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里是開關(guān)?”
張帆憨厚人設(shè)貫徹到底。
看著對方好像土老帽一樣的黃偉沒好氣的回答:“這個,往上一扣就開了?!?p> “哦,哥那個是把聲音調(diào)最大的按鈕啊?”
“這個!”
“行。”
張帆笑了。
門外的孫大彪,剛出門就緊緊背靠著竹門簾,是一動也不敢動。
因?yàn)槟穷^大白鵝正氣勢洶洶的盯著他呢,此刻的孫大彪是進(jìn)退兩難。
“喂喂喂?張家村的村民,沒賣糧的都別賣了!四毛五,四毛五一斤!張老爺子回收糧食!四毛五一斤!重復(fù)!重復(fù)!張老爺子老教師收糧,四毛五一斤!比黃大喜價格高整整一毛二!”
喇叭聲炸響,傳遍整個村莊。
廣場上正在往車?yán)餃?zhǔn)備倒糧食的人身體一僵,滿頭汗水往本子上記錄收糧斤數(shù)的黃大喜表情一硬。
這一刻,全村的人都聽到了喇叭喊聲。
無論是運(yùn)糧的還是倒糧的都默默停下腳步。
不管真假,至少得先看看在說啊。
“喂!老柳你啥意思?咋還能往袋子里扒拉的?!”
剛剛還在往車?yán)锏辜Z食的老柳,不好意思的笑一笑:“那啥,村長。我不賣了!我...我我等幾天在賣?!?p> “那也不能往袋子里扒回去啊!你扒多了老子找誰去?!”
村委里的村主任黃偉,剛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不是說三毛三嘛,怎么漲價成了四毛五了?
“哎!你等會,你不是替我三叔喊的?怎么變成了什么張老爺子?”
黃偉可算是反應(yīng)了過來。
然而張帆已經(jīng)達(dá)成了自己目的,拍了拍對方肩膀。
非常真誠的說:“謝謝你啊?!?p> 推開門簾,張帆直徑離開。
一旁被大鵝逼在角落里的孫大彪也趕忙跟上張帆腳步離開這里。
接下來就很好辦了。
本來黃大喜哪里熱熱鬧鬧的賣糧,現(xiàn)在變得無人問津。
而張帆這里卻開始忙不過來。
孫大彪見村民都開始往他們這里來,笑容已經(jīng)止不住了。
“三爺爺,我帆哥是真有本事?。∵@下,這一天,這...不得掙個一百塊?!”
一百塊?
老爺子懶得給這個傻小子解釋。
不過嘴里砸吧著煙桿的他,眼神里也滿是欣慰。帆小子總算是有出息了啊,照這個勢頭下去。三天五噸糧,不難!
眾村民們看到東風(fēng)貨卡這個大家伙也是瞪大了眼睛,這個時代的農(nóng)村都是用摩托三輪卡車,很少見到六個輪的。
光是輪子都比三輪卡車多一倍。
張帆幾人很快就被圍了起來,在張老爺子的訴說下,利用了敵商的宣傳之后,將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打了出去。
他可以抄黃大喜的宣傳,而四毛五的價格,黃大喜可抄不來。
有三爺爺這個全鄉(xiāng)頗具聲望的張老爺子壓陣,很快天秤完全向張帆這方傾斜。
孫大彪衣服都已經(jīng)被汗水侵透了,不顧形象上衣一脫,又是擦汗,又是給人上秤秤重。
三爺爺負(fù)責(zé)記錄和給款條。
四毛五分錢一斤,實(shí)實(shí)在在的按著秤砣頂頭給價。
村民們都擠著將手里糧食賣給他們。
“三爺爺!這邊叫張強(qiáng)明的,一百九十三斤!劉大漢,二百二十斤!柳狗子,一百八十...七斤!”孫大彪一邊秤重一邊給三爺爺喊話。
干起活來那叫一個賣力氣,一身汗也開心。
三爺爺帶著老花鏡,拿著用了好多年的鋼筆給人寫記錄,又寫條款。
鋼筆沒多少墨水,又要擰開墨水瓶擠墨汁。
人潮涌動,一個不小心用了多少年的鋼筆掉在了地上沾的都是土沙,連同墨瓶撒了一地。
老爺子脾氣上來了。
“張帆!你個孫子從車上下來!”
“?。空α??”
