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莊生意再好終究屬于鄉(xiāng)村野郊,生意以借宿為主,物價再貴也貴不到天上去,宮孫琬霜不過是估個價而已。
付賬時,宮孫琬霜又掏出一錠大銀元寶,道:“用上等飼料喂給我們的馬,兩間單間離得近些,最好相鄰,先住上五日,要不要續(xù)房到時候再說。聽聞你們家溫泉不錯,既是來散心,自然要享受一番?!?p> “好嘞,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小二喜滋滋地牽過兩匹馬趕緊下去干活了,掌柜的笑容越發(fā)的和藹可親了?!岸豢凸僭趺捶Q呼?”
“霜,寒霜的霜,他的話……”宮孫琬霜微頓,他姓啥我哪兒知道,一直喊他啞巴喊習慣了,早忘記問了?!敖o他紙和筆,用寫的?!?p> “啊?”掌柜一懵,你倆結(jié)伴來的還不曉得對方叫啥?
“我和他是在半道上認識的,忘記問他姓名了,等想起來問的時候他又得了很嚴重的風寒,啞了。”宮孫琬霜半真半假解釋道,說得很順,一點也不像摻假的。
賀蘭璃辰無奈接過紙筆,寫下一個好看的“琰”字,取自表字“鴻琰”中的“琰”字。表字由師父所賜,迄今為止從未在旁人面前提起。若非現(xiàn)下處境危險,也不必以此掩蓋身份。
剛才牽馬回來的小二聽掌柜交代幾句后便領(lǐng)著兩人看房間去了。掌柜做生意果然用心,兩間房間不僅相鄰還很寬敞,朝向好,房內(nèi)布置也雅致美觀,應(yīng)屬上等客房。
無論何時何地,有錢的感覺最棒啦!宮孫琬霜由衷感慨。
客房不似大堂來來往往人多,有的話牽扯到個人隱私,需要私底下商量。在軍營時,宮孫琬霜一門心思光忙著策劃剿匪,對賀蘭璃辰除了解毒極少過問其他,現(xiàn)在閑了才想起過往做生意時才會留意的細節(jié)。比如:在飲食上是否有忌口的食物。
宮孫琬霜自然沒有,賀蘭璃辰則搖搖頭,表示也沒有。最后,宮孫琬霜特別向小二提醒道:“如若有人要打掃房間必須得到我的允許,沒有回應(yīng)絕對不許進來。另外,有什么事要找我的話,務(wù)必到每日的巳時或午時再來。記好這兩點,否則出什么意外別怪我沒提醒?!?p> 要求聽著奇怪,小二還是應(yīng)聲記下了,不必多管照做就行,誰讓人家是爺呢!
賀蘭璃辰也覺著怪,無妨,日后就知曉咋回事兒咯。
殊不知,店小二帶倆人去看房后,掌柜看看桌上寫的再望望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默默搖了搖頭,忍不住低嘆一聲:“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太奔放了吧,小小年紀就敢鬧私奔?!?p> 可不嘛,其他的客人也瞧見了,他倆的行為真挺像小兩口的,男孩就像個懼內(nèi)的典型,家里的財政大權(quán)全交由媳婦管,外面的事也全由媳婦張羅。
好在二人都不在,如果聽到掌柜的感嘆,以及眾人的七嘴八舌,宮孫琬霜倒沒啥,翻個白眼,覺得“你們想多了”。賀蘭璃辰的話,一定感到丟臉丟穿底,干脆一掌拍死自己得了。
星幕悄悄降臨,為炎熱的暑氣帶來絲絲涼意,除祛一絲煩躁,平添一分舒爽。
溫泉池內(nèi),水汽裊娜,纏綿繚繞,時濃時淡,猶若云絲。水紋漣漪層層,美麗花瓣隨之鋪開,飄滿整片池面,仿佛置身花海。
偌大的圓池,宮孫琬霜無比暢快地在水里游水,優(yōu)美的身姿猶如線條優(yōu)雅地人魚。停坐池邊,久違的放松感舒展全身,好不愜意。
原該平靜的夜似乎忽然間多出許多訪客,而且都喜歡在屋頂、墻垣之類的高處行走,步伐還蠻歡快的。
來客有兩撥人,一撥來自泉莊之外,行動訓(xùn)練有素,與白天見過的倆活寶一樣出自軍營。另一撥人乃莊內(nèi)之人,偽裝成商賈、行人一早混在莊內(nèi),等待獵物出現(xiàn),然后伺機而動。
好在兩撥人的目標不一樣,分別往兩個方向去的,不然那個倒霉蛋今晚必定九死一生。
宮孫琬霜小小的幸災(zāi)樂禍一下。好吧,她一點也不意外,可以在預(yù)料之中,混亂之夜終有一遭,早與晚的問題而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湊一塊兒更省事。至于哪兩個倒霉蛋,心里早有人選。
方正的泉池,水霧朦朧,時而聚攏時而消散,將少年籠罩其中。溫潤的泉水驅(qū)走他多日來積蓄的疲憊。池水散出的縷縷藥香,吸入鼻尖,格外的舒心怡人。
泡湯前,宮孫琬霜把一瓶藥交他手里,泡湯時務(wù)必撒入池水之中。不得不說,她配制的藥效果頗佳。即便有幸活著回到師門,也未必能恢復(fù)得這般快。
由于毒解去三分之一,感應(yīng)力恢復(fù)少許,已然發(fā)現(xiàn)有人正迅速靠近他的位置,而且有許多個,起碼不少于二十個。
他至今仍未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三皇子,以至于如此窮追猛打?當初下手時還將他搜了個遍,什么佩劍、飾物、銀錢全搜刮得干干凈凈,若非憑著最后一絲未消散的靈力放了把火幻化真身才得以逃脫,否則當場就被他的人扔海里喂魚了。
寒芒乍現(xiàn),頭頂一劍直刺目標要害。對手旋身一閃輕松避過,后翻一躍,飛劍凌厲與之擦身而過。拳風剛猛,出手極快,似要打斷目標兩根肋骨。對手反應(yīng)更快,身手靈敏似靈狐,巧妙避開攻擊。
招不宜硬接,但要躲開小菜一碟。若非賀蘭璃辰如今身體狀況欠佳,這些刺客完全不是對手。
倆刺客招招緊逼,不給賀蘭璃辰任何喘息的機會。幾招過后,二刺客有點懵了,上邊兒提過世子武藝高強,可高強的程度在他們的預(yù)料之外啊,他們是軍人,練的皆為殺招,世子倒好,跟玩兒似的。
二人對視一眼好似達成什么共識,出招向賀蘭璃辰要走的方向攔去。沒關(guān)系,兩個人降不住他,二十人又當如何?只要將他困住,待所有同伙聚齊,還怕壓制不了他一人?
賀蘭璃辰猜出刺客意欲何為,正打算改跳窗離開,憑他的狀況撐不了多久,等一會兒人手增多更加不好對付,必將淪為籠中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