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禮輕情義重
今時今刻,司珩并沒有等到令他滿意的標準答案,而就在不久的將來——
他不僅見識到了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妻寶男,而且還參與了他為了那個女人放下體面、尊嚴乃至生命的曠世絕戀。
對一個野心家而言,萬步籌謀里夾雜的那點真心就已是妥協(xié)。而他對她的愛早就勝過了野心和權利,又何談立場之說?
此時音落片刻但無人應聲,原本煞氣彌漫的氛圍卻早已被一種曖昧繾綣所取代。
司珩分別往電梯和樓梯方向看了看,見一直沒人下來,不由幸災樂禍道:“就離譜,我們用情專一的深情霸總移情別戀被打入冷宮了?”
“呦呵,鄙人不才,插句話……你那鉆石手機也是女朋友發(fā)的吧?”
去他媽的過命兄弟,自從那天將他遺棄在沙漠后,別說短信了,這位權勢滔天的大佬連標點符號都沒發(fā)半個過來!
并且,對他發(fā)出去的疑問還只讀不回。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二位當事人非但不慌不忙,那女孩反而直勾勾地盯了回去。
眼看這對男女凝視彼此的眼神能滋出火花,被無視的司珩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出言戲謔,“老子好心幫你品品?!?p> “她看你的眼神頂多叫愛慕,可你這種色迷心竅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話出口的瞬間,司珩忽然覺得腦瓜子嗡嗡的,還真讓他品出來了。這狗男人就屬斷情絕愛那一掛的,他早都做好了他要當一輩子孤家寡人的心理準備……
本來聽聞他談了個小女友的噩耗就足夠稀奇了,這會兒巴不得把人揉進骨子里的那種強烈偏執(zhí)總不會是被下蠱了?
若真是這樣,那肯定是女朋友的情蠱!
可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從來就只有……
就這剎那間,司珩斜瞥著司川暗罵了幾句操,又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才咬著煙卷優(yōu)哉游哉地開始捋細節(jié)。
司珩此人能在魚龍混雜的邊界地帶稱王,又能與深藏不露城府極深的裴家少主稱兄道弟,可不單單只靠野蠻手段。
其實答案很明顯,唯有,面前這姑娘就是他一直護著的心肝兒,才是此刻他對自己陰云密布,對她柔情蜜意又言聽計從的最好解釋!
真要說起來,雖然兩人的關系沒有直言但并不燒腦。就拿在沙漠里她能近老七的身甚至輕薄他的那些小動作,已然暗示了她的身份。
也許是他本人持有偏見先入為主,又或是受了司川那呆逼的誤導……
但本質上,就是著了這對惡霸情侶的道,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與真相擦肩而過!
男女干活,搭配不累,一唱一和都尼瑪瀟灑得很,把他當智障耍著玩兒是吧?
何為朋友,落魄時隨之消逝的一個詞。
靜謐蔓延,司珩繼續(xù)往碎成渣渣的散粉盒里點了點煙灰,瞇著眼愜意地吞云吐霧,“看夠了沒?她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長得像你女人?”
身為紈绔子弟,司少爺見過無數(shù)心高氣傲嬌艷姿媚的財閥千金,也在極具異域風情蠻橫火辣的女人堆里得心應手。
實話實說,這朵玫瑰確實能力很強。盡管老七那昏君從中作梗,可自己因她吃了點苦頭是不爭的事實。
但坦白講,目前為止,他對她的形容,尚且停留在雙商及身手都不遜于自己之前接觸過的女性這一點上。
智慧與美貌齊飛證明優(yōu)秀是不假,可光這些小兒科的資質還不足以代表她能真正成為裴家的孫媳婦……
然而,歷盡千帆塵埃落定之后,司珩對唐慕之的評價只有一句話——
縱閱人何其多,無一人可與之比擬。
這世上,他再也不會遇見第二個她!
眼下,理清思路的土匪滿腔怒火無法宣之于口。順著好兄弟的目光將少女仔細端詳一遍,便卯足了勁繼續(xù)給二人添堵。
“小七啊,你還記得,早些年你在陵城闖蕩時,那些巴結你的世家都往你床上送過哪些漂亮的臉蛋?”
