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龍武軍將士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自己面前,楊玉環(huán)擺擺手,兩人也知道老爺子的安全比貴妃重要,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跟著李隆基去了。
看著李隆基的背影,楊玉環(huán)嘆息一聲,她當然知道以李隆基的歲數(shù),恐怕剩下的歲月不多了,而現(xiàn)在不過才三十歲上下,膝下連一兒半女都沒有的她,今后又將何去何從?
楊玉環(huán)正感慨著,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后傳出了一陣子的響動。
她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灰頭土臉的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而且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一個十分近的位置,自己對于這青年來說,可以說是觸手可及。
幾乎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情況的楊玉環(huán)當時就呆立當場。
她忘了叫喊,也忘了之前禁軍對她的叮囑,當然,也可能是她在這個距離下有任何的動作都不可能從容的做出來,所以她并未輕舉妄動。
她的身子現(xiàn)在只能屬于李隆基,要是在這樣的荒山野地里被別的男子給隨意踐踏了,就算性命無礙,回去之后也絕對難得李隆基繼續(xù)的恩寵了。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憋了半天,楊玉環(huán)才渾身顫顫巍巍的說出了這么一句話,想要用自己的身份嚇退眼前這個血氣方剛的青年。
“你乃是如今大唐最有身份的女子:楊玉環(huán)。若不是為了見你一面,我就不用把看家本事都用上,就為了躲避禁軍的搜山了。對了,貴妃只要不叫喊,我只跟貴妃說幾句話,說完就走,不會有任何人知道,貴妃要是叫喊,我倒是死之前也能做個風(fēng)流鬼?!?p> 楊玉環(huán)看著眼前這個還有幾分書生氣的青年,深深的喘息了幾聲,心里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處境,最終只能微微的點了點頭。
如今的她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名節(jié),所以只能暫且答應(yīng)對方,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我并不相識,有什么話?”
“關(guān)乎貴妃的性命,貴妃不聽我之言,壽不過五載?!?p> 這個青年的每一句話都讓楊玉環(huán)心頭一震,壽不過五載,更是讓她胸口當時就劇烈的起伏了起來。
“你不過不到二十歲的年紀,莫要在這危言聳聽!”
楊玉環(huán)這些年做貴妃,還是有點見識的,眼前這個青年雖然能躲避過去禁軍之前的搜山,但他說的話實在是有點玄乎,至少不是這個時候的楊玉環(huán)能理解的,所以楊玉環(huán)輕聲質(zhì)問了一句。
“以陛下如今的年紀,不知貴妃還能得寵幾年?貴妃看似是不理朝政,就連自己的兄長楊釗都不會幫偏,但換個角度看,能幫貴妃的就只有陛下,一旦陛下不在,或是大唐陷入了其他危局,貴妃如何自處?”
眼前的青年言辭犀利,幾乎每一句都能說到楊玉環(huán)平日里擔心著的問題上去。
聽了他的這番話,楊玉環(huán)不光驚異于這個青年的身份,她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有些緊張,終究是掩飾不住的了。
“陛下如今身體康健,大唐正值盛世,太子為人寬厚,我有何擔憂?”
“陛下就算康健,也已年近七十,大唐看似盛世,卻已然被李林甫之流把持朝政多年,坐吃山空,安祿山在外蒙蔽陛下,暗中屯兵,早就有了反意,而大唐真正的棟梁卻被陛下一個個廢掉,太子連自己的性命能保到什么時候都不知道,貴妃以為這樣的大唐,能保住你這么一個弱女子嗎?”
“這……”
楊玉環(huán)無法掩飾自己心里的緊張,這個青年的說辭,不少的確是一些忠貞之士曾經(jīng)上奏過的。
無奈李隆基現(xiàn)下最信任的兩個人就是李林甫和安祿山,但凡是說他們不好的,好像最終一查都有點罪過,最終都被處死,或是流放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我手里已然掌握了一些消息,要是對如今大唐的境遇聽之任之,就算是陛下能再活十年,貴妃也未必能有善終,一旦安祿山反叛,不論成敗,貴妃的命運都將是悲慘的,安祿山看向貴妃的眼神,貴妃不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對楊玉環(huán)咄咄緊逼的,自然正是王震,而現(xiàn)在這個場景,也正是王震在之前的夜里跟李倓商議過的,現(xiàn)在他們的計劃顯然還算成功。
雖說不確定因素不少,但李倓還是憑借著自己對李隆基和楊玉環(huán)的了解,當然還有這山里復(fù)雜的地形順利的完成了王震的目的。
王震知道自己大概只有一炷香的時間,不然一旦自己被李隆基或是他麾下的龍武軍看見了,那是有可能暴露李倓和姜倩柔的。
“陛下信任他們,自然有陛下的道理,我從來就不理朝政,又能如何?”
楊玉環(huán)這么說,顯然就算是沒有反駁王震的話,只不過表達了自己作為一個女子的無奈罷了。
“陛下已然不是二十七歲的陛下了,開元年間大唐的盛世已然蒙蔽了陛下的雙眼,現(xiàn)下能給陛下敲一敲警鐘的人已然非死即傷,不然我也不會貌似來跟貴妃相見,為了貴妃,為了陛下,更是為了大唐,孰是孰非,我想貴妃如今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要是我再此胡謅,貴妃大可以假意答應(yīng)我,之后不去做便可?!?p> 楊玉環(huán)靜下心來細細的一想王震所說的這兩句話,的確是很有道理。
人家壓根也沒讓自己干啥啊,而且就算是讓了,自己回去也可以不干不是,這樣做自己并沒有任何的損失啊。
“你要我怎么做?”
“我不過是個紅口白牙的小青年,不過接下來這件事,貴妃可以看看我猜測的準不準,準的話,貴妃可以按我說的做,不準的話,貴妃可以把今日之事告知陛下,我并未蒙面易容,想抓住我,不難。”
“何事?”
“一個月之內(nèi),石堡城會傳來消息,哥舒翰攻不下石堡城!”
“什么?陛下和李相都曾說過,哥舒翰在隴右準備了近乎兩年,所為的就是攻下石堡城,怎能失利?”
“那貴妃就看一看,結(jié)果如何,要是我說的對了,貴妃要做一件事,如何?”
狼煙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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