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勝蘭和劉子豪站在街邊爭吵，劉子豪去奪文勝蘭的廣告?zhèn)鲉?，文勝蘭躲閃的時候，傳單灑落在地上。
李澤站在不遠(yuǎn)處，本來不想說話，但看劉子豪越來越過分，他把傳單和書包放地上，走過去二話不說，拽著劉子豪的領(lǐng)子，把他推到街邊商鋪的墻壁上，掐著他下頜骨，狠狠問：“你到底想怎么搞？”
“李澤！別打架！放開他！”文勝蘭急了，過來拽李澤。
劉子豪抬腳踢李澤，李澤早有防備，躲閃的同時，將他摔倒在地，單膝壓住他。
劉子豪看著比李澤高大壯實，但沒什么勁，他掙扎了幾下，都沒掙脫開李澤。
學(xué)生打架，看熱鬧的一下子圍攏過來，甚至有巡街的警察朝這邊奔跑過來。文勝蘭急壞了，大聲吼他們：“你們干什么！都起來！”
警察擠開人群，吆喝著過來了，李澤笑嘻嘻起來，順手拉著劉子豪一起起來了，他攬著劉子豪肩膀，一臉無辜地對警察和圍觀群眾揮手：“沒事，沒事，你們緊張什么呀，我們同班同學(xué)，鬧著玩呢！”
劉子豪拍拍褲腿的灰塵，整了整衣服，皺眉瞧了瞧他腳上那雙被踩臟了的名牌鞋，看一眼狠狠盯著他的文勝蘭，沒有出聲。
文勝蘭陪著笑臉對警察解釋：“我們?nèi)齻€都是同學(xué)，他倆比試誰的手勁大，鬧著玩呢。”
“鬧著玩不要鬧過頭，都散了！散了！”警察揮手，驅(qū)散圍觀群眾。
文勝蘭趕緊拽著兩個男生走開，她呵斥劉子豪：“你走?。∥覀兩衔邕€要發(fā)完這些單子才能回去！你別在這里耽誤我們的時間了！”
劉子豪悻悻然騎上他的自行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文勝蘭和李澤繼續(xù)干活，剛剛這一鬧，倒是聚攏不少人，單子很快發(fā)完了。
兩人一起去公交站牌，李澤看看時間，他的老同學(xué)應(yīng)該快到了。他看一眼文勝蘭，看她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她。
文勝蘭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厚厚的鏡片被一層水霧模糊。
李澤遞給她紙巾，小聲說：“可能劉子豪不會告狀。”
“誰知道呢?！蔽膭偬m取下眼鏡，擦了擦眼睛。
這個同學(xué)們嘴里的“滅絕師太”，從來沒有在同學(xué)們面前哭過，示弱過，甚至很久沒在父母面前哭過了，此刻卻在一個男生面前，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李澤有一股沖動，伸出手臂抱抱她，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敢。他伸手，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公交車到站了，文勝蘭擦干眼淚，擦干凈眼鏡的玻璃鏡片，不好意思地看看李澤。
李澤靦腆地笑笑，讓她先下車。
“我下一站下，再走路回來。”
“明白?！蔽膭偬m笑笑。
她下車了，公交車?yán)^續(xù)往前，李澤透過窗戶，看著文勝蘭快步進了狀元樓小區(qū)。
他拿出手機，在班級群找到劉子豪的號，添加了他，然后給他打語音電話。
“干什么？你要約架？單挑？”
“劉子豪，如果你一定要告狀的話，我不介意和你約架，單挑?！?p> “嘖嘖，保護欲挺強了呀！”
“是，我這個人挺狠的，你可以沖我來，但你別傷她，否則……大不小小爺進去幾年！”
劉子豪沒出聲了，李澤“哼”一聲，掛斷通話。劉子豪外強中干，他早就看出來了。
下一站下車，他一溜小跑跑了回來，剛好在路口接到劉娟。
“李澤！”劉娟歡呼著過來，一把拽住李澤的胳膊。
“咳咳！”李澤干咳兩聲，“姑娘請矜持?！?p> “矜持個屁呀，咱倆可是穿開襠褲長大的，哈哈哈——”劉娟話雖這么說，但還是放開手了，“哇，狀元樓，好喜慶，好吉利！”
“哈哈，家長們最喜歡的，”李澤抬頭看一眼樓頂?shù)娜齻€大字，笑了笑說，“你不覺得很諷刺嗎？原本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這三個字矗立在這里，就是分?jǐn)?shù)至上，其他諸如情懷、熱愛、理想、快樂，都?xì)w屬于不務(wù)正業(yè)，統(tǒng)統(tǒng)靠后?！?p> 他停頓一下，又補充說：“當(dāng)然，家長們也是談理想的，比如清北，比如985、211?！?p> “澤哥，我感覺到你的壓抑了。”劉娟歪著頭，擰緊眉頭，盯著狀元樓三個字。
“不是每一個孩子都具備考名校的資質(zhì)，但他們身上一定有別的潛質(zhì)可以挖掘，如果不分流，將一群鴨子趕在一艘船上，必定有一大部分被踩踏而亡?！?p> “對！就是陪太子讀書，我澤哥太有思想，太有深度了！”
“哈哈，全都廢話，書還是要讀的，大學(xué)也是要上的，將來的社會已經(jīng)容納不了文盲?！?p> “但是我們也可以學(xué)才藝呀，或者掌握過硬的技術(shù)，當(dāng)然，大學(xué)一定要讀，不讀大學(xué)的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再說了，學(xué)歷這塊敲門磚，我們誰也不能少，嘿嘿?！?p> “認(rèn)同?！?p> 兩人聊得挺歡快的，一起進了狀元樓。504的窗口，李海強踮著腳在觀望樓下，看著兩個孩子說說笑笑進了樓，他煩惱地抓抓頭皮。
文振興防小澤跟防賊似的，他倒是不擔(dān)心，文勝蘭那孩子一門心思擱在學(xué)習(xí)上，也不愛打扮，那眼鏡的厚度有點嚇人，他從來不擔(dān)心，小澤會對勝蘭動心。
倒是這個劉娟，長得漂漂亮亮，看上去開朗大方，說不定還會主動出擊，這誰能擋得住？
兩個孩子進來了，劉娟大大方方地叫“叔叔”，還做了自我介紹。
“哎，坐，坐，叔叔的飯菜很快做好了，你們繼續(xù)聊天，探討一下高三的學(xué)習(xí)?！?p> 劉娟朝李澤笑笑，吐了吐舌頭，湊過去小聲耳語說：“叔叔不知道我是個學(xué)渣嗎？”
“噓！”李澤手指頭放在嘴唇。
“哈哈，我是學(xué)渣，但我又不是壞女孩，怕什么？”劉娟不以為然，她吃了顆葡萄，換了個話題，“高三沒寫小說了吧？唉，同學(xué)們可想你了，還想你的小說，你周末抓點時間，好歹更新一兩章嘛?！?p> 李澤扶額，劉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海強干咳一聲，劉娟看他一眼，趕緊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