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前功盡棄
失敗總是讓人沮喪。
可是事情往往不會因為失敗,而就此結(jié)束,反而會橫生不少枝節(jié)。
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痛苦糾結(jié)。
在王景和重新同杜方和劉文瀾匯合,看到他們的打扮之后,心中更加窩火了。
一身貴公子打扮的兩人,絲毫看不出來,他們就是剛才行兇之人,神色和氣度,完全沒有一絲做了壞事后的慌張。
王景和雖然心中不悅,但是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只能問道:“劉兄,杜兄,你們這是做什么?”
杜方拍了拍王景和的肩膀,說道:“王兄,既然咱們謀算的事情敗露了,那個計劃就此為止吧。丹藥的損失我們自己承擔(dān)了,就當(dāng)我和文瀾兄沒有遇到你吧?!?p> 聞言,王景和大怒,質(zhì)問道:“你們打算拋下我,真以為能夠獨善其身嗎?”
在這一刻,劉文瀾好似不認識王景和了,一臉陌生的說道:“七公子,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此事我們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我和杜方兄剛來到這里打獵,從來就不知道什么吳王府的夏瓊被刺殺之事?!?p> 之前王景和的擔(dān)憂,果然應(yīng)驗了,事情一旦出現(xiàn)意外,他們就會拋棄自己,并將所有的罪名推到自己身上。
王景和依舊有些不太甘心,試著勸說道:“兩位,咱們?nèi)齻€可是和夏瓊那個丫頭正面交鋒過的。你們以為臉上蒙快黑布,她就認不出咱們了嗎?”
看著王景和還要往下說,杜方直接打斷了他,說道:“王兄何出此言。我們兩個可從來沒有見過夏瓊?你可不要血口噴人?!?p> 之后,劉文瀾也冷冷的說道:“七公子,你還是自己離開吧?!?p> 王景和幽怨的掃視了他們一眼之后,說道:“原來提議穿夜行衣,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啊?!?p> 杜方說道:“王兄應(yīng)該清楚,你所謀劃之事,成功的幾率并不大。我們不也因此損失了一瓶珍貴的丹藥嗎?”
最后,王景和只能咽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王某就祝兩位前程似錦了?!?p>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王景和消失的背影,杜方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文瀾兄,就這么放他離開,他會不會出賣咱們?”
劉文瀾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他還想活命,定然會守口如瓶的?!?p> 杜方又問道:“那個夏瓊該怎么應(yīng)付,雖然咱們從始至終都穿著夜行衣,可是以她的眼力,恐怕瞞不過她吧?”
劉文瀾自信的說道:“何必怕她知道。有我在,諒她也不敢多嘴?!?p> 杜方想了想,覺得劉文瀾說的有道理,他們又不是吳王府的人,如果夏瓊敢空口無憑的污蔑他們,他們就敢當(dāng)場將夏瓊斬殺。
諒其他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污蔑其他王府公子對付他們家的世子,在沒有足夠過硬的證據(jù)之前,這種話最好不要說出來。
其實王景和也大可抵賴,不用逃跑,只要一問三不知就可以了。畢竟從始至終,他都是穿著夜行衣的,并沒有將容貌暴露在夏瓊眼前。
就算夏瓊認出了他們的身份,那也只是猜測罷了。到時候,甚至可以給夏瓊安上一個挑撥離間的罪名。
可惜,慌亂之下,他卻做出了極其錯誤的選擇,選擇逃跑,就直接坐實了他陰謀謀害世子的罪名。
本來只是一件上不了臺面的陰詭之事,發(fā)展到現(xiàn)在,不得不擺在臺上處理了。
估計到時候,趙王府的人的臉色不會太好看。
……
果然,當(dāng)杜方和劉文瀾同大家匯合之后,就看到了趙王府的世子王景崇的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
至于蜀王府和魯王府的人卻沒有絲毫關(guān)注他們的意思。
主要是因為那兩家的世子之前還未趕到獵場,這也是杜方和劉文瀾敢于直接和王景和劃清界限的依一個重要原因。
只要世子不在現(xiàn)場,而他們又沒有畏罪潛逃,那么以夏瓊的智慧,幾乎可以斷定,她不會站出來指控他們。
如果看到他們以后,夏瓊還敢“污蔑”他們的話,劉文瀾不介意給夏瓊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xùn)。
