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庫房之中,寧世子如同被踩中尾巴的野貓一般,尖銳的叫了起來。
開什么玩笑,堂堂寧王府的郡主,怎能當著他人的面衣不蔽體,要是傳出去日后有何面目見人。
誒,等等,要是我不說,外人又豈能知道此事。
“該死,我到底在想什么,事關(guān)寧瀾的清白,可不能有半點馬虎!”
當事人還未發(fā)表意見,作為兄長的寧世子已經(jīng)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寧世子不出聲到還好,這般一叫喚,更是讓得寧瀾脖子間的嫣紅蔓延到了耳根。
在大胤,女子對于自身的貞潔看得比性命還重要,一些貞潔受辱的女子,甚至不惜以投河自盡,上吊自殺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剛烈。雖說女子看男大夫?qū)乙姴货r,卻只是凡俗人居多。
而一些達官顯貴,無不是從宮里找來女官進行醫(yī)治。
不到逼不得已,除了丈夫之外,絕不容其他男子看去自己的身子。
寧瀾雖然性格隨性而天真,卻并非真的懵懂無知,男女之防是她母親從小便教導她的常識,一時間也是左右為難。
更何況,目前這個狹小的空間之內(nèi),還多了她那位兄長,更是讓寧瀾有些難以啟齒。
茅堅石的過目光直接略過了寧世子,停留在了寧瀾的身上:“諱疾尚且不忌醫(yī),人命關(guān)天,寧瀾我希望你慎重考慮。”
對待寧瀾,茅堅石的態(tài)度十分溫和,那一聲寧瀾更是讓得她的小心肝撲哧撲哧的快速跳動起來。
望著眼前的茅堅石的,寧瀾的內(nèi)心是極其復(fù)雜的。
這是在他一生中,除了親情以外首次感到親切的男人,也是唯一沒有把她當做異類的好朋友。
對方的眼神是那么的誠摯,那么的灼人,甚至讓寧瀾都有些難以拒絕,因為這樣仿佛是在玷污他們之間純粹的友誼。
一切都是為了壓制她體內(nèi)的尸毒,大家都是清清白白的,有什么好胡思亂想的!
想到此處,寧瀾飄忽的眼神慢慢堅定了下來,沒錯,對方把自己當成足以交心的朋友,自己怎么可以如此扭捏呢?
而后,寧瀾猛地一咬牙,在寧世子瞪大的目光中重重點了點腦袋:“我相信你!”
“寧瀾你……”寧世子欲出言阻止,卻直接被寧瀾一眼瞪了回去。
寧世子嘴角一苦,嘆了口氣,最終沒有再也沒有多說什么。
他感覺得出來,因為父王這件事,對方還在生自己的氣。
而在氣頭上的寧瀾,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其實,茅堅石的這句諱疾不忌醫(yī),也有些說到了他的心坎中。
要不是顧慮寧瀾是女兒身,恐怕他早就同意了。
畢竟寧瀾體內(nèi)的尸毒,也是寧世子心中的一根刺!
寧瀾會這么快答應(yīng),說實在的,也有些出乎茅堅石的意料。
他原本只是想試試能不能說動對方,再不濟就直接敲暈對方,再慢慢行事。
反正只要能夠完整的克制天都封邪印,至于人醒不醒著完全是一回事。
為了緩解彼此的尷尬,茅堅石也十分有紳士風度,直接提到:“二位放心,施法時我會用衣料遮住眼睛,不會有辱郡主的清白!”
“嗯~”
問言,寧瀾更是嬌羞地點了點頭,有些不敢看茅堅石的眼睛。
果然,我又差點誤會他了!
聽到茅堅石會蒙上眼睛,寧世子那顆擰巴的心也是舒緩了許多,干干的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便事不宜遲,郡主先回房沐浴更衣,待你洗凈身上的穢物,我便開始施法!”
