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你怎么了……”
爹?
許守靖聽見青年的話,略顯莫名地打量了眼前的人形生物一眼。
要說人形也確實(shí)是人形,體型消瘦,身上穿著的布衣還打了好幾個補(bǔ)丁。
但他的頭腭卻呈現(xiàn)出尖形,顏面部銳長,鼻端極其突出,犬齒發(fā)達(dá)裸露在外,十根手指上的指甲鋒利的宛如獸爪,緊扣在青石磚面,后退微屈,猩紅的眼瞳散發(fā)出幽森的冷芒。
許守靖偏頭看著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的青年,語氣古怪地說道:
“你跟你爹長得……不能說完全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干?!?p> 青年并沒有因?yàn)樵S守靖的玩笑話而舒緩了心情,在與他爹對上視線的那一刻,終于承受不住恐懼的壓迫,手忙腳亂的爬起身來,朝巷子入口處跑去。
嗖——
狼人幾乎是在青年起身的那一剎那就開始了動作,四肢宛如彈簧一般下屈,隨之彈射到了兩側(cè)圍墻,左右來回竄動著,凌空一撲,向青年露出了鋒利的獠牙,血紅的舌頭抽動,似乎想要?dú)g迎青年的到來。
青年再次被嚇得癱倒在地,慌忙之余,把手邊的石子扔過去:“不要……不要?dú)⑽遥?!我是你兒子……不要?dú)⑽摇?p> 嘭——
狼人的爪牙即將觸碰到青年的那一剎那,空氣似乎被截?cái)嗔艘凰?,半空出現(xiàn)了一道銀閃,一條長腿下劈打在了狼人的后腦,狼人前撲的勢頭轉(zhuǎn)瞬之間變?yōu)榱讼蛳碌内厔荩莺莸卦以诹说匕迳稀?p> “我可能要稍微對你爹用點(diǎn)粗暴的手段,你別在意。”許守靖收回下劈后的長腿,輕吐了口氣。
青年這才想起來身邊還有位龍玉門的大神,如小雞啄米般瘋狂點(diǎn)頭:
“我不在意……我一點(diǎn)都不在意,大人您請隨便打,重重的打,狠狠地打!”
許守靖正欲要擒拿手的身軀一僵,翻了個白眼。
你可真是個帶孝子。
說話間,狼人暈暈顫顫的站起身來,眸中猩紅分毫不減,獸瞳掃到朝自己走來的許守靖,方才被打得記憶復(fù)蘇,他頓時怒上心頭:
“嚎嗚——”
許守靖有些嫌棄地后退了幾步,躲過了那水花四濺的口水,活動了下手腕,無語道:
“為了你的兒子著想……你還是躺著吧?!?p> 話音落下,青年眼前一陣恍惚,也沒有看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空氣似乎有了一絲波動,當(dāng)場景再度清晰時,化為狼人的老父親,已經(jīng)被那名俊似謫仙的黑袍公子用肘擊拍倒在地。
青年愣愣地說道:“大人……您……您究竟是什么境界,為何會如此之強(qiáng)……”
許守靖把狼人扶到墻邊靠著,聽到青年的話,也沒回頭,很是隨意地說道:
“化水境……前段時間剛進(jìn)境的?!?p> “化水境……”青年戰(zhàn)術(shù)后仰了一陣,還是感到有些奇怪:“小人在龍玉門參與考核時,也見過其他的化水境修士,比起鍛體二境,只是多了靈氣的區(qū)別而已,也沒有大人您這般……強(qiáng)悍啊?!?p> “我比較特殊。”
許守靖懶得在路人甲面前繼續(xù)裝逼,沒有對這個話題繼續(xù)深究。手搭在昏迷過去的狼人手腕,探出一絲靈氣,水汪汪的桃花眼染上了一絲金色。
果然……
許守靖眨了下眼,瞳孔覆蓋的金色散去,眉頭卻皺的更深了。
這狼人的肉體雖然還保持著人形沒有崩潰,但其五臟六腑幾乎都被替換成了妖獸的形狀,其心臟部位,與‘復(fù)活的王二?!粯樱灰粓F(tuán)黑色的靈氣包裹,探不清虛實(shí)。
“喂。”
青年拿著樹枝戳了幾下昏迷過去的老爹,聽到許守靖招呼他,連忙扔掉樹枝,一副‘有事兒您吩咐’的狗腿子模樣:
“大人,有什么事?”
