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駱寒睡了兩天,等醒來時人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原來是李園發(fā)現(xiàn)自己叫不醒,還以為是死了,所以叫了救護車。
但送到醫(yī)院經(jīng)過醫(yī)生的診斷后,才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什么問題,不是暈倒也不是死亡,而只是簡單的睡著了。
醫(yī)生稱這為深度性睡眠,如果幾天都不醒的話,情況還是挺危險的。
駱寒此刻的手上插著輸送營養(yǎng)液的管子,像是一個剛睡醒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孩子。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變成這樣,居然能睡這么長時間,還能睡得這么死。
這樣的狀態(tài)會被人誤認為死亡也真不奇怪。
還好呼吸和心跳都是正常的,要不然非得被人送到火化場不可。
拔掉輸液針,駱寒翻身下床,走到窗邊往外看了一眼。
感覺這又是一次詐尸。
這兩天李園都在醫(yī)院,他剛打水進病房就發(fā)現(xiàn)駱寒已經(jīng)醒了,急道:“你這是什么情況,老子還以為你掛了?!?p> 駱寒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總會是有這種沉睡過度的情況,最嚴重的一次是睡了三天?!?p> 李園把一沓檢查單交給他:“醫(yī)生說可能和你腦內(nèi)的腫瘤有關(guān),它在壓迫著你的腦內(nèi)神經(jīng),會讓你進入到深度睡眠的狀態(tài)?!?p> 這是非常科學的解釋,駱寒暫且先相信。
但是他手上的傷口能自己愈合,腦子里的腫瘤卻沒有消失,這讓他頗感失望。
原本還以為這些奇遇能救自己一命,可沒想到醫(yī)生給出的檢查結(jié)果卻是更加嚴重了。
駱寒感覺十分無奈,但不能再醫(yī)院浪費時間。
按照醫(yī)生的推測,自己終究是沒多長時間可活了。
剩下的日子,活一天少一天。
李園打量著駱寒上下,除了沒有頭發(fā)和眉毛之外,都感覺十分正常,精神狀態(tài)甚至比他還要好。
駱寒把病號服脫下來,再穿上自己的衣服:“辦理出院,待在這里簡直是一種犯罪?!?p> 李園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確定沒事?”
“沒事,以后再有叫不醒我的情況,只要還有呼吸還有心跳就不用叫救護車了,怪麻煩的?!?p> 出了醫(yī)院,兩人先回家。
李園讓駱寒把他原來住的出租房給退了,然后搬到園景小區(qū)的一套別墅里住。
駱寒這才知道,李園居然有一棟別墅。
“有別墅你不住,非得往我那跑,你這人真可怕?!?p> 李園也算是無奈:“這么大的別墅一個人住,你不覺得瘆得慌嗎?”
駱寒不敢茍同:“我要是有一棟這么大的別墅,肯定恨不得天天躺在里邊?!?p> 兩人把東西都搬到別墅后,請了幾名鐘點工把別墅上下全都收拾了一遍。
然后安心的住了下來。
這地方地處風景區(qū),旁邊有座山,風景優(yōu)美,空氣清晰。
駱寒躺在樓頂?shù)目恳紊?,開始緬想入世。
······
華胥部落里。
再也沒有人敢質(zhì)疑光之神的存在了。
他賜予了指引,拯救了部落的族人。
那兩只巨哈的身體已經(jīng)被憤怒的族人們拆散了。
獸肉被烤熟分食,而骨頭則被用作建筑材料,在祭臺的旁邊建起了一小座骨頭房子。
兩只頭顱被懸掛在高山之上,用于震懾四方敢于威脅華胥部落的異族邪神們。
無論是何方可怕之物,都將在勇敢而智慧的華胥部族手中死去,偉大的光之神會眷顧他的子民。