“就因為這事,有段時間老子有幸見過不少你兒時的紅顏知己。各具特色,但每一位都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p> “可對比顏霸唐小姐,無論身段、五官還是膚色,都可謂‘此顏差億’!不是老子偏心你,主要是小七你眼光毒辣……”
已經(jīng)在叫醫(yī)生的謝昀和祝景:“!”
珩少,既然推斷出她就是少主的女朋友,還請積點口德以禮相待。不要以為假裝把自己蒙在鼓里就萬事大吉了?
你那是掩耳盜鈴!這個節(jié)骨眼上故意挑起事端,眼睛和嘴巴一起捐掉得了!
聞此,裴子羨劍眉蹙起,以極具危險的眸光睨了對方一眼。轉而再度凝著女朋友,開口的腔調低沉似誘哄,“過來坐?!?p> 音定,司珩兩指捏著煙,隔著一層薄薄白霧的視野中,是那祖宗慢吞吞不情不愿從幾步之遙的地方挪過去的畫面。
矯情!這就走不動路了?剛踹他的時候那腳力可是彪悍得很……
司珩嗤之以鼻時,下一瞬差點被一口煙嗆肺管里,幾欲吹胡子瞪眼的臉色略顯猙獰,卻依舊沒心沒肺地發(fā)表感言,“可惜了,我永遠都是她得不到的男人。”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能自戳雙目!
誰他娘地能想到,自小打錦繡堆里長出來的潔癖公子朝人拍著大腿,以強勢的保護姿態(tài)一把將女孩嚴嚴實實地摟進懷里,并柔聲安撫,“哥哥這兒干凈。”
打啞迷?這是嫌棄他臟呢!他可太臟了。裴大公子你再晚來幾秒的話,自己可就要把持不住饑不擇食地欺辱良家婦女了!
呸,吃里扒外見色忘友的狗東西!
這時候,唐慕之猶豫又順從地窩進男朋友健碩溫暖的懷抱,纖濃如扇的眼睫輕顫,語氣幽幽,“這多冒昧……”
“我社恐來著,一般看到這樣郎艷其絕的權貴大佬,就只敢在網(wǎng)絡上耀武揚威一口一個稱呼為親愛的?!?p> “別說親吻了,手都不敢牽。這會兒坐在七爺身上,簡直誠惶誠恐不知所措?!?p> 看戲達人司川:“???”
您的社恐好像是給社會帶來恐懼???
七爺周身一片鷙冷,氣勢讓在場其余人自發(fā)噤聲。您每多說一個字,他那雙幽邃的瞳孔便隨之變得森冷詭譎一分。這也意味著,珩哥要承受的怒火一波接一波。
現(xiàn)如今,兩人只需對視一眼,便知對方心中所想。盡管裴子羨清楚女朋友的言外之意,看向司珩的眸光仍布滿了壓抑。
后者將對方微妙卻冷凜的變化看在眼里,即便那眸子里噙著他從未見過的陰森和薄涼,偏舍不得打舍不得罵。
“老子真是欠你的。”司珩沒好氣地將煙送進嘴里,舉起兩只手的滑稽模樣像是在用X光掃描,扯著嘴角無奈地冷嗤,“又擱心底偷偷編排我呢?你那文縐縐的罵人沒意思,我給你翻譯一下——”
“老子一沒親她的臉,二沒趁機摸腰。這就惹得處女座的你倆不樂意了?”
“照你那超長待機模式,她要親你手心一下你手這輩子就別洗了?還有你那張嘴對她干過的好事?就……”
唐慕之緩緩繃直唇線,下顎抵在男人肩頭輕嘆——她收回剛對他的優(yōu)雅評價,這廝一本正經(jīng)開黃腔都不帶打草稿的!
“珩少來去匆匆,莫不是忘了給唐小姐準備禮物?”裴子羨一手箍著懷中細腰,一手捂住女孩耳朵,低磁嗓音中溢出深寒的音節(jié),“右手骨節(jié)可做把玩的物件。”
“現(xiàn)在做倒也來得及,禮輕情義重,權當給唐小姐逗個樂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