許守靖沉吟了片刻:“我問你,除了昨天那一批得到妖化丹的信徒,你還知道其他跟你爹一樣,在前一次求得妖化丹的人服用后,都是多長時間發(fā)病一次嗎?”
“妖化丹?”青年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許守靖指的是‘仙化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宛若雷擊,驚愕道:
“分毫不差,幾乎都是這一陣子突然開始行事詭異……”
許守靖深吸了口氣,腦海中已經(jīng)下了結(jié)論。
看來那個‘老道人’是算準(zhǔn)了妖化時間,才在昨天那個時間點(diǎn)跑過去分發(fā)妖化丹的。
但這樣也有一個問題,他為何不干脆直接發(fā)完?非要說等到今天……
等到妖化開始,龍泉鎮(zhèn)百姓意識到不對勁,誰還會吃他的妖化丹?
那樣他豈不是完成不了那個‘王上’的任務(wù)了?
不對不對……思路出了問題,老道人雖然很蠢,但看他對‘王上’的恐懼程度,應(yīng)該不會允許妖化全鎮(zhèn)失敗,因?yàn)槭λ麃碚f意味著死。
這么想的話,他昨天不是不發(fā)妖化丹……而是沒有必要發(fā)更多的妖化丹了?
也就是說……無論鎮(zhèn)子上的人有沒有吃妖化丹,從今天妖化開始之后,他都有把握讓全體龍泉鎮(zhèn)妖化?
轟——
仿佛是在應(yīng)證許守靖的猜想一般,龍泉鎮(zhèn)南側(cè)忽然發(fā)出了一道巨響,其勢頭宛如地動山搖,伴隨著黑煙升起的,正是老道人座下那只巨鸞。
許守靖眼神一凝,轉(zhuǎn)頭囑咐道:“你老爹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你要是害怕醒來之后會傷你,你就把他藏起來,然后自己先出鎮(zhèn)子吧,接下來很可能會發(fā)生大事?!?p> 語罷,許守靖伸手拍了拍厚實(shí)的墻面,腳邊靈氣涌動,一個翻身就跳上了墻,在飛檐樓宇之間跑酷。
青年目送著許守靖離去,愣了一會兒神,轉(zhuǎn)頭看著昏迷過去的狼人老父親,正想要扛起,腦海中驀地想起剛才險些被殺的情景,已經(jīng)伸出手的手一顫,又收了回來。
“爹,孩兒不孝!來世有機(jī)會了再孝敬您……”
青年一咬牙,頭也不回地朝著巷子另一邊跑去,獨(dú)留昏迷的狼人老爹靠在墻角沉睡。
——
濃煙籠罩在上空,四起的火光、百姓逃竄的哀嚎與尖叫,這一切都在宣告著,龍泉鎮(zhèn)日常的已然支離破碎。
街上到處都是房子倒塌的瓦片廢墟,婦孺小孩拼了命的逃竄,其身后跟著的黑影,卻宛如野獸一般迅捷,沒兩下就把一個腿被倒塌木樁壓住的婦孺擒住,對著那光滑的脖頸,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另一側(cè),臨街客棧的二樓廂房。
“嗯……”
趙扶搖意識漸漸歸體,全身宛如散架了一般,因?yàn)檫^于疲憊的緣故,光是撐開眼簾就費(fèi)了不少力氣。
那雙清澈淡泊的眸子眨了眨,她下意識的拍了一下身側(cè),發(fā)現(xiàn)那個宛如孩子一樣不停向自己索取的少年不知所蹤。
趙扶搖眼神微怔了下,心中沒來由地感到患得患失,思索了一會兒,輕嘆了一聲“這不像我……”
“啊——不要,你不要過來!求求你……??!”