其實,在各大王府內(nèi)部,為了世子之位,各位公子之間相互施展手段,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只要不是使用盤外招,陰謀殺死對方,其實各大王府內(nèi)部的宗老們是不太理會這種爭斗的。
果然在杜方和劉文瀾出現(xiàn)之后,夏瓊到嘴邊的話,直接咽了下去。
剎那間,她也反應(yīng)了過來,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控訴杜方和劉文瀾,是很不明智的選擇,那樣做的話是會給吳王府樹敵的。
只聽夏瓊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對大家說道:“草原禿鷹幫的人,應(yīng)該是受雇于七公子。至于他們打算在何處暗算世子,那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夏瓊之將話語說了一半就停止了,良叔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色,沒想到還是個看起來傻乎乎的王府小姐,居然擁有如此高超的審時度勢的能力。
此時,王景崇的心情極度糟糕。
這種糟糕的情緒并不是因為王景和打算伏擊他,而是夏瓊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他們趙王府的隱私,暴露在了大眾的面前。
頃刻間,就讓趙王府成為了其他王府的笑談。他心中不僅對于畏罪潛逃的王景和恨得要死,也對暴露此事的夏瓊恨得要命。
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一巴掌將夏瓊給拍死。
最后,在面對眾人的關(guān)切時,他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這是我趙王府的私事,用不著大家操心。”
說完,王景崇轉(zhuǎn)身就走了,絲毫不愿意接受他們的幫助。
他的態(tài)度,讓在場的眾人有些尷尬。
最后,還是徐允清開口招呼大家回去休息,這才結(jié)束了那場尷尬的訴苦大會。
一臉茫然的夏瓊,則被她的兩個姐姐直接帶回了吳王府的人所在的營帳內(nèi)。
回到帳篷內(nèi),只剩下他們?nèi)忝弥?,夏瓊一臉委屈的說道:“大姐,二姐,他們是什么意思,我受了欺負,他們不給我一個交代,反而還甩臉子給我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p> 夏金環(huán)揉了揉發(fā)緊的眉頭,說道:“小妹,你知不知道,你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趙王府的隱私,已經(jīng)算是闖了大禍了。你被黑衣人伏擊的那點小事,他們不會放在眼里的。甚至那個王景崇已經(jīng)記恨上咱們吳王府了?!?p> 夏瓊驚訝的說道:“我?guī)土怂?,他居然還記恨咱們。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旁邊的夏銀環(huán)拉著夏瓊的胳膊,說道:“小妹,你也是王府出身的小姐,怎么就不明白這點淺顯的道理呢?那趙王府的人,誰生誰死,和咱們吳王府其實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王景崇就算被王景和暗算死了,也是他自己倒霉,怨不得別人??扇缃衲銋s將這個隱私捅破了,不僅已經(jīng)逃跑的王景和會記恨你。那個王景崇覺得是你讓趙王府的顏面掃地,所以也不會給你好臉色?!?p> 如此復(fù)雜的心思,讓在女多男少環(huán)境中長大的夏瓊,一時半會,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大姐,二姐,魯王府的劉文瀾和蜀王府的杜方是那三個黑衣人剩下的兩個,他們也參與了謀害自家世子的計劃,那我說,還是不說呢?”
夏金環(huán)心中一驚,問道:“什么,杜方和劉文瀾也是黑衣人,也參加了暗算計劃?”
夏瓊點頭說道:“我剛才正準(zhǔn)備說呢,見他們走過來了,我就沒說?!?p> 夏金環(huán)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還好你沒說。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說不定咱們?nèi)忝镁突夭粊砹??!?p> 夏瓊心中一驚,說道:“他們會干嘛,難道會出手對付咱們嗎?”
夏金環(huán)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小妹,你要記住,其他王府不比咱們吳王府內(nèi)的兄弟姐妹相親相愛。他們之下兄弟相殘,姐妹相斗,相互之間下黑手,那都是常有的事情?!?p> 夏瓊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大姐,那我知道了這個秘密,會不會有危險?”
