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經(jīng)不起室友的鼓動,窩在被子里,一直寫到深夜,完成了一個章節(jié),才藏好本子,熄滅手電睡覺。
第二天早起,他眼皮很沉,早讀課上,哈欠連天。
剛剛下了早讀課,上鋪的同學(xué)便過來了,纏著他要小說底稿。
“不行,你還是周末老實去網(wǎng)站看吧,我周末更新?!?p> “你昨晚不是寫了嗎?”
“熬夜耽誤睡眠,我早上一個單詞也沒記住。”李澤揉揉太陽穴。
同學(xué)撇撇嘴:“我要是會寫小說,我才懶得學(xué)習(xí)了呢,直接做作家就行呀。”
“作家也要文化?!?p> “二月河不是也只有高中文化嗎?你看看人家的康熙大帝、雍正皇帝寫得多好啊!”
李澤拍拍他:“兄弟,我不是二月河,別催了,我學(xué)習(xí)不好,我老爹的竹筍炒肉,你又不能代替我吃?!?p> 同學(xué)終于無奈地回座位去了,李澤默默坐著,不由自主地回憶昨晚寫的情節(jié),忍不住拿出本子,開始奮筆疾書。
第一節(jié)數(shù)學(xué)課,分析昨晚的試卷。
“李澤,145?!?p> 喊到李澤的名字時,班上沸騰了,因為他的分?jǐn)?shù),比第二名整整多了20分。李澤拿到試卷,沒有什么欣喜,數(shù)學(xué)一直是強項,拿高分也是常態(tài),他只是感恩,昨晚的卷子,老師又是熬夜改完的。
本來數(shù)學(xué)課想劃水,偷偷寫寫小說,后來還是克制住了,老老實實把本子收入屜子里面。
文勝蘭沒有交答卷,老師也沒有報她的名字,只是把卷子發(fā)完之后,走過來和她說了一句,讓她下課后去一趟辦公室。
李澤偷偷觀察她,發(fā)現(xiàn)她今天的情緒十分低落。
“你到底怎么了?哪道題不會,我給你寫解題思路?!毕抡n的時候,他寫了張小紙條,用杯子夾著,敲了敲她的后背,把本子遞給她。
“咳咳!”
劉子豪在后面干咳,教室里這一塊有小小的騷動。
“你干什么?你有病??!”文勝蘭忽然站起來,沖李澤怒吼。
李澤愣了,班上的同學(xué)也都安靜了。文勝蘭把本子砸在李澤臉上,轉(zhuǎn)身沖出教室。
李澤摸摸被砸痛的臉,一臉愕然。
“什么情況?”
“有點不對勁。”
“咳咳,此地?zé)o銀三百兩吧?!?p> 李澤又聽到劉子豪的聲音,他站起來,幾步走過去,二話不說,揪住他領(lǐng)子。
“閉上你的狗嘴!”
“要打是吧?來呀!爺爺不怕你!”
兩人又是劍張弩拔,嚇得王濱趕緊過來,把李澤扯開。
“呸!死鄉(xiāng)巴佬!打就打,誰怕你不成!”
“你再說!”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跟個好斗的公雞似的!動不動臉紅脖子粗!”王濱惱火地吼他們,“你們還把不把我這個副班放在眼里!”
李澤坐下來,郁悶地把本子丟進(jìn)課桌里。
文勝蘭出去就哭了,她進(jìn)了數(shù)學(xué)老師辦公室,伏在一張桌子上,隱忍著聲音哭泣。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課代表說你把答題卡撕了,我就覺得奇怪,是你覺得題目太難了,還是發(fā)生了別的事情,擾亂了你的心緒?”
文勝蘭搖頭,什么都不說。
數(shù)學(xué)老師把門帶上,讓她哭了一會,柔聲說:“孩子,你心里有什么事,你和老師說說,別悶著,悶出病來?!?p> “我沒什么事,我就求您,別把這次的零分發(fā)給我爸?!?p> 數(shù)學(xué)老師聽她這么說,笑了笑,點頭答應(yīng):“好,這次的成績老師不發(fā)家長群,你別哭了,還是要打起精神,心理壓力不要太大了?!?p> 文勝蘭哭了一會,心里好受多了,她吸吸鼻子,點了點頭。
老師拿了紙巾給她,讓她擦干眼淚。
“上課去吧?!?p> “謝謝老師?!?p> 文勝蘭從老師辦公室出來,低著頭去班主任辦公室。她知道,她平時很要強,作為班干部,也比較嚴(yán)肅,不講情面,不茍言笑,所以同學(xué)們才給她取了滅絕師太這個外號。她一直覺得,可能大家都不是很喜歡她,尤其是女生,更是集體孤立她,也許現(xiàn)在大家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吧。
“田老師?!?p> “文勝蘭,什么事?”
“我想換座位,我坐最后排吧,我想一個人坐?!?p> “嗯?你眼睛不好,坐后排不太好吧!”
“麻煩您允許?!?p> 田霞皺眉盯著她,想了想后,點頭答應(yīng):“好吧,你先坐后面,覺得不適應(yīng),我再給你調(diào)座位?!?p> “謝謝老師!”
文勝蘭呼了口氣,快步回到教室,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把課桌搬到最后排去了。
李澤前面空了,他不得不把自己的作為往前面搬。文勝蘭坐到后排去,顯然是避開他,他挺委屈的,感覺自己什么都沒做,到底哪里錯了呢?
是因為女孩子面皮薄,反感同學(xué)們笑話,所以才避開?
上課了,他也沒再猜想,回頭找個機會問問她就知道了。
上午的課上完了,同學(xué)們陸續(xù)出了教室,李澤等大家都走完了,他才起身。
文勝蘭早走了,他經(jīng)過她的課桌時,停留了幾秒。他看到她桌子角上,貼了一張很小的紙條:“文勝蘭,你適合孤獨終老?!?p> “孤獨終老?”李澤笑笑,又皺起眉頭,但始終看不懂,文勝蘭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回到自己的課桌,寫了張紙條:“我想問問,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他拿著紙條看了一會,猶豫了一會,還是把條子撕了,丟入垃圾桶里,然后匆匆出了教室,去食堂吃飯。
下樓的時候,他遇上趙宇宏,趙公子垂頭喪氣的,一點從前的風(fēng)采都沒了。
“你怎么了?”
“好想能穿越回去,從頭開始,好好學(xué)習(xí)?!壁w宇宏直接在梯級坐下來。
李澤停下腳步,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他,這種學(xué)習(xí)無力感,他在學(xué)英語的時候深有體會。
“你去吃飯吧,我沒事,我就想一個人安靜一會?!?p> “好吧……”
“空有一腔熱情,空有追夢赤子的心,有什么用呢?”趙宇宏抱著頭,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