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合真的很煩人,你不去也罷?!彼傺b看透了凃凃的心思,又假裝很了解她。
凃凃報之以微笑,“我是真的有事,一群人難得聚聚,這挺好。你們玩的開心。”
“有需要幫忙的就吱一聲?!崩贤驴雌饋砗苷嬲\。
“謝謝,我會的。但我一直都沒什么需要幫忙的?!?p> “你還在生我的氣?”
“你的事向來和我無關(guān),所以咱們倆談不上生不生氣的問題,是你多慮了?!?p> 凃凃從容的打開門,上了車,“那我先撤了,你快進去吧?!比缓篁?qū)車離開。
凃凃的那個同事,叫凡澈,是幾年前一起搭過班子的一名老師,年近四十歲,能力一般,是一個圓滑的人,典型的兩面派。一有機會就會出現(xiàn)在凃凃周圍,總是會很恰當?shù)恼覝蕰r機和凃凃暢聊一下生活的無奈,妻子不理解他,妻子的娘家人是一窩子勢利眼,包括妻子在內(nèi),對他的父母存有偏見等等,他告訴凃凃他是一個追求真實的人,那樣的生活簡直讓他無法忍受。他和凃凃之前關(guān)系還算不錯,雖然算不上朋友,但也算聊得來,凃凃的人緣向來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和她聊點什么。
一次下班的途中,兩人剛好碰見。就順便一起吃了個飯。吃飯時他們聊了一會。
“我有時非常羨慕你,佩服你的魄力?!狈渤菏且粋€交際能手,在每一個領(lǐng)導面前絕對算得上一個馬屁高手,拍的領(lǐng)導心花怒放,所以一直都是領(lǐng)導的寵兒。
“你過譽了,我就是一普通人?!眱騼蚧貞?。
“如果早認識你幾年,我一定不會選擇結(jié)婚?!?p> “為什么?”
“結(jié)婚就應該選擇對的人,而不應該將就?!比缓箝_始講述了他的悲慘經(jīng)歷和現(xiàn)如今的水深火熱的生活。
“既然向往自由,既然已經(jīng)沒有共同的目標,既然大家都不快樂,那干嘛不結(jié)束呢?”凃凃很好奇,結(jié)束痛苦的方式有很多,但抱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當然想過,也提過,但她以死相逼,說要是和她離婚,她就死給我看?!?p> “這么壯烈??磥碚娴暮軔勰懵铩!?p> “我們的關(guān)系早就名存實亡,我們互不干涉,我?guī)缀醵疾焕硭R簿褪菫榱撕⒆?。”他表示很無奈。
凃凃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因為聽他那么說,感覺很可笑,對于對婚姻的態(tài)度,他這么說,要么就是他很懦弱,要么就是他的妻子很潑辣。但凃凃沒見過,所以不好多做評價。可就憑這,就可以證明他人品存在問題,和一個外人去吐槽家事。
直到有一天,大家聚餐,說可以帶家屬,凃凃見到了凡澈帶著妻子出席,凃凃去衛(wèi)生間,回來的時候剛好碰見一個場景,凡澈正在鞍前馬后的給妻子脫外套,然后拿出紙巾認真的擦椅子,之后才讓她坐下,然后給她擦了杯子,倒了杯熱水,放到妻子面前。畫面好像和之前他口中的完全不一樣,但很和諧。后來聽人說,凡澈的妻子是從事個體,也算是個女強人,而凡澈一直都在吃軟飯,靠老婆養(yǎng)著,也正因為如此,凡是認識他的都知道他是個怕老婆的人。曾經(jīng)他在外和別的女人鬼混,被老婆抓到要離婚,他站在妻子公司門口站了一下午才得到了原諒。
凃凃很大方的走過來打招呼,順便認識一下新朋友。凡澈看到她過來,立馬把手從妻子肩上拿開,凃凃心中一陣厭惡。其實凃凃早就看出了凡澈對自己的那點歪心思,但因為都是些老套路,一些無能的老男人在覺得生活無聊時都喜歡出來找找新鮮感,第一步當然要尋找獵物。很顯然凡澈自覺還不錯,試圖接近凃凃,但他不知道的是凃凃早就識破了這一點。本來以為他會有所收斂。
在一段不停的電話騷擾和信息轟炸后,凃凃終于決定找他談?wù)劇?p> 凃凃約他,他開心的樣子著實讓凃凃覺得猥瑣,他以為凃凃在心理上被他拿下了。
一杯咖啡的時間而已,凃凃沒有問他喝什么,而是事先點了兩杯拿鐵,凡澈應該很少喝咖啡,拿著勺子喝咖啡的樣子讓凃凃覺得很煞風景。但她沒有對此發(fā)表意見。
“你今天好像很特別。優(yōu)雅之余又增加了幾分神秘感?!?p> “哦,是嗎?”凃凃語氣很冷淡。
“今晚我請你吃飯怎么樣?”