同樣偉大的首領(lǐng)風庖希,將高舉著神明賜予的光之刃,帶領(lǐng)著華胥部落走向新的輝煌。
失去信仰支撐的河西部落族人紛紛跪拜在這位偉大的首領(lǐng)面前,再一次選擇了歸附。
風庖希將敖狠原本使用的巨斧歸還給了他們,讓他們繼續(xù)守護那片西方大地。
從此以后,那里將成為真正的華胥領(lǐng)土。
至于敖狠。
他被西方神祇的火焰擊傷,雖然還活著,但已經(jīng)沒有那種方剛血氣了。
他拖著被灼傷的身體,捂著胸口朝著風庖希跪下,說道:“偉大的部落首領(lǐng),是我信錯了邪神,我愿受到懲罰?!?p> 對于他,風庖希是萬不會放過的。
因為有很多族人直接死在了他的手上,也是因為他,華胥部族才會有這差點被滅亡的災(zāi)難。
風庖希手持光之刃,將象征著華胥首領(lǐng)權(quán)利的石斧給擊碎了,石塊掉落一地。
“看見了吧,你想得到的這斧頭也不過是普通的石頭,它在神兵的面前是如此的脆弱?!?p> “是你摧毀了光之神像,如果你誠心悔改,那你就要親手將神像壘起,你應(yīng)該得到什么懲罰,光之神自然會定奪,你還是自己向他拜罪吧。”
敖狠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傲慢,拖著重傷的軀體獨自一人來到了祭臺,將散落的光之神重新壘砌起來。
整個過程花費了四十九天的時間。
待神像重現(xiàn)的那一刻,敖狠全身伏地,虔誠的叩拜在面前,說道:“偉大的光之神明,罪民敖狠向你叩拜了?!?p> 這一以拜,很長時間他都沒有抬起頭來。
他已經(jīng)失去了與神正面的資格。
敖狠信仰的西方神祇此刻已經(jīng)成為了一具尸體,應(yīng)該正被科學家們研究,而他的兩只坐騎,則已經(jīng)成為華胥族人們腹中的食物了。
許久之后,敖狠才抬起頭來,虔誠的向著光之神贖罪:“偉大的光之神,敖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你可以懲罰于我,但請你饒恕我的族人,他們只是聽從了我的指令,所有的過錯,敖狠一人承擔?!?p> 駱寒聽到了他的話,感覺這個人并不是那么壞。
若是把他放到往后的封建時代里,他應(yīng)該會是一個梟雄。
敖狠的眼睛越來越模糊了,恍然間,似乎看到了一個全身閃耀著光芒的巨人站在天際,祂就是光之神明,如太陽一般,帶著榮耀的光閃爍著他的眼睛。
敖狠再一次低下了他的頭顱,沒有勇氣去和真神面對。
他是罪民,試圖奪取華胥智慧的罪民。
并且親手砸毀了偉大的光之神像,錯信了西方神祇,詆毀了光之神明。
寧靜了片刻之后,敖狠緩慢的站起身來。
他就要死了,即便是光之神不降罪于他,他也沒有繼續(xù)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胸口像是被壓著巨大的石頭,連最簡單的呼吸都變得很困難。
他再也不是那個驕傲的敖狠了。
眼下的他像極了一只饑餓的老貓,引夕陽的余暉逐漸走向剛被他建立起來的光之神像。
走了幾十步之后,他吃力的彎下腰,撿起了一塊碎石。
這碎石本身就是被風庖希擊碎的首領(lǐng)之斧,是他所向往的權(quán)利象征,只是現(xiàn)在,再神圣的石頭也變成了普通的石塊。
他撿起的這塊石頭很鋒利尖銳,可輕松的殺死一個人。
風庖希也來了,他看著舉步維艱的敖狠,一句話也沒有說。
敖狠拿著石頭,轉(zhuǎn)身看向他,說道:“偉大的光之神已經(jīng)給予我指引了,偉大的華胥首領(lǐng)風庖希,敖狠所錯,一人承擔,請你不要怪罪于我的族人,我將用鮮血永世供奉?!?p> 言落。
敖狠將他手中的尖石刺進了他的脖子,然后隨手拔出。
鮮血濺開,染紅了他親手復(fù)原的光之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