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兒便是我兒！
先生為我鎮(zhèn)海軍走南闖北，勞苦功高，更是以身犯險，助我破得府城，本該是讓先生官復原職，做我這“鎮(zhèn)海軍”一任知州！就算是知府之位也是等閑，但如今瓊州所有大小州縣官員，都已安排，先生可知道為何？
大王！小人乃以待罪之身，如何能在任知州、知府，況且小人只是那舉人身份，大王神光如炬，我怎敢與這些“進士”們相比！我曉得！
哈哈！左知州當是謙虛了。
這些官員文士自然是某手中瑰寶，但若是不與某一條心，某也可隨時棄之。
然而左知州在某這里卻是大才，某不以職位任之，當是另有重任，而非先生莫屬！
??！大王如此愛戴，左某感恩涕零，只愿大王不棄，下官唯以死相報！
左先生此話嚴重，此事簡單，以先生只能，易如反掌。但是對某來說，只要先生愿意，卻如雪中送炭！
左全智...............（此話好熟悉?。┐笸?！但凡看得起我左全智，就請直說無妨！左某有半句推脫，就該萬死！
哈哈！我有“思恩”（左全智、字思恩），真是萬幸！
我且問下思恩，可知如今我鎮(zhèn)海軍大概還剩余多少金銀財富？多少軍兵戰(zhàn)馬？多少軍械武備？多少大炮槍支？
大王！此乃大王軍家秘事，下官不敢相問，也絕對不曾相問！
思恩誠實！所以某如今便告訴你罷！
大王！此乃軍密，下官不便聽。（左全智，我不要聽，王八念經?。?p> 唉！思恩如今已經是我鎮(zhèn)海軍一員？怎滴如此見外！莫不是有別的心思么？
大王肯定是誤會了，是屬下一時糊涂了，認為我就一個文官，哪里可以曉得這等事！既然大王愿意，卑職斗膽！還請教大王如今我鎮(zhèn)海軍物質幾何？
這便是對了！小波，你比我知道更詳細，便代我告訴思恩！
左大人！
如今我鎮(zhèn)海軍剩余黃金四萬八千三百四十二兩，白銀七百六十七萬兩，戰(zhàn)馬一百七十匹，收繳長槍、長刀倆萬余，共得紅衣大炮三架，大佛郎機十架，小佛郎機十架，各類小炮二十余，各類火器三百余。福建福船五艘，蜈蚣船四艘，其余子母船，鷹船共有八十艘！戰(zhàn)兵三萬二千名！徐小波如驕傲的公雞，大聲宣讀！
左全智見狀連忙作驚訝狀，嗚呼我大王哉！現(xiàn)如今具有七百萬“巨財”，三萬余敢戰(zhàn)之士，又得巨艦海舟近百艘，巨炮火槍無數(shù)，就算是建國，也是自然！
思恩??！.....莫要羞煞某，某所得之物，以你之能定能輕易推算而出！
四五萬兩黃金，七百六十萬兩白銀，雖然不少，但是集得全府官紳富戶數(shù)百年之財，當還是少！而此等財物，卻如同無根之萍，用之則少，某有軍兵三萬之眾，估計百姓三十萬眾，皆需要此黃白之物，如此算來，可真實太少！
戰(zhàn)馬一百七十匹，皆是滇西瘦馬，如何同那北方馬種相比。在這四海之地若是圈養(yǎng)，空耗錢財，還不如駝物拉貨得實在！但某有三萬青壯之眾，區(qū)區(qū)百余匹滇西馬，如同無物！
至于繳獲之刀兵槍劍雖巨，大部分質地實在差勁，可用之物只余三千，某雖集得全島所有鐵匠前往儋州，打鐵鑄造兵甲利器，奈何匠戶人數(shù)還是太少，而思恩也所知，某有三萬軍兵，一時絕對難以換置新兵！
又有大小軍炮近五十架，鳥銃、火槍三百余支。但除卻幾門大炮能用，其余小炮火槍皆因制作不精，某實在不敢使用。而我有三萬軍兵、六部大將，這幾架大炮給誰，都算偏心！
更別說大小船只還未過百，于我三萬之眾來說，形同雞肋！
是！是！左全智冷汗直流，對這三萬之數(shù)，實在敏感！大王謙虛！
某知你先前懼我，怕我一介匪盜，胡亂殺人罷。但和某相處日久，定是明白，我本就一平民，本性純良，毫無城府可言，必言而有信，今將所有內底告知思恩，便足以見我的誠意！也望思恩能為我盡心盡力！
左全智..大王所言，真叫下官羞愧，但請大王直言，下官定是真誠應對！（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平民，聞所未聞?。?p> 思恩真是我之良助，如某所言，如今我鎮(zhèn)海軍看似雄壯昂揚，在這化外之地已無敵手，但卻是危機四伏，危在旦夕。
鎮(zhèn)海軍軍士雖青壯，但成軍甚短。兵器雖有鍛造，但為時過長。雖處荒島，但其實已經四面皆敵。
大明朝廷自不用說，鄭芝龍那廝如今海上稱得上他對手的聽說也只有一個“劉香”跟三夷了罷！在這南海，他聲勢正盛，你我如今又嫁禍與他，怕是他將來知曉了來龍去脈，以他之勢，定不會與我等善了！與我難以共存。
況且還有那大小佛郎機與那紅毛強盜（荷蘭）在側，不知是敵是友，某每日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慎，便萬劫不復！
屬下不知瓊州已經危險到如此，大王日夜操勞，真真是辛苦，但如今此等局面，屬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怕實在難有用處，若是大王有用我之處，只管說來，某必然不推脫！