夏金環(huán)安慰道:“小妹,你不要驚慌。只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雖然咱們都是女流之輩,可畢竟代表的是吳王府,他們還不敢亂來。
等回城之后,就徹底安全了。這些天咱們和韓安公子他們一起行動即可。他在韓王府內(nèi)的地位極其穩(wěn)固,不會經(jīng)歷那種事情的?!?p> ……
說起韓安,此時他正在聽取良叔的匯報。
聽完之后,韓安皺起了眉頭,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他們還有心思內(nèi)斗。難道不知道,這次九王的決議是有多么重要嗎?”
良叔說道:“可能他們心中并不把天下鏢局和神兵谷放在眼里吧?!?p> 韓安嘆了口氣,說道:“如此心態(tài),怎能成事。還有那個徐允清,費盡了心思,想要成為帶頭大哥??伤涔Σ恍?,能力也偏弱。
在王景崇離開之后,竟然直接讓大家散去了,不給吳王府任何交代。
夏瓊妹子被刺殺,就這么無緣無故的被眾人選擇性的遺忘了。真不知道,事后如果吳王追究起來,他拿什么給吳王交代。
還有那些有能力的人,各個心思陰沉,不知道在打什么小算盤。我看這次聚會的目的,恐怕難以達成?!?p> 看著越說越氣憤的公子,良叔問道:“公子,既然如此,那您為何不站出來呢?”
韓安直接搖頭說道:“不必了。那個官馭奴和鐵神,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成長起來的絕艷人物,我們這些小輩和他們比起來,還是太嫩了點。由我們主導(dǎo)對付天下鏢局和神兵谷注定會失敗的?!?p> 良叔好奇的問道:“難道咱們九大王府也打不贏他們嗎?”
韓安說道:“代價實在太大了。據(jù)我所知,如今的九大王府中并無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只有幾個半步大宗師的宗老?!?p> 良叔又問道:“那王爺他們?yōu)楹我贫ㄟ@種吃力不討好的計劃呢?”
韓安看了一下帝都的方向,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次行動背后,肯定少不了皇室的參與?!?p> 良叔問道:“公子,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韓安想了想說道:“把魯王府和蜀王府的消息,賣給劉文光和杜宇吧。說不定能夠換取一些增長功力的丹藥。蜀王府的丹藥可是天下聞名的。”
良叔笑道:“還是公子想的周到,既能賣給他們?nèi)饲?,也能獲得實實在在的收益?!?p> 韓安也笑道:“良叔,你可別拍我的馬屁了。”
隨后,良叔又問道:“夏瓊小姐那邊該怎么處理?”
韓安說道:“吳王府的這代弟子人才凋零的嚴(yán)重,如果她們聰敏的話,不會節(jié)外生枝的。你從杜宇他們那邊回來之后,替我稍微照看一下吧,估計接下來的時間,不會太平了?!?p> ……
就在良叔離開后不久,杜方和劉文瀾就得到了消息。
杜方說道:“看來韓安是想拿咱們的消息賣人情。”
劉文瀾說道:“他有那個實力,咱們也管不著?!?p> 杜方有些氣悶的說道:“那個韓安到底怎么修煉的,比我還小一些,居然成了宗師高手?,F(xiàn)在咱們竟然拿他沒有辦法。劉兄,你有把握斬殺他嗎?”
劉文瀾搖頭說道:“估計不太可能。他身邊的那個良叔的功力,就不比我弱多少?!?p> 杜方問道:“咱們該怎么辦?等他回來之后,就該咱們倒霉了?!?p> 劉文瀾冷冷的說道:“既然他們不給咱們活路,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咱們就讓他們知道一下咱們的厲害吧?!?p> 杜方問道:“你想做什么?”
劉文瀾眼神陰冷,卻笑著說道:“咱們先幫七公子實現(xiàn)夢想吧?!?p> 杜方驚訝道:“你要去殺王景崇?”
劉文瀾反問道:“不可以嗎?”
