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堯!”
司少琛剛帶著堯堯走到幼兒園班級門口,便瞅見一個年輕的女人朝著堯堯跑了過來。
這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倒是長得清秀,眼里閃著光。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這女人打扮得格外土氣。
她穿著的衣服將全身包裹了個嚴實,就連內(nèi)襯都是穿的高領(lǐng)的,把脖子都遮住了。
這樣的打扮,屬實是跟其他的老師格格不入。
司少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過堯堯倒是非常喜歡這女人。
她一見到女人跑過來,一改之前的愁容,迅速掙脫司少琛的手,也撲向了女人:“花老師!”
那女人也樂呵呵地將她摟了起來,輕輕拍著后背:“今天你怎么遲到啦?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堯堯搖了搖頭:“是我媽咪出事了,她今天去了醫(yī)院,不能夠送堯堯來上學(xué)?!?p> “你媽咪?”
被叫作花老師的女人眼神一暗。
她似乎有些緊張,趕緊追問道:“那她是怎么了?”
“我爸爸說媽咪是因為沒吃早餐,都怪堯堯,要不是堯堯出門的時候一直鬧騰,媽媽也不會沒空吃早餐?!?p> 堯堯自責(zé)地低下了頭,眼眶里含著淚水。
她縮在花老師的懷里,小聲的抽噎著:“今天媽媽暈倒,堯堯真的好怕?!?p> 花老師揉了揉她的后腦勺:“沒事沒事,花老師在呢,趕緊去教室上課吧,其他小朋友都等你好久了?!?p> 堯堯吸了吸鼻子,重重點頭:“好?!?p> 她答應(yīng)下來,立馬進了教室。
而花老師緩緩抬頭,看向了司少琛。
自打見面以來,司少琛一直都在仔細打量著她。
花老師露出禮節(jié)一笑:“您就是堯堯的父親吧?”
司少琛皺著眉:“嗯?!?p> 他一走進校門,幾乎所有年輕的老師都在打量著他,甚至還有的拿著手機偷偷拍下他的照片。
總而言,遇到他的女人都是犯花癡。
這個花老師的眸里看不到一點點癡慕,甚至可以來說平淡如水。
不過現(xiàn)在……
花老師的表情略顯得有些攻擊性,滿面假笑:“我聽別人說,堯堯是單親家庭,只有一個母親在管事兒,他的父親跟死了似的,真沒想到您還會送堯堯來上學(xué)??!”
如此諷刺意味滿滿,司少琛要是再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可是,
司少琛跟這個花老師從來沒有見過,甚至沒有過任何交際,她怎么對自己如此大的敵意?
司少琛有些不悅,狠狠皺起了眉頭:“沒想到,一個幼兒園老師如此關(guān)心學(xué)生的家事?!?p> 他冷冷懟了回去。
花老師不甘示弱,繼續(xù)面帶微笑:“關(guān)心愛護學(xué)生是老師的本職工作,您夸謬了?!?p> 明明是一句諷刺,到了花老師這兒,居然還成了夸獎!
這個花老師確實是不要臉。
這樣的態(tài)度,讓司少琛不由得想到了顧顏歡。
他記得,顧顏歡曾經(jīng)也是如此。
面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冷臉,也依舊笑臉相迎,甚至自己的話說的難聽了,她也能夠用巧妙的辦法掩蓋過去,然后繼續(xù)樂呵呵。
曾經(jīng)打動自己的,不就是顧顏歡這一點嗎?
他忽然愣在原地,眼神有些飄忽,想到了曾經(jīng)的事。
一直到花老師咳嗽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司少琛低頭看著她,覺著她性格跟顧顏歡有幾分相似。
“先生,我得進去上課了,你慢走,不送。”
花老師虛假的笑容,在扭過頭的那一刻消失殆盡,她連演都沒演,瞪著高跟鞋就進了教室,視司少琛如糞土一般。
司少琛挑眉。
忽地,他的視線瞥到了花老師的寬大衣袖下。
那女人的手,居然粗糙的像八十歲的老人似的。
她手腕上居然遍布著傷疤,縱橫交錯著,看著格外嚇人。并且,她雖然看著小巧,可是她衣袖之下的肌肉線條竟然剛勁有力,顯然是專門練過的。
司少琛心中的疑云越來越濃重,看樣子這個花老師,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轉(zhuǎn)身離開了幼兒園,回到車里,立馬給方正打了個電話,讓方正去調(diào)查一下花老師的真實身份。
他想要知道,為什么花老是對自己的敵意那么重!
等司少琛回到醫(yī)院,已經(jīng)是接近中午時分了。
顧顏歡已經(jīng)從手術(shù)室出來,送到了病房。
司少琛推門而入,那些醫(yī)生正在病房里等著他。
“怎么樣了?”
司少琛瞧著她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冷聲詢問。
顧顏歡身上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旁邊還連著好幾臺儀器,甚至呼吸機都插上了。
站在一旁的醫(yī)生們面色凝重,不敢跟司少琛對視。
司少琛冷冷發(fā)出了一聲鼻音,嚇得他們一個哆嗦,連忙回應(yīng)道:“患者是胃癌晚期,現(xiàn)在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p> 時日不多?!
司少琛心里一個咯噔。
他放在身側(cè)的手緊握起,面上依舊冷淡。
他告訴自己,這女人死了也活該。
可是當(dāng)視線又重新回歸到顧顏歡身上時,看著顧顏歡那慘白的臉,終究是壓抑不住心里迸出的那一股慌亂。
“患者現(xiàn)在昏迷不醒,主要是因為身體機能太弱了,我們已經(jīng)在給她輸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二十四個小時之內(nèi)應(yīng)該會醒。”
醫(yī)生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水,趕忙說著。
他不斷掃視著躺在病床上顧顏歡,心里砰砰砰直跳。
這個患者,就算是得了胃癌晚期,那也是他們見過情況最差的晚期患者!
身子底弱成那個樣子,任憑一點點風(fēng)吹雨打,就得倒立上。
拿一個比喻來說,顧顏歡就是長著二十多歲的臉,頂著六七十歲的身子。
這樣子的情況之下,想讓他們保證顧顏歡蘇醒的時間,那是難上加難的。
司少琛眉頭緊鎖:“得那么久?”
醫(yī)生們點點頭:“實在沒辦法,除了胃癌之外,患者身上的傷太多了,我們也……”
“傷?”
司少琛愣了一下。
難道是因為被撞到了腦后?
他的思考還沒有結(jié)束,一旁的醫(yī)生又接著開口說了下去。
接下來的話,幾乎讓他決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