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長卿?他不是人嗎?你真殘忍,居然用人來做藥引!”小官書一聽這名字就覺得不像藥名,根本就是人的名字。
“徐長卿不是人,不對,徐長卿是人,也不對,哎呀,反正我阿娘說了,徐長卿很好用的,包治百病?!毙∽咸K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么跟這個不懂醫(yī)術(shù)的人解釋。
“你娘說的?怎么什么事都是你阿娘說的,你阿娘用過徐長卿嗎?她怎么知道?”小官書不信她的話,畢竟他的癥狀還沒好,還是很瘙癢痛。
“我阿娘用沒用過我不知道,但我用過,特別止癢溫瘧?!?p> “你根本就是騙我,我還是一樣難受,還給我吃這么苦的藥,嗚嗚嗚~”小官書覺得自己被騙,還吃了虧,便又委屈地哭了。
這愛哭鬼,怎么又哭了?
小紫蘇聽著哭聲就頭疼,真是沒遇過比自己還愛哭的人,算了誰讓他生病了呢。
她走到他身邊,靠近他,【吧~】的一聲,輕輕地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記得以前,自己生病不愿吃藥的時候,阿娘都會親自己一下,只要親一下,藥就會變甜了,所以她也親他一下,想讓他甜起來。
小官書果然不哭了,他愣住了,愣了半天,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女娃會親他,不過他好像也不是很討厭她這樣做。
小紫蘇看他不哭了,就以為沒事了,想先離開了,趁他還沒回過神,“你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紫蘇見他愣在那半天不動,就想逃離這,“那我先告辭了?!?p> “站住——”亓官書差點就讓她走了。
“這位郎君,好漢,你就放過我吧,我方才也同你解釋了,我是為了救你才不小心傷到你的,你就放我走吧!”苻紫蘇此刻就差跪地求饒了。
“救我?我看你是要害我性命,我問你,我頭上這個包是你傷的吧?”亓官書指著頭上的包。
他可不是個傻子,說是狗傷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騙人的,定是她傷的自己。
“當(dāng)時晨霧彌漫的,我怎么知道會有一個人躺在這,我當(dāng)然是先踢一腳再說了,反正你都受傷了,也不差肚子上那兩拳了吧……”苻紫蘇說的越來越小聲。
畢竟是自己先出手傷人,也沒有底氣。
他到底是不是我兒時遇到的那個人?可他是男子,那個人卻是個女子……
該不會……
那人是——男扮女裝?!
亓官書琢磨半天只能想到此情形,不然說不通他倆的言行如此相像,眉宇之間又如此相像。
或許,他有個孿生妹妹?
“你家里可還有親人?”
親人?
苻紫蘇愣了一下,雙眉緊皺,似是戳到了她的痛處。
【蘇蘇,你一定要撐下去,小柔還小,你定要照顧好她,我茯家日后就靠你了——】
苻紫蘇閉上雙眼,不想再被提起傷心事,她生氣地剮了他一眼,道:“你這無禮之徒,我好心救你,你卻強加歪理怪罪于我,別再讓我看到你了!”
說完她就負(fù)氣走了,徒留他一人坐在地上。
歪理?真是有趣,明明是他……
“算了,不同他計較。”亓官書撐著身后的石頭,艱難地起身。
“嘶——”亓官書是肚子和頭都痛的火熱,腦袋也疼得便連吸氣都疼。
今日才剛開始呢,怎么如此倒霉,真是爛瓜皮當(dāng)帽子,霉到頂了。
苻紫蘇回到【苻氏宗祠】,這里立著的除了上頭幾排的歷代祖宗,還有其妻之牌位,因茯氏家族一向不覺得女子生來低人一等,對自家娘子都是相敬如賓,與別家不同,便是在一旁有專門為妻女所設(shè)的地方。
她從竹籃里拿出了線香點燃,拜了三拜,牌匾上寫著:故先考茯修染之牌位,故先妣武桑柔之牌位。
雖然宗祠眾多親宗牌位,但苻紫蘇隔幾日都會來清掃,她今日還是像往常一樣,拿掉了前些天放的吃食,換上了新的水果,又拿出近些天才研制的香藥,放到墓前點燃。
過了好久才開口,“阿爹阿娘,女兒又來看您了,今日給你們帶了我新研制的香藥,叫柒蘭香,我用了其中不同藥花調(diào)配而成,初聞之青澀,而后甜蜜,再者幽香,好似蘭花盛開一瞬間捉補到的清香,我知道母親不喜花香,故此女兒特意加了柑橘,是不是很甜???”
“阿爹,我知道您一心想讓我把香藥發(fā)揚起來,幸好女兒有天賦,制作了許多連您都未曾聞過的香藥,【四時香】已被我打理的風(fēng)生水起,都快要忙不過來了,我是不是很厲害啊,您不必?fù)?dān)心我會把茯家的手藝弄砸了,各位親宗泉下有知,必會為我感到驕傲的?!避拮咸K自豪的笑著。
這么多年,她早已習(xí)慣帶著笑見他們。
因為他們說過,希望看到的都是自己的笑臉。
阿爹阿娘已殞多年,雖眼中還是能看出悲傷,但心中早已釋然,再來時,已不像兒時那番悲傷難自控。
“還有啊,小柔近日又長大了許多呢,不知是否義父義母給她吃的太好了,她還整日想要出去玩呢,她還這么小,我都快管不住她了,簡直比我當(dāng)初還要調(diào)皮呢。”
她抿了抿唇,道:“這幾日便是上元節(jié)了,到時定會十分熱鬧,我還記得阿娘您最喜愛燈會了,到時我定會拿一盞最亮眼的燈盞獻(xiàn)給您。”
“這段日子【四時香】要些許忙活了,短時日內(nèi)怕是不能來看您了,還請阿爹阿娘寬心,等忙活完這陣子,女兒便來看您。”苻紫蘇叩拜之后便拿上竹籃離開祠堂。
回到內(nèi)堂,剛坐下吃了一盞茶,便聽到大門處有些聲響。
“姑娘,不好了——”天府的女使,白蘞急匆匆來報。
“出何事了?”苻紫蘇放下書。
“方才莊樓那邊傳來消息,天四哥兒他惹事了!”白蘞道。
“什么?!他又惹上何事了?行了,我去一趟,切不可讓此事傳到蘭大娘子耳朵里?!避拮咸K急忙走出去。
“姑娘,轎子已在外候著了,姑娘不必如此著急,當(dāng)心崴了腳。”白蘞給她拿了件披風(fēng),也緊跟著她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