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好靜,屋子里更靜,一根針掉下去都會引起巨大反應(yīng)的那種。無聲與不安在隨處蔓延,直至外面的各種音響偶爾突兀地響起,打破這不尋常的詭異,反而帶來越來越多的世間俗氣,使人和事都恢復(fù)到常態(tài)。
講了阻止秦家出門找人的話之后,辛莘又沒了言語,只是人也恢復(fù)了平靜。她站起身去整理自己的東西,慢條斯理、周到有致。
除了不說話,什么都好。
秦家盯著她看了許久,也沒再出聲。兩人就這么相互沉默著,直到辛莘完成自己手上的工作,拿著手機躺到了大床上,秦家才提著熱水瓶,拿了自己的洗漱物品帶上門,出去了。
辛莘把手機放到了自己的枕頭邊上,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直接關(guān)了鬧鐘,關(guān)了機,辛莘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看了一小會兒,屋頂上的大吊燈晃得她的眼睛發(fā)花,逼著她閉上了眼。聽到房門再次被打開的聲音,她翻過身去,雙肘曲著貼在自己胸前對墻側(cè)睡,順便緊了緊蓋在身上的小毛毯。
秦家很快脫了衣服,坐上了床,停頓了一小會,仍舊掀開辛莘背上的毛毯擠進來。
辛莘還是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任由秦家側(cè)過身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手臂漸漸地圈過來,環(huán)到自己的腰上。
除了交替或交錯的呼吸聲,一切仿若靜止,可誰都知道,誰都沒有睡著。
又過了許久,辛莘感覺到秦家的大手掌從自己睡衣的邊角探了進去,往上摸索,動作輕輕的、緩緩的。
辛莘直接壓緊了自己交叉在胸前的雙臂,力道向秦家手掌的方向格外加大了些。
跟秦家睡在一張大床上的這幾天,辛莘都是穿著自己的小背心的。小背心有點緊,雖然穿著睡覺不是很舒服,但是女孩子的羞恥之心,她還是有的,而且以為這多多少少也是給自己的一種保障,不是不信任,只是以防萬一。
秦家感受到辛莘的抵觸之后,干脆直接也加大了手掌和手指用力的幅度,明目張膽地妄圖從辛莘的小背心邊縫擠上去。男性在力量上的優(yōu)勢,讓辛莘有點疲累和尷尬。
辛莘很是羞憤,加上一晚上的氣惱,直接把自己的左手抬起來也伸到衣服里面去,捏住秦家的手腕,拼了命地想把他的手臂拖出來,而右手則加大了壓緊的力度從外面配合著往下面推,絕不讓他的手掌再有機會繼續(xù)往上去。
無聲的博弈持續(xù)了很久,哪怕兩人在力量上的懸殊愈來愈明顯,辛莘因為一口氣始終憋著,一直一直都沒有放棄,反而越發(fā)的蠻橫起來,加上小背心的助力,最后,秦家也惱了。
他突然發(fā)力把小毛毯徹底掀起來,整個人則旋轉(zhuǎn)過來,猝不及防地直接扳過辛莘的身體仰面直躺,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cè),自己的整個身體拱起,罩在她上方。
或許是這一晚上最大的驚恐已經(jīng)切實體會過了,秦家的所作所為并沒有再次引起辛莘的驚愕。她只是瞪大自己的雙眼盯著秦家,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然后停在他的臉上,警惕著他的任何一個微表情,雙手直接交叉著抱住自己,臉上一絲表情也無。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開口。秦家的臉越來越黑,火氣似乎也越來越盛。
“你怎么不穿衣服???”辛莘看著他,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首先打破了僵局。
“我平常睡覺都不穿衣服的,甚至連短褲都不穿?!必?fù)氣的聲音悶悶地傳過來。
辛莘不知道該怎么把這個話接下去,又怕觸動他,真的讓他發(fā)了大火,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情來,只好重新閉上嘴。
兩個人又你盯著我,我盯著你了好半晌。秦家突然改變了自己身體的姿勢。他猛地收回自己的雙臂,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辛莘的雙手從她的身前飛快地抓起,拉開到她頭部的兩側(cè),將辛莘整個人禁錮到自己的身下。
辛莘愣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還是那么沒有表情地看著他。哪怕在這樣的情勢之下,她還是不愿意去相信秦家真的會對自己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情來,所以,除了警惕,其它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房間很安靜,氣氛很尷尬,姿勢很曖昧。兩個人都繃緊了身體和神經(jīng)。秦家直直地盯著辛莘,目光里有一股狠厲,像看著自己的獵物。辛莘與他對視了片刻,不愿看到他不善的表情,閉了閉眼睛,然后將視線轉(zhuǎn)向了他的脖子、肩,最后停在了他的臂膀上。
看起來瘦瘦的男人,平常應(yīng)該不怎么鍛煉,沒有明顯的肌肉,但是脖子長、手長,身型居然挺好看,關(guān)鍵是,力道依舊不小。
想到這些,辛莘居然控制不住地笑了,但是很快,這笑容就收了回去。只是,秦家應(yīng)該是看到了,并且似乎被刺激到了。
“辛莘,你不要小瞧我,如果我真要對你做什么,你覺得你逃得掉嗎?你早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只要我……”
辛莘的眼睛抬上來再次對上了秦家的眼睛,秦家想講的話還沒有講完,那惡狠狠的聲音就直接消失了。
兩個人的對峙又持續(xù)了半分鐘,秦家突然對著辛莘的臉俯下身來,辛莘飛快地將頭向著墻壁的方向偏過去,秦家的唇在差著辛莘唇角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來,頓了一下,整個人猛地松開捉住辛莘的手翻回了床上。
辛莘松了一口氣,望著天花板頓了不到兩秒,坐起來,找回小毛毯,整理了一下,側(cè)著身子躺回去,用小毛毯裹住自己。
整個過程中,辛莘都沒有再瞅秦家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動作,躺下去后,留給秦家的照舊還是一個背影。
本來以為徹底的消停已經(jīng)到來,但是過了沒多久,秦家又再次用力掀開了辛莘緊裹著自己的小毛毯,側(cè)著身子貼了上來。這次,他的手臂徑直伸進了辛莘的睡衣里,手掌的溫度直接隔著肌膚傳過來,有點燙,但是也就環(huán)在了腰上,把人圈在了懷里而已。
辛莘的身體始終蜷著,雙臂緊緊圍著自己的上半身。她知道自己一晚上的努力其實都只是在做無用功,秦家如果真有什么想法,自己根本就無法抵抗,所以,她其實一直都是在賭,賭這個男人的品性,賭自己識人的眼光。
幸好,秦家也只是這樣子了而已。等著身后的呼吸聲變得安穩(wěn)、綿長,辛莘也徹底放下了自己的戒備,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