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然去一樓找工具了,耽擱的時間有點(diǎn)久,等她拐上樓梯的時候發(fā)現(xiàn)江容就站在樓梯上沒有進(jìn)去。
“容容,你怎么站在這兒不......唔唔...”
李佳然剛靠近她就被捂住了嘴,江容小聲的在她耳邊說:“噓,別說話,看里面?!?p> 隨著江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李佳然瞬間瞪大了眼睛。
那是...明月!
李佳然剛發(fā)出的聲音都被江容的手死死地都堵回去了,她又著急,只能拍著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自己會安靜,江容這才把手放了下來。
“明月她...她這是怎么了?”李佳然聲音有些發(fā)抖,仔細(xì)聽去,這語氣中還蘊(yùn)含著害怕。
江容面色凝重:“我也不知道,我剛剛回來就已經(jīng)這樣了?!?p> 此時,整個二樓都是霧蒙蒙的,這些不詳?shù)暮谏校ㄒ皇O骂伾褪敲髟麓┲臏\藍(lán)色衣服。她整個人都被黑暗包裹著,似有若無的黑氣圍繞著她,像是下一秒就能徹底把她吞噬。
她就倚靠在那一排保險柜旁,腦袋低垂著好像安靜地睡著了。
李佳然扯著江容的袖子,整個人又驚又怕,“怎么辦,現(xiàn)在怎么辦?”
江容舔了舔唇,捏著掌心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我過去看看,你在這里看著,如果有什么不對勁就喊我?!?p> 李佳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江容深吸幾口氣,邁開步子走進(jìn)了黑暗里。
她沒有打開手機(jī)燈,只是安靜地朝著那一抹亮色走去。
李佳然在她身后緊張地望著四周,手里握著手機(jī)隨時準(zhǔn)備丟出去給她解圍。
就在江容一步步走著,即將走到明月身邊的時候,忽然一陣天昏地暗,眼里的色彩消失不見了,再抬眼看去,居然又回到了原點(diǎn)!
李佳然顯然也很震驚,艱澀道:“這...”
江容才剛從恍惚中清醒過來,驟然瞳孔微縮,看著前方的畫面,不可置信道:“那是誰???”
李佳然轉(zhuǎn)頭看去,這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根本回答不了她。
兩人就這么呆呆地看著。
只見那黑暗中走出了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全身上下只有手和臉是潔白如玉的,寬大的衣袍甚至將他的眉宇也遮住了,只能透過他的下頜窺見幾分冷漠之感。
在黑衣人逐漸接近明月的時候,兩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江容甚至已經(jīng)向前走了一步,只是手臂被李佳然緊緊扣住,根本動彈不得。
李佳然用了很大的力氣,其實不乏有害怕的原因在,她一只手制住她,另一只手摸索著打開了手機(jī)的燈光。
她拉著江容往后退,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隱在樓梯的暗處時,她才瞄準(zhǔn)方向把手機(jī)扔了過去。
她也不知道這個手機(jī)能不能扔到那里,但至少手機(jī)的燈光可以替她們爭取短暫的時間想辦法。
想辦法,想辦法...
李佳然眼淚都被逼出來了,奔潰地咬著唇。
她根本想不到有什么辦法,那個人,那個人一看就很強(qiáng)大,不是她和容容能夠?qū)Ω兜摹?p> 她在這里想著,卻忽略了江容,沒想到一不注意她就沖了出去。
李佳然急得不行,正想著她怎么忽然這么沖動,就看到她在樓梯口停住了腳步。
李佳然定睛一看,也發(fā)現(xiàn)了原因。
果然,被她扔出去的手機(jī)也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了她們剛才站的位置上,而江容正用力地拍著面前的一道透明的屏障。
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李佳然跟著走到那屏障面前,聲嘶力竭地喊:“明月!”
而被兩人關(guān)注著明月還在無盡的夢魘著,她反反復(fù)復(fù)地在夢中跑,哭到嗓子都發(fā)不出聲音了,臉上的眉頭也緊緊地皺在一起。
直到她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中,所有噩夢突然都消失了,她聽見耳邊有人叫她。
“明月,該醒了?!?p> 那道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飄來,溫柔親切的語氣,讓明月不自覺想要靠近一點(diǎn),再近一點(diǎn)。
“明月,我一直在等你?!?p> 明月窩在他懷里,嘴巴一張一合像在喊誰的名字。
“明月!快醒來!”
“明月?。 ?p> 李佳然和江容隔著屏障遙遙地呼喚著,盡管她可能聽不見,但兩人也沒有放棄,仍然用盡各種方法想要打破這個屏障。
黑衣人對此熟視無睹,只是感知到周圍異動的同時原本冷硬的輪廓顯得更加冰冷了,他收回眼神,低下頭看著懷里的人,自言自語:“快來不及了?!?p> “明月,明月,明月...”
聽著這一聲聲繾綣的呼喚,明月心里也有些著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快要失去了。
“無心...無心...”
黑衣人眼含驚喜地看著她,冰涼的手輕輕地?fù)嶂难劢?,把淚水一點(diǎn)點(diǎn)擦凈,“你終于記起我了?!?p> 明月微腫的眼皮顫了顫,隨之被黑衣人緊緊擁著,兩個人就這么消失在了原地。
四面八方的屏障也一個接一個破裂開,沖過來的李佳然和江容兩人,還有周圍涌來的黑霧和鬼怪都在一剎那變成白光化為烏有。
*
“滴答滴答”的水聲喚醒了床上躺著的人,她睜開眼睛,迎著刺目的光亮,眼眶微微濕潤。
“你回來了?!?p> 明月轉(zhuǎn)眼就對上一雙泛著淚光的眼睛,微微耷拉著,像狗狗撒嬌一樣濕漉漉的。
“對不起...”
明月嗓音有些喑啞,她伸出手,道:“抱?!?p> 無心把頭埋在她脖頸間,一米八多的大個兒就維持著這別扭的姿勢不肯撒手,“再也不許記不起我?!?p> 江容拍著他的背,嗓音柔和道:“好?!?p> 她面朝著窗外的陽光,呼吸著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感覺前所未有的平和。
還好,還好,這只是個夢。
門外,兩個女人挽著手看著病房里的一對璧人,其中一個畫著精致妝容的女人笑道:“哎,我們什么時候才能進(jìn)去啊?”
“讓他們多待一會兒吧?!绷硪粋€清麗的女人無奈回道。
“那這個怎么辦?拿著挺重的?!崩罴讶换瘟嘶问稚系囊槐静世L外殼的影集。
“放回原處吧,她會去拿的。”
李佳然不知道她說的是哪個“ta”,她無所謂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拿著,我手都酸了?!?p> 江容笑著接了過來。
“好餓,我們?nèi)コ燥?,不等他們了!?p> “好。”
兩人對視一笑,朝著來時的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