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果
周云嬌剛來到這里,就這具身體都夠她喝一壺了,這些問題還是慢慢在想吧。
后腦那一下真是打的夠狠的,這么久過去了,依舊還有血流下來,得想辦法止血才是。
只是看那種屋子的情形,怕是沒有能止血的藥物,真是愁人啊。
周云嬌用了很長時(shí)間才把自己身上的肥肉洗干凈,因失血過多,她臉色蒼白。
“周云嬌,你……”
宋澤羽一直站在院子里等周云嬌,見周云嬌出來,說到一半的話又咽了下去。
因?yàn)橹茉茓缮砩系囊路枪?,露出白花花的肩膀?p> 宋澤羽背過身去不看周云嬌,只是遞了一個(gè)白色的瓶子給周云嬌:“這里有些創(chuàng)傷藥,你且用著,明天我在去找大夫來替你看看。”
周云嬌用手拉了拉自己胸前的衣服,這衣服太小了她穿不下,只能用倆件前后把自己裹起來。
“不必,我這傷不礙事。”
周云嬌想了想,又折回茅棚里把自己剛才穿的那一身放在木桶里洗,這天氣熱,衣服又薄,明天應(yīng)該能穿了。
“我替你洗吧,你回屋歇著,你這傷可不輕?!?p> 宋澤羽說著,已經(jīng)卷起袖子下手了。
“有勞……”
周云嬌就站了起來,現(xiàn)在不是矯情的時(shí)候,她是真難受,就先回屋休息了。
天氣熱,屋頂又是用草蓋的,就算不蓋被子也不會冷,周云嬌就這樣躺在自己特制的床上,剛躺下去,后腦勺的刺痛提醒著她,她剛才受傷了。
打開宋澤羽遞過來的瓶子,周云嬌嗅了嗅,這里面的藥確實(shí)有止血藥的成分,可惜太少了,用了也沒多大作用。
看這家的情形,這藥定是十分難得吧,還是留著吧,她的身體她清楚,不會死的。有什么事明天在說吧。
宋澤羽將周云嬌的衣服洗干凈晾曬在院子里的竹竿上才進(jìn)屋,看著卷縮成一團(tuán)的周云嬌,宋澤羽心里一軟,把自己的被子拿過來替她蓋上就合衣而眠。
許是今晚經(jīng)歷的事擾了宋澤羽的神志,他竟睡不著了,迷迷糊糊中又想起當(dāng)初周云嬌嫁給他的情形。
他們一家子是外鄉(xiāng)來的,沒田沒地沒銀兩,只因他是外鄉(xiāng)人,周家就硬把周云嬌嫁給他們家,幾個(gè)哥哥都推脫了,自己看周云嬌也是個(gè)可憐人便應(yīng)下了這婚事。
那時(shí)形勢所逼,若他們不娶周云嬌,就無法在這村里立足。
周云嬌這人從小就得了怪病,越長越高,越長越胖,想著她飽受眾人異樣目光心里會自卑,可讓宋澤羽沒想到的是,周云嬌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她好吃懶做,品行更是得了周家娘子的真?zhèn)?,潑辣無比,這也就算了,她腦子還不太好使,有時(shí)候蠢笨無比。
宋澤羽看了一眼睡得很安靜周云嬌,要說她有什么優(yōu)點(diǎn),就是她睡覺很安靜。
通常肥胖者或多或少都會打呼嚕,她這么胖卻不會,就連呼吸聲都很小。
盡管如此,宋澤羽也是不愿意和她共處一室的,奈何家里就兩個(gè)屋子,他總不能去外屋睡吧,讓人看了少不了要非議了。
這折騰了大半夜,沒多久辰天就大亮了,宋澤羽醒了之后第一時(shí)間就是去看周云嬌,見周云嬌還沒醒,他便起身來到周云嬌床前。
周云嬌雖然沒醒,可情況卻有些不對勁,她臉頰通紅,呼吸也急促,看著像是起了高熱。
“這高熱定是因那傷而起的……”
宋澤羽急匆匆的推開門準(zhǔn)備去村里找大夫,卻不想一出屋子,院門就被推開了。
來人是兩個(gè)年輕的男子,身著青布衣裳,看氣質(zhì)倒不像是這村里的村夫。
“五弟,你這急匆匆的要去哪兒?”
“大哥二哥,你們怎么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宋澤羽的大哥宋錦祥和二哥宋清黎。
二人的臉色不太好,來這里似乎是有事。
“周云嬌昨晚為了護(hù)住我被打傷了頭,現(xiàn)在高熱不退,我正要去請村里的大夫來看看呢。”
宋澤羽長話短說,卻被大哥宋錦祥攔住了,宋澤羽不解的看著宋錦祥。
“你有銀兩嗎?”
宋澤羽搖頭,宋錦祥又說:“你也知道村里對我們宋家的態(tài)度,就算你有銀兩,那大夫怕也不會盡心盡力的替周云嬌看。”
“說句實(shí)在的,若是沒有周云嬌的拖累,你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不是宋錦祥心狠,而是他心疼宋澤羽,周云嬌剛嫁給宋澤羽那會兒宋家人還住在一起,周云嬌總是不滿宋家,在家里不孝敬公婆就算了,還大呼小叫的。
宋澤羽的母親宋老夫人出生于書香門第,自然是不會與周云嬌這種女子做口舌之爭的,這也就讓周云嬌越發(fā)的放肆了,宋澤羽不忍母親日日受周云嬌的氣,便帶著她獨(dú)自來到這里住下。
宋澤羽平時(shí)會給人看個(gè)書信,誰家生了孩子取個(gè)名字以此來維持家中生計(jì)。
和周云嬌搬出來后,周云嬌對宋澤羽越發(fā)不滿,宋澤羽掙得那點(diǎn)銀子,都被周云嬌拿回娘家去了,反過來還整天說宋澤羽沒本事。
這樣的日子得也實(shí)在是累。
“大哥,無論周云嬌如何,她都是我的妻子,更何況她的傷是因?yàn)樽o(hù)住了我才受傷的,我不可能坐視不理?!?p> 宋錦祥見宋澤羽榆木腦袋一個(gè),不得不把話說明白了,“無論周云嬌是怎么受得傷,你都沒有銀子替她請大夫,如果她能挺過去,那是她的命大,如果挺不過去,那也是她的命。周家那邊也不會挑理的。她護(hù)你那一下,就當(dāng)是她還了你的情了?!?p> 宋錦祥把話說得那么明白了宋澤羽應(yīng)該能想通,可宋澤羽搖搖頭,他做不到不管周云嬌。
“你執(zhí)意要去請大夫那就去吧,為兄只能把話說到這里?!?p> 見攔不住宋澤羽,宋錦祥也不在多說,任由宋澤羽出門了。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宋清黎看了看凌亂的院子說到:“看來昨晚來五弟這里的人也不少,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我們宋家人逼死才罷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