子還能像小時候那樣,拿著鞭子教訓(xùn)自己。
總之經(jīng)過仔細(xì)考慮柳五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俗話說人越老越倔,為什么就是因為老人年紀(jì)一大,思維容易僵化能運行幾個現(xiàn)成的電腦,運行一個所以會陷入了自己的邏輯中,很難再被外人說服。
“柳某人還沒謝過先生為家父之事,忙前忙后的仗義之舉,我也一時想不到怎么感謝,既然先生對武學(xué)感興趣,我相信我家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的惡虎拳,必不讓先生失望?!?p> “嗯!到時候再說吧!”方超不咸不淡的回了一聲,仿佛注意力全在收尾的戰(zhàn)斗上。
柳五生聽到了方超下意識的回答,心中卻不知為什么,有一種被認(rèn)同的感覺出現(xiàn),看著已經(jīng)完結(jié)的打斗,拔出身上的武器做好了出手的準(zhǔn)備。
野豬憑借它皮糙肉厚,又有一股天生的猛勁,可猴子終歸猴多勢眾,一擁而上,只能勉力支撐。
再加上被方超抓起來后,幾次折騰耗了不少力氣,又一路狂奔也是強弩之末,如今終于是堅持不住了。
怪猴這邊除了幾只一開始圍上去的幾只,被野豬用獠牙開了膛,奄奄一息躺在一邊等待死亡外。
其余的竟都沒受到什么損傷,不一會,這號稱在山里比野熊老虎還兇猛的霸主,就被怪猴護衛(wèi)帶著又重新一擁而上的猴群按倒在地。
群猴瘋了一般蜂擁而上圍著,那野豬又撕又咬,可憐那野豬活生生的被開了膛,只能有氣無力的慘叫蹬腿,沒叫幾聲就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