善也！左知州大義，某自有一事相托，若是功成，與我鎮(zhèn)海軍有大好。
大王請說！
某知道思恩祖地是江浙人士，又以舉人身份可當一州知州，當時不簡單吶！
雖然思恩棄暗投明（貪生怕死），但也是斷了后路，今日某雖然說得你已殉國，但若是換個身份為某去聯(lián)系你的族人，為某行些方便之事，許是可行？
左全智冷汗直流，不管大王所要屬下所辦何事！屬下定當舍生忘死去辦得，但如今我死訊只怕家族之人也知道了，屬下只怕貿然出現(xiàn)在宗族，族中有人怕事情敗露，將屬下拿辦。
當然！屬下自是不“畏死”，但只怕耽誤了大王的計劃，當是百死難贖。
思恩此言差矣，你我情深意和，本帥又如何會將你置于死地？自然會遣派精銳之士護你周全，徐小波亦是同行，而且你若是見得族中之人，只消騙他說，瓊州知府黃炳清也在為我效力，你若是有失，你與黃炳清和我合力取得瓊州之事便會曝光，某還會假意散播江浙左氏與巨寇鄭芝龍多有勾連，某想來當初我等算計鄭芝龍之事已經傳遍南方了罷！如此，當是穩(wěn)妥也，再以思恩之智，此事大有可為！
聽大王一番話，屬下心中大定，便按大王吩咐，聽候大王安排！
如此，思恩當做好準備，后日便行！
此后你小兒便是我“義子”，我李書屺不亡，便許他錦繡前程?。ㄗ笕怯鬃邮臍q?。?p> 謝主公！（左全智悄然改了稱呼，激動高呼，）全智定當為大王效死，此事若是不成，某便跳江以謝主公大恩！
思恩嚴重！某需要的是活著的左全智，是某的臂膀左全智！
倆人其后又各自“交心”!
末了，左全智涕淚縱橫，轉身離去，卻是再轉頭行禮說道：大王神機妙算，我自佩服，但某還有一事告知大王，便是左某族中，確實與鄭芝龍那廝有勾連，也可以說整個江浙商賈都與鄭芝龍有所勾連！
待左全智離去，等待已久的徐小波再也不能忍耐，只見他單膝跪下，梗咽道:小波愧對大人！
李書屺一時不解！看著徐小波問道：為何這么說？
小波跟著大帥渡海以來，一直跟在身邊，小心謹慎。大帥第一個沖在前面，我就敢沖在前面，大帥就是我的天，現(xiàn)在大帥將瓊州全部拿下來了，現(xiàn)在又有三萬大軍，還不厭棄我沒用，還升了我的官，我以為現(xiàn)在日子好了，不必打仗了。
雖然每天跟著大帥，但如今不愁吃穿，銀子也有了，田畝也有了，其實心里早就松懈了。
今天聽大帥跟左知州說話才又想起，日子還完全沒有到安穩(wěn)的時候，形勢這樣困難，是大帥！是大帥一直頂在上面而已!說到此處，徐小波早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李書屺這才明悟，這出身漁民的漢子內心的軟弱，與對現(xiàn)實的容易滿足！而自己總是忽略了身邊人的想法，太過于想當然，以至于多數(shù)人將他當成了天，而自己時時精于算計，而并沒有將他們當成依靠！”
這一刻穿越時空的漢子鼻子也是發(fā)酸，一種熟悉的親切感由徐小波的真情流露而回到了李書屺的身上，讓他幾乎想仰天長嘯！
李書屺自是扶起徐小波，稱他做得非常好，是自己時機未到，未曾告知他。并寬慰他形勢雖然如此嚴峻，但是也不足為懼!
那鄭芝龍如今雖然強大，號稱部下有二十萬之眾，但其實跟某差不多，都是旗下農戶而已。而可戰(zhàn)之兵，只怕也與我軍差不多，三萬左右精銳罷了，而且如今還有敵手“劉香”，自然不會這么快來和我交戰(zhàn)，到時候你家大帥我有三萬兵甲齊全之眾，在這陸地上咱們還怕那些沒了火炮的海猴子？當初你們被海盜欺負，等鄭芝龍真的敢沖過來，看你家大帥不為你做主！
那是定然，徐小波情緒稍好一些，便趕緊收起那小兒之態(tài)；鄭芝龍敢來，我徐小波定要第一個沖在前面！
但是大帥，鄭芝龍一個海盜不怕，可大明朝豎立幾百年了，聽左前說；每次他們黎族起事，大明都是派的十萬大軍前來哩！到時候可怎么辦？
哈哈！小波這不是有心嘛！何必自責呢！
大明固然兵多，但是如今卻不強，況且咱們此時又與當初黎部起事不同，當初據我了解，黎部并未占有一座城池，所以明廷大軍才得以泰然渡海。至大軍一到，黎族只能山間躲藏，在這島上毫無回轉可能，焉能不敗？
明兵雖眾，但如今要上我瓊州島卻沒有那么容易，全島城池皆在我手，官兵若是上島征戰(zhàn)，必須十萬大兵以上，還須十萬民兵運糧，而且糧食皆是需要自帶，二十余萬大軍，加上二十幾萬大軍的糧草，需要何其規(guī)模的船隊？加上如今朝廷北方糜爛，哪里會管我們？
那大帥跟左知州..？
左全智自然不是蠢人，這件事怕是心中也有計較，真正讓我放心的是，他如今名聲已臭，除了依靠我，別無他途！況且，左全智倒是一個顧家之人，對此行之事，我倒不對他做懷疑！
此次跟去江浙，自當謹慎，只以保護左全智為第一要事！其他事情，只需稍稍理會，記得左全智商量！
而除卻左全智以外，李元杰、徐明杰也會同去。我自有事務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