“無功不受祿。好意心領(lǐng)了?!?p> “那你請我。”凡澈改口道。
“你也一樣,無功不該受祿。”
“那看電影總可以吧?”
“凡澈,你寂寞嗎?”凃凃不想再多費口舌。
“什么?”他有些懵。
“還是,你覺得我寂寞?”凃凃繼續(xù)發(fā)問。“或者你認為我缺愛,你剛好可以利用你的貪婪,施舍點什么給我?”
“你在說什么?”凡澈假清高的樣子很真,不了解的絕對認為凃凃在自作多情。
“哥們,咱們就開門見山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再搞些無謂的套路了。以你的能力和水平,不該這么貪婪,更不該在我身上打主意。我點過你,也勸過你。但你不但沒有收斂,反而得寸進尺。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在這個圈子搞臭你。你應該知道,無論在哪,我的朋友不算多,大家都知道我的為人。但我不想那么做,那樣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你是不是誤會了?”凡澈果然反應很快。
“一個結(jié)了婚的老男人在和我喝著咖啡,發(fā)著微信,抱怨著生活,竟然說出了‘誤會’的話,你不覺得很蒼白嗎?”凃凃沒有給他留客氣。
“你不是最喜歡坦誠嗎?那好,我也就坦白了,我覺得這沒什么,我喜歡你,又不是要你怎樣。我有喜歡別人的權(quán)利?!?p> “但是喜歡我不行,你沒那個資格。”
“你憑什么這么高傲?”
“好啊,把你老婆喊過來,當著她的面,告訴她你喜歡我。”凃凃突然感覺看著他的窘態(tài)很有意思。
“這和她沒關(guān)系,叫她干嘛?”
“媽的,你還真敢說出來!”凃凃哈哈大笑起來,她實在是沒忍住?!耙粭l吃屎的狗回到家要主人抱抱,嘴角的屎未凈,主人要怎樣才能下得去嘴來表達她對狗狗的喜愛?你說這還和她無關(guān)嗎?”凃凃臉上的表情寫滿了輕蔑。
“你他媽的……”很顯然他被激怒,感覺受到了侮辱。
“噓……老娘在救你,你別不識好歹,在你那句話沒說出口之前,趕緊滾蛋!”凃凃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服務(wù)員,買單!”她喊來了服務(wù)員,凡澈不想自己他難看,站起身,怒視著凃凃。
“如果你想要做點什么無恥行徑,老娘奉陪到底!”凃凃放在桌子上一百元錢,告訴服務(wù)員,“這位帥氣先生的,我也請了。”
看著凡澈憤怒的背影,凃凃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心里卻有些陰郁,她不明白為什么社會環(huán)境可以這么輕易改變一個人,讓他們不再像是一個人,尤其是男人這種生物。
而這次聚餐絕對是一次偶然,凃凃沒想到會碰到他。但在餐桌上她并沒有讓他難堪,她是一個豪爽的人,發(fā)生過的事,如果無人挑釁,她絕對不會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