事情一敲定,茅堅石便是快速催促起來,若是不知道內(nèi)情,還以為他是個迫不及待的的色胚呢。
隨著寧瀾一離開,庫房內(nèi)再度安靜了下來。
一想到自己的小妹要在其他男人面前衣不蔽體,寧世子就覺得分外變扭,沉著老臉自己走到了房間的陰暗處。
茅堅石則像個沒事人一般,開始搗鼓材料。
繪制天都封邪印,必須以至陽至烈之物為材料,而在這其中,純陽之血、赤炎果、五行神砂是為主要藥引。
再配以五毒,蜈蚣尾、毒蛇膽、蝎子勾、壁虎蹼、蟾蜍卵等輔材,方才能達到以陽克陰,以毒攻毒的效用。
換作普通人家,想要收集這些材料沒有一定的人力物力是萬萬做不到的。
而以寧王府的雄厚底蘊,卻是在短短半個時辰內(nèi)遍收集的一應(yīng)俱全,這也是茅堅石真正看重的地方。
有著《御僵正經(jīng)》篇幅中的詳細記載,茅堅石能夠避免許多錯誤,例如材料的比例,研磨的次數(shù),依次置入的順序,都有著許多考究的地方,一旦失誤,一副材料就完全報廢了。
寧王府雖然是個暴發(fā)富,但也只湊足了三副材料,畢竟時間也很有限。
茅堅石很幸運,一次便成功了。
這自然不是他有多么靈性的操作,主要還是《御僵正經(jīng)》的心得記載十分詳致,等同于老師傅手把手在一旁教導,只要不是傻子多半是能成功的。
若是茅堅石僅僅是得到一副藥方,而不是《御僵正經(jīng)》這等良心著作,今天就算是將這些藥材全部用盡了,恐怕也出不了什么成品。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寧瀾終于在一道香風的協(xié)同下姍姍來遲。
按理說,洗個澡也就十來分鐘的功夫,可她硬生生磨蹭了快一個小時。
可能女孩子就是這么注重儀式感的,茅堅石也只能被動理解了……
恰好,他繪制出藥液也差不多花了近大半個小時,不算太晚。
“怎么感覺她還特地打扮了一番,反正都是要脫光光,有這必要么……”
等看清寧瀾的模樣,茅堅石發(fā)現(xiàn)對方不僅僅是簡單換了一身衣服,連頭飾都多了許多。
臉蛋上略施粉黛,悄然掩去了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
寧瀾的顏值真的很能打,單論顏值而言,就算是前世影視圈的胖迪也不過如此,除了胖迪獨有的西域風格,不論是輪廓上,還是形態(tài)上,寧瀾都要明顯略勝一籌。
可能是寧王府的伙食一直都還算不錯,那起伏的山丘,多少有些令人感到晃眼。
“非禮勿視?。 ?p> 茅堅石不自然地扯了扯褲頭,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如此頭凸的畫面他覺得還是少看為妙,要不然一會正事都不好進行下去了。
為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同樣也是為了減弱對方的心理壓力,茅堅石很自覺的撕下了一塊衣角,隨后蒙住了自己的雙眼。
這小小的舉動,讓得寧瀾心中一暖,看向?qū)Ψ降哪抗饨允歉鼮槿岷土嗽S多。
不過,寧瀾并沒有直接褪去衣衫,而是目光冷冷的望向陰暗處的寧世子道:“你到棺材里面去!”
啊這……
寧世子頓時心中一片冰涼,如今寧瀾不稱呼他兄長也就算了,居然還讓他去棺材里與已經(jīng)成僵的父王共處一室,這也太他娘的厚此薄彼了吧。
這還是以往喜歡跟在他屁股后頭,甜甜叫著兄長的好妹妹么?
他很心痛,也很失望!
不過,他的動作卻沒有半分遲疑,隨著一陣惡臭來襲,面無表情的踏入了棺材。
“父王,都是自己人,您可千萬別亂來啊……”
蕭然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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