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看見你發(fā)的信號我就立刻趕回來了,有什么急事嗎?”
“已經(jīng)沒事了,惡來,坐下,陪我吃菜喝酒?!惫涡α诵?。
典韋坐下就大口吃了起來,但是沒喝酒。
“琛哥,你也來了啊,一起吃點喝點,我家廚子手藝堪稱一絕,當然酒也很好?!彼o琛哥倒了一杯酒。
“叫我阿琛就好。軍師,你找我有什么事嗎?”琛哥小心翼翼的問。
“先吃菜喝酒,等酒足飯飽了再聊不遲,再不吃都涼了?!惫我廊粍窬啤?p> “不了,還是先說事吧,我怕萬一軍師這兒的酒味太美,忍不住貪杯喝醉了,耽誤事兒,嘿嘿......”琛哥尷尬的笑了笑。雖然背地里和田師爺(他的狗頭軍師)罵了郭嘉典韋二人許多次,但是還是挺怕兩人的,尤其是郭嘉,笑里藏刀。雖然這幾個月斧頭幫地盤擴大了不少,但死的兄弟也不少,大部分人不是死在幫派斗爭中,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看著幫中熟悉的面孔一個個消失,琛哥難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覺,更讓他心寒的是王亞樵并不阻止,只是裝模做樣的斥責幾下。自己也被貶到了豬籠城寨附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琛哥是王亞樵的安徽老鄉(xiāng),還是同個村子的,從小他就跟在王亞樵屁股后面一起上山砍柴,下河摸魚,偷看寡婦洗澡。后來王亞樵離開村子加入了同盟會,又因為理念不合離開了。他來到上海,在安徽籍上海工人中成立了“安徽勞工上海同鄉(xiāng)會”,并出任該組織首領,不久便擁眾數(shù)百人。他們?nèi)耸忠话迅^,幾百把斧頭頓時把上海灘攪得昏天黑地,斧頭幫從此聲名鵲起。
項羽說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王亞樵沒什么文化,大概率是不知道這句話的,但這并不妨礙他榮歸故里。年少荒唐,被村子里的人看不起,一怒之下出遠門發(fā)誓要混出個名堂,如果混的很慘,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回去了,但是他成功了,成了上海灘的大人物,所以他回去了。
他回合肥了,大張旗鼓,鑼鼓熏天,帶著大批的小弟和大筆的錢財,風光無限,村里人紛紛夸他有出息,看著這些人的面孔和當初罵他的人相重合,他嘴角劃過無聲的嘲諷,沒錢連條狗都不如。他花錢給村子修路,修學堂,又給了年事已高的老人生活補助,可當村子老人舔著臉帶著小孩過來想讓跟著他混時,他拒絕了。
“什么玩意兒啊,不就是運氣好了點嗎,說到底還不是個混混,當初要不是我能去上海?能有今天?”當手下人向他報告有人在背后說他壞話時,他生氣了,不過也只有一會兒的功夫,只是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了。
王亞樵走到河邊,無限感慨,這里承載著他童年的美好回憶。被人罵來了,跑到河邊洗把臉,躺在旁邊的大石塊上,聽著山澗里的鳥鳴,讓涼爽的山風撫過燥熱的身軀,這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安慰。他沿著河流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有人在生火烤魚,他覺得那人有些熟悉,于是走上前想看仔細點。
“你是......阿???”面前這張年輕的臉孔和記憶中的緩緩融合,雖說不再稚氣,卻還是能認出是誰。
“光哥(王亞樵字九光)!”年輕人發(fā)現(xiàn)是王亞樵非常驚喜,但又想起來什么似的面龐閃過一絲惶恐,變得非常拘謹。王亞樵自然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但是他沒有挑明,他已經(jīng)不是十多年前那個把所有心事都表現(xiàn)在臉上的人了。
“阿琛,好久不見!為什么你一個人在這里烤魚?。磕悴恢牢一貋砹藛?,我在村子里辦酒席,為什么你不去吃?”王亞樵搬了一塊石頭坐下。
“我知道的,但是我不是怕你忙嗎,所以沒去找你。吃魚不?”年輕人把魚遞過來,但是他手明顯縮了一下,僵在半空中不動了,眼睛看向地面。
王亞樵明白阿琛有些畏懼自己,他接過烤魚咬了一口。烤魚并不好吃,受熱不均勻,調(diào)料只有一點鹽,一股子腥氣。但他吃的很開心,因為他吃的是回憶,是內(nèi)心深處的柔軟,是再多的山珍海味都換不回來的。
他拿著烤魚,目光順著流水一直往東,輕輕嘆息,“人一長大,就沒有故鄉(xiāng)了?!?p> “阿琛,你愿意和我去上海嗎?”
“???”
......
當村里人知道王亞樵準備帶阿琛去上海時頓時炸鍋了,尤其是當時被拒絕的幾個人都跑來質(zhì)問,“阿光,你不是不帶人嗎?怎么又帶阿琛?都是一個村子的,你不能厚此薄彼??!而且阿琛這小子腦子不靈光,傻乎乎的,怕是壞了你大事啊,要不換我家大虎吧,他力氣大人也機靈,一定幫得上你的,或者你全帶?”
王亞樵怒極反笑,正當他想發(fā)飆時卻發(fā)現(xiàn)一旁阿琛茫然的目光,他強壓下怒氣,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最終答應多帶一些人去上海發(fā)展,除了阿琛外,都是當年欺負過他的人的孩子。
......
砰!
郭嘉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面露不快,“琛哥不肯喝酒,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嗎?”
琛哥頓時心里一顫,連忙說不是,咬定是怕耽誤事。
典韋見此重重哼了一聲,他站起來走到一邊的柜子上拿起一口大碗倒?jié)M了酒,放到琛哥面前,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喝。
“惡來,不得無禮!”郭嘉嘴上斥責了幾句,眼睛卻盯著琛哥,目光灼灼。
琛哥只能喝了。他端起碗喝了一口剛想放下卻見典韋盯著他的眼珠子又瞪大了,連忙繼續(xù)喝,不一會兒酒就見底了。他喝完放下碗,典韋又給他倒?jié)M了。他看了一眼郭嘉,郭嘉對著他笑了笑,無奈他只能繼續(xù)喝。就這樣,琛哥連喝了五大碗。郭嘉給自己到了一杯,又給典韋到了一杯,兩人碰了碰,然后一飲而盡。琛哥連喝五大碗,人已經(jīng)迷迷糊糊了,看到兩人喝酒也就放下心來。
“好酒啊,之前喝的哪里是酒啊,簡直是馬尿?!惫胃袊@道。
“哈哈,軍師這話還真說對了,和這一比,以前我們吃的簡直就是豬食啊。”典韋說著又往自己碗里夾了一個豬蹄。
“我和惡來二人雖然入幫晚,但是早在入幫前就聽說過琛哥的大名,在您的帶領下,鱷魚幫被打壓的喘不過氣來,看見斧頭幫就跑前幾天更是連鱷魚幫幫主都殺了。”
“哈哈哈,都是弟兄們的功勞,不過鱷魚幫幫主確實被我殺了,我親手用斧頭剁碎了他,他的女人那個嚇得啊,我對她說我不打女人,她還真信了,她一轉身我就拿大噴子給了她一槍,人飛出去三米遠,哈哈哈,嗝?!?p> 郭嘉和典韋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閃過一絲厭惡。
郭嘉給自己倒?jié)M了酒然后一飲而盡,“琛哥啊,你可知道你已在死亡的邊緣?!?p> 琛哥酒瞬間醒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