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翔蟲與龍
1.
維克多把戈德斯坦放還給草藥學(xué)課堂。
戈德斯坦回到溫室的時候，還帶著些如夢方醒的感覺。直到他的同學(xué)使勁晃了晃他的肩膀，提醒他：斯普勞特教授要你回答種植風(fēng)茄的要點。
“……雇傭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農(nóng)民？”
戈德斯坦在滿堂哄笑中被扣了分數(shù)。
在外面暗中觀察的維克多教授仰天無語。早知如此，他應(yīng)該直接帶戈德斯坦翹課的。
就讓他這個經(jīng)驗豐富的農(nóng)民，把不聽課的學(xué)生帶到霍格沃茨風(fēng)最大的懸崖上，好好體會一下種植風(fēng)茄的滋味。
2.
午休的時候，維克多的貓頭鷹時鐘郵箱收到一封信。
只要信不是來自法國，維克多都會很開心。
而這封信的內(nèi)容，讓維克多的開心變成了兩倍。像是運氣守恒定律一樣，糟糕的事情發(fā)生后，就會有幸運的信件被送來。
他沖出樹塔。門口的樹藤突然被從后方襲擊，猝不及防地斷了一條肋骨（藤蔓）。維克多向樹藤敬了個禮，隨后一溜煙跑向禁林旁，海格的小屋。
他紅光滿面地一把拉開木門，“海格，我聽說馭龍的事情有著落啦！”
海格頂著刮到一半的胡須泡沫，癡呆地看著來訪的維克多教授。他記得，距他發(fā)出那封信過了才不到一分鐘？
“等我一分鐘，維克多?！焙８裨俅卫^續(xù)著手里的活，“翔蟲不會因為這一分鐘就跑掉的。坐下來，要喝點水嗎？”
海格向獵人朋友打聽過的翔蟲終于有回音了。
距他第一次問朋友：能不能捉幾只翔蟲，或者帶幾只蟲卵回來，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星期。
期間，獵人朋友在信里的語氣，逐漸從好言相勸：蟲卵不好過海關(guān)哪，而且這種蟲子適應(yīng)不了你們英國的潮濕氣候。
到氣急敗壞：沒有可能，朋友，我情愿少活十年，賭你們沒有人會用翔蟲。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再到忍氣吞聲：原諒我一個老獵人之前的不禮貌，請撤銷即將上傳給動物保護協(xié)會，和火龍保護組織的舉報。我會努力把蟲藏在貓頭鷹的羽毛下面。
看，這巨大的轉(zhuǎn)變不過一星期而已。
抹完臉，海格對急不可耐的維克多說：“那么，讓我們來揭曉翔蟲現(xiàn)身的時刻?！?p> 維克多非常捧場地為朋友鼓掌。
他的眼睛跟隨著海格的手，到他打開籠子的鑰匙，再到籠子里一抹詭異的綠光。
有那么一瞬間，維克多覺得自己看見了一朵磷火。而當里面的生物沖出來撞上他的鼻子的時候，他猛地雙手握住這個小生命，后者撲棱著的翅膀透露出旺盛的活力。
“這就是……”維克多轉(zhuǎn)過臉來看著海格，對方有些得意地對維克多點了點頭。“翔蟲。”
“看吧維克多，我說幫你弄來，就一定能幫你弄來?，F(xiàn)在，放出你的龍，快試一試。”
維克多和海格來到禁林深處。由獵場看守保駕護航，維克多不希望真紅眼黑龍登場時，再發(fā)生上次的場景。
他用一種：我可以把性命交給你吧，的堅定表情，看著海格。隨后，將一直握在手中的卡片——「真紅眼黑龍」從古老的魔法中召喚。
可能真的是睡得太久了。邪龍從卡片里突然來到密林深處，尾巴一甩一甩地在風(fēng)中揮舞，盯著樹木紅花的紅色眼睛居然有些天真。
當它側(cè)頭，發(fā)現(xiàn)了視線范圍內(nèi)的維克多和海格時，它那紅色的眼睛瞬間充滿鮮血。
“它要過來了！”海格提醒維克多。
“它會先上升！”維克多回應(yīng)海格。他記得真紅眼黑龍的行動軌跡。那次在農(nóng)場上空的烏云間穿梭，給維克多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象。
那也是維克多頭一次切身體會到：當恐懼到達一定程度，它反而會變成一種巨大的吸引。
這一次，如果再讓他看到紅芒流星一樣的景象……
我肯定能逮到你！
黑色的雙翼卷走了霍格沃茨上空的云層，被云霧繚繞的身體從高空俯沖直下。紅色的眼睛像是一顆砸穿大氣層的彗星。
在龍的翅膀割下維克多身體的前一秒鐘，海格的雨傘格格不入地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
它拖著奇形怪狀的身軀，身殘志堅地，給邪龍變出了一個豬尾巴魔法。
平衡被打破，邪龍在空中趔趄了一下。
雖然只維持了半秒鐘，維克多還是憑借著這個短暫的停頓，在真紅眼黑龍的身旁半米，讓翔蟲的絲線給龍來了個五花大綁。
騎到龍背上之后，維克多才醒悟過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啊。蟲族萬歲，蟲族是進化鏈的頂端。
3.
“你能騎著它飛嗎？翔蟲把它的爪子和翼刃都纏起來了，你駕駛它應(yīng)該會像擺弄一個木偶一樣簡單……
“等下，等下，維克多，你要去哪里？那只龍的翅膀不是只用絲線就能解決的問題，哦它想把你甩下來，緊緊握住翔蟲，用你的卡片操控它……”
被發(fā)狂的龍帶上云霄后，維克多逐漸聽不見海格的聲音。
好了，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
維克多的魔杖剛被他寄給法國，現(xiàn)在正作為貓頭鷹歇腳的樹枝，被帶往國際郵政呢。他是不可能通過魔杖操縱卡片里的古埃及魔法，進而操縱真紅眼黑龍的。
還有一個更要緊的問題。要是待會卡片里的魔力不夠了，按這個高度，摔下去后維克多連牙齒都不剩下。
所以擺在維克多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了。他必須得盡快制服這條龍。無論是從物理上還是精神上。
可龍一旦發(fā)狂起來，就不可能按照預(yù)訂的軌道行駛了。
盡管維克多拼命用翔蟲的絲控制方向，但俗話說十條韁繩拉不回一頭倔驢。真紅眼黑龍從禁林深處的參天大樹間，逃到了一望無際的平原。
禁林里的馬人被突然變得混亂的氣流嚇了一跳。這群喜歡觀星和占卜的種族，在抬頭看見翻涌成海浪的云彩時，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預(yù)測到：一個惡魔要開始在這里胡鬧了。
我怎么可能讓你那么狂妄呢。
維克多拉扯著系在真紅眼黑龍翼尖的絲線，用力向中間收束。然后，只聽到邪龍在云間嚎叫一聲，一對翅膀平行收起，直直地從高空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