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橋似乎一眼望不到盡頭,朦朦朧朧,空氣中飄散的是一團一團的黑霧。這便是通往人間的橋——奈何橋。而蕭晨是守橋人,用民間的話稱他——孟婆。世人不知守橋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樣,杜撰出了孟婆這個與他完全無關的名稱。而地府的人才知道他的本體是只縛地靈,介于人神之間的靈體。
上官尋與仟茗行至橋前,只看的橋上黑霧迅速隆聚于一出,顯出一團人形的黑霧,見是仟茗他們竟口吐人言:“仟茗你又來輪回了,以你的功德不該這般啊?!闭f完迅速圍著兩人繞了幾圈,仔細打量起仟茗起來。
仟茗負手而立,對著黑霧嚷道:“別繞別繞,頭暈,有正事說,我要你的轉靈珠。”
“轉靈珠?你要它做什么,那東西不能給你?!笔挸坑行┰尞?,那東西隨對他來說并沒什么大用,但前佛叮囑他不可隨意轉送于人。
仟茗雙手叉腰,質問道:“怎么不能給我了?對你來說只是個破玻璃球罷了?!?p> 上官尋見兩人有開始爭執(zhí)的跡象,趕緊橫站在兩人跟前:“得嘞,您二位先別吵,先把事情來龍去脈給我搞清楚再吵,蕭晨你不是一直守橋去哪里得了這東西,難不成是前佛找你辦事的?要是這么說也該找我這個辦事牢靠,英俊瀟灑……”
仟茗翻了個白眼,把上官尋扒拉到一旁:“就你這個德行,閉嘴吧你,你的這位仁兄可比你厲害多了,佛渡不了他,他自請來此地的?!?p> 蕭晨一陣嗤笑道:“小鬼知道的還挺多,是不是云月多嘴了。”
仟茗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緩緩還是開口道:佛法皆云,緣生,緣起,緣盡,我于他七世的糾纏也該夠了,倒是你蕭晨在這里到底多久了?前佛渡你時,我正是哪個被你嚇走的女孩兒,,,”
蕭晨摸了摸鼻子,尷尬一笑:“有這事?”仟茗重重的點頭,陷入了回憶……
扎著馬尾的孩子駐足了很久,終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他:“叔叔,你每天在這里在等誰?”
那個撐傘的人轉了身,一身黑色且寬松的衣袍下看不出身形,肥大的帽子擋住了面容,沒有回答,只是面朝女孩站著。
第二日,第三日,那人始終在哪里,連面朝的方向都不曾改變。第三日傍晚,還是那個女孩,她邊走邊朝著路燈下的身影看,那把黑色厚重的大傘始終在那里格外的扎眼。
仟茗再一次鼓足了勇氣背著學堂的書包走向他,站在離他不遠處停下了腳步,對著黑袍人說:“叔叔,師傅和我說如果等的人一直不來的話,得去找他,我可是鎮(zhèn)上的引渡人,可以幫你找人的?!?p> 黑袍人的聲音還是那樣淡漠的沒有情感:“我不知道,我就該在這里,哪里都不去,你怎么會突然看見我?”
仟茗也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她的害怕消失了,還清楚的感到他的空洞和迷惘:“叔叔,我是你的引渡人,之所以可以看見你,師傅說是到了該渡的時候了?!?p> “師傅說你之前叫蕭晨,又因為你在這里站了太久師傅又說叫你縛更貼切,該渡的意思是不用在這里等了”仟茗試著走近了一些。
“等人嗎?可是我在等誰呢?還是在這里吧,我本來就該在這里,快回去吧,天要黑了,我不需要人渡,渡與不渡又有什么差別”蕭晨總感覺忘記了什么,卻總是想不起來。
仟茗有些詫異,她看著眼前的這個需要她渡的人,就像一群螞蟻爬過心上,癢癢的:“叔叔,我可以看看你的臉嗎?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等誰,或是忘記了什么,但我總覺得我們很久之前就認識。”
“小孩兒,我不是個正常人,沒有實體,會嚇到你的,今天過后就不要在來了”黑袍人拉下了帽,竟然是濃郁黑色的霧氣,一個披著黑色外袍,有著人的輪廓的霧氣。
女孩一見面色慘白,只覺的一陣手腳無力,跌跌撞撞的跑遠了,活像見了鬼一般。很小一個的黑點迅速的消失在了蕭晨的視線中。還是離我遠些的好,蕭晨如是想到,目光一偏離,正巧看見女孩不慎掉落的書包上的小兔掛件,下意識的想撿起,可剛一跨步,從地底生出了,千萬條游絲,緊緊的拉住了他,難以跨出半步。蕭晨喃喃自語對著女孩的背影說:“看,我本來就該在這里,哪里都不該去。”
“師傅,救我?!边h遠的只聽見女孩在喊叫,緊接著只見院門被猛的推開,入眼的是斜靠在門沿上的一個老者,嘴里還叼著半截狗尾巴草,吊兒郎當的樣子哪里有半分老者的穩(wěn)成持重:“慌什么?平時也沒見你膽子這么小啊?!?p> 女孩兒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團黑霧沒有追上來才長長的松了口氣,瞪了一眼老者:“我那是對人,我哪知道是那樣的一團黑蒙蒙的東西?!?p> “仟茗啊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就是待在哪里時間長了,作為人的肉體消失了,那就是縛地靈該有的模樣。”老者回瞪了一眼,隨便還翻了個白眼。
上管尋聽到這里,手拍了拍仟茗的肩膀,說:“你倆還有這段往事哈,后來呢?”
仟茗沒好氣的說:“猜不到嗎?我那時人間的師傅就是前佛的化身吶?!?p> “那時我只有半神知,不能全怪我,不是有意嚇唬你的”蕭晨還是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