張帆駕駛位上漏出頭。
眼里還迷迷瞪瞪的,很顯然剛剛正在睡美容覺。
這給老爺子氣的。
他一個八十歲老頭,都身先士卒的給你小子干活呢,你倒好!在車上睡覺?!
“帆小子!我和大彪在這干活,你自己在車上睡起來了?趕緊下來幫忙!”
張帆揉了揉眼,噘著嘴。
“三爺爺,我這心臟難受,醫(yī)生告訴我不準(zhǔn)干重活。三爺爺您能者多勞,多勞動,鍛煉身體?!?p> 說完,頭就縮了回去。
繼續(xù)睡了起來。
老爺子快氣炸了。
這到底是誰的生意!你丫是一點(diǎn)心都不上??!
只有一個傻小子孫大彪倒是干活干的起勁!
“帆小子!你出來!”
大貨車駕駛位安安靜靜的,沒有動靜。
“張帆!”
張老爺氣的,還以為自己這孫子有所改變呢。
簡直和以前一模一樣!
懶到骨子里了!自己的生意自己啥都不問事是吧!
“帆...”
“老爺子你快點(diǎn)啊,我這邊都等著急了。”
剛想要爬車上給張帆拽下來的老爺子,卻聽到村民的催促,無奈也只能繼續(xù)工作。
有人歡喜有人愁,張帆這邊熱火朝天,而黃大喜那邊卻是傻了眼。
這是怎么一回事?
賣糧的人全都跑了?
第一時間,黃大喜氣沖沖的跑去村委。
“哎呦!我去你媽的!”
剛一進(jìn)門就讓大鵝給咬了。
一直沒找到機(jī)會報仇的大白鵝也認(rèn)不清來的人是誰,反正誰一進(jìn)屋它上去就啄。
給黃大喜啄了一個夠嗆。
一腳踢過去,還被有了經(jīng)驗(yàn)的大白鵝還給躲開了,躲在一邊嘚瑟的直叫喚。
“他媽的!”
黃大喜徹底算是徹底氣急敗壞了。
鉆進(jìn)屋內(nèi)。
“偉子!你怎么看的喇叭!老子不是告訴了你,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讓他用!”
黃偉見他叔氣沖沖的,小人書塞進(jìn)桌兜里,有些心虛的辯解起來:“他,他說是您派他來的,我才上當(dāng)?shù)?。?p> “我去你的!”
啪一巴掌,氣急敗壞的黃大喜一巴掌抽在了自己這個侄兒臉上。
一個巴掌印很快就在黃偉臉上顯了出來。
大白鵝敢躲,黃偉不敢躲。
要是得罪了自己這個村長叔叔,那他這白拿錢不干活的工作可就沒了。
屋內(nèi)氣氛很是壓抑。
一旁的年輕人首先忍不了,臉色十分黑。
“老黃!你是怎么跟我保證的,你們村你不是說一不二?好好的生意就這么黃了!”
他臉色差。
黃大喜臉色也是很差,本來看對方還有用就忍住沒說,但沒成想對方先抱怨起來了。
“小伍,你說這話是不是不要個臉了?你怎么跟我保證的。是不是說四毛五是咱們縣最高價!那他們是怎么用四毛五收的?怎么他們自己往里面搭錢收糧食?”
說到這個,小伍也不明白。
糧倉所的指導(dǎo)員是他親姨夫,再三保證給他拿到了全縣最高價。
而且他自己也有心眼,私下問了不少同行,有關(guān)系的也就拿個四毛五,沒關(guān)系的連四毛五都沒拿到。
“老黃!對方是啥人?是不是跟縣里領(lǐng)導(dǎo)有啥關(guān)系?”
“有屁關(guān)系!那就是個無賴!天天吃喝嫖賭,還他媽娶了個賊好看的媳婦。家里東西都變賣光了!老子眼眶青色還沒下去,就是那個貨打的!”
“那就不可能,四毛五是全縣定的最高價。老黃你心眼子多,肯定私下打聽了。他們不可能賠錢做生意?!?p> 對方此話一出。
讓黃大喜眼神里精光一閃,一條奸計上頭。
甭管張帆到底是不是賠錢賺吆喝,確定這點(diǎn)根本沒有意義。
關(guān)鍵問題在于,對方是誰?
他是張帆?。?p> 叫張帆的人,能有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