杜方有些糾結(jié)的說道:“這么做,對咱們沒好處啊?!?p> 劉文瀾說道:“好處還是有的,只是暫時看不到罷了。你以為王景和敢設(shè)計伏殺王景崇,就只安排了草原禿鷹一個手段嗎?”
杜方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還有暗手?”
劉文瀾說道:“這么大的計劃,他不可能只準(zhǔn)備了一個手段,定然還有咱們不知道的手段?!逼鋵嵥麄冞€不知道,王景和的其他手段已經(jīng)在逃命的時候用掉了。
杜方心下一橫,說道:“什么時候動手?”
劉文瀾說道:“就現(xiàn)在?!?p> 杜方說道:“王景崇武功可不弱。如何殺了他呢?”
劉文瀾翻手出去了三根銀針。
杜方有些意外的說道:“這不是王景和的暗器中的銀針嗎?”
劉文瀾說道:“不錯,就是他的銀針。用這些銀針射殺了王景崇,應(yīng)該不會有人懷疑到咱們頭上?!?p> 杜方說道:“可是如何發(fā)射呢?發(fā)射機已經(jīng)被他扔掉了?!?p> 劉文瀾伸出一只手,說道:“我這雙手,可不比他的暗器弱?!?p> 杜方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劉文瀾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宗師高手,飛花捻葉傷人只是等閑。
然后兩人就直接去找王景崇了。
可是剛到趙王府的營地之外,就被趙王府的下人給攔住了,說道:“兩位公子請止步。我家世子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p> 杜方和劉文瀾對視了一眼之后,相互交流了一下意見。
隨后,杜方就開口呵斥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同本公子說話?!?p> 與此同時,劉文瀾不著痕跡的點了對方的穴道。
然后他們兩人就闖了進去,很快就來到了王景崇的大帳外,隔著縫隙看到王景崇正在伏案寫信。
二話不說,兩人就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之后,王景崇滿臉都是怒火,頭也不抬的就喊道:“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劉文瀾說道:“景崇兄,是我?!?p> 王景崇這次意識到,進來之人不是他家的下人,剛一抬頭,就看到三道流光向著自己的面門射來。
當(dāng)他想要躲避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
劉文瀾全力射出的三根銀針,已經(jīng)插進了他的腦袋里。
這就解決了?
劉文瀾拉著愣神的杜方,說道:“咱們走?!?p> 出去之后,劉文瀾又順手點門口管事的穴道,并且在他的死穴上,留下了半柱香后才會爆發(fā)真氣。
之后,他們大搖大擺的往外走去。
一路上杜方還抱怨道:“那個王景崇是什么意思啊,竟然不見咱們,還讓一個下人將咱們攔在帳外?!?p> 劉文瀾一臉“尷尬”的說道:“景崇兄,可能是心里受了刺激了吧,等他冷靜了之后,咱們再來看他吧?!?p> 四周那些的趙王府的侍衛(wèi)們,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大半炷香之后,徐允清也帶著兩個下人過來了。
看到侍衛(wèi)就問道:“你家世子在哪里?”
侍衛(wèi)回道:“世子在帳內(nèi)休息。不過,世子已經(jīng)閉門謝客了,此時不見任何人?!?p> 徐允清說道:“我給你家世子帶來了他需要的人才,你在前面帶路即可?!?p> 隨后,那個侍衛(wèi)就領(lǐng)著他們來到了王景崇的帳外。
之后,他們就看到了那個剛剛咽氣的管事。
徐允清臉色大變,立刻闖了進去。
然后,他就看到王景崇正一臉憤怒且驚愕的直直的坐在椅子上,可是氣息已經(jīng)全無。
徐允清立馬大聲的問道:“剛才有誰來過?”
那侍衛(wèi)說道:“之前蜀王府的杜方公子和魯王府的劉文瀾公子來過,可是他們被管事給擋了回去,沒有見到世子?!?p> 徐允清思索道:“難道是王景和回來了?”
然后他就轉(zhuǎn)身對身邊的一個人說道:“去將大家都請過來?!?p> 趙王世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他自己的大帳內(nèi),事情立馬變得有些嚴(yán)重了。
如果說,之前還是謀殺未遂的話,現(xiàn)在就是密室殺人了。
……
名不可簡
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