趙扶搖輕蹙了下眉,玉手撐在床榻上直起身子,薄毯滑落,露出了完美無瑕的胴體,她愣了下,撿起被扔在一旁的白色紗裙穿戴在身上,一邊系著腰間絲帶,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欞——
噗嗤——
尖銳的獠牙刺破了肌膚,就好像被裝滿水的氣球被捏爆一般,血珠四濺,形成了一小陣腥紅血雨。
被木樁壓住腿的婦孺氣管被利齒咬了對穿,原本用力去拔身上人形妖獸鬃毛的手掙扎了幾下,無力地垂了下去,目光失去了焦點(diǎn),仰起的腦袋瞬間脫力向一旁歪去,再無動靜。
紅眼似獸一般的人形生物,發(fā)現(xiàn)嘴下婦孺失去了掙扎,緩緩松開了口,朝著下一個目標(biāo)追去。
趙扶搖在二層目睹了這一切,古井不波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動容。
“妖劫……”
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宛如被重新打開的時間盒子,無數(shù)畫面在腦海中流過。
趙扶搖不知是何情緒,輕抿了下唇,心中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以及不久之后快要發(fā)生的事情,都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咕?!?p> 瓦片磚蓋微動,那名剛剛失去生命活動的婦女,已經(jīng)趨于僵化的手臂微顫,空洞無神的瞳孔漸漸被血色的猩紅所取代。
盤起的黑發(fā)紛飛,指甲肉眼可見地伸長,平坦的犬齒此時已經(jīng)化為了妖獸的獠牙。
包裹在身上的布衣綻開,耳朵脫去了人類的姿態(tài),似乎化為了貓耳,裙子下擺碎裂,露出了豐腴的大腿,渾圓的臀兒伸出了一條細(xì)長的斑紋尾巴,衣襟處露出的大片雪白被流淌的鮮紅掩蓋,就好像一條在峽谷之間奔流不息的血河。
“喵嗚……”
獸化的婦孺追隨著方才讓她死于非命的妖化人而去,大有拼死一戰(zhàn)的架勢。
“?”
趙扶搖輕蹙了下眉,她知道這個婦孺也會妖化,但這好像跟曾經(jīng)的妖化不太一樣……
嘭——
樓下傳來了一陣桌椅倒塌的聲響,街上妖化如潮,這群只剩下獸性的瘋子,顯然也不太可能放過這棟仍然存在人類氣息的建筑。
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沿著木梯接近,‘咔嚓’一聲,緊閉的推拉門被一只獸爪掏了一個手掌大小的洞口。
趙扶搖面無表情,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施法,玉手都結(jié)印完畢,猛然想起,她此時的身體說是凡人毫不為過。
“靖……”趙扶搖輕抿薄唇,念叨著那個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鳳眸像是在可憐那些被妖化的百姓一般,投去了憐憫的視線。
——
濃煙遮蔽天空,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穹,此時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下一場洗滌血液的大雨。
街邊的青石磚路面被染成了鮮紅,哀嚎聲連綿不絕。
當(dāng)?shù)氐牟犊?,被招呼來隔壁城?zhèn)的駐軍們、以及被請來的散修手持火把,挨家挨戶的尋找尚存的活口。
鎮(zhèn)子外圍還有些沒有被妖化波及的百姓,但大都被嚇得精神失常,有幾個年齡稍大的老人一直在呆愣地喊:“卓仙長……卓仙長……”也不知是在念叨什么。
稍微往里一點(diǎn)兒,已經(jīng)跟妖化人交鋒過的散修就勸告尋人的捕快,不要再深入了,那些妖化人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無奈之下,他們也只好繼續(xù)圍著外圍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搜尋,希望還能救下幾個活人。
一名捕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推開眼前農(nóng)家的院門,拿著火把往前一探,發(fā)覺沒什么人后才松了口氣,大步走了進(jìn)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墻上布滿了獸爪留下的痕跡,用來種花生的小菜園子也被糟蹋得不行,留下了凌亂的腳印。
跟在捕快后入門的散修見狀,惋惜地?fù)u了搖頭:
“這一家也慘遭毒手了……怎么會突然有妖物作祟?每個鎮(zhèn)子都有禁妖陣才對,難道這鎮(zhèn)子今年沒有檢修嗎?”
散修是外地人不清楚也是自然,可捕快是本地人,他甚至也跟著去廣場上湊過幾回‘卓仙長’的熱鬧,也想要混幾顆‘仙化丹’求得長生。
當(dāng)下,捕快在面紅耳赤之余,對那個‘卓仙長’也是恨之欲絕:
“這都是哪個姓卓的妖道士搞得鬼……我早說了這世界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可大家都不信。”
散修聽得云里霧里的,剛想要問一句‘姓卓的’是誰,院子忽然傳出了一道婉轉(zhuǎn)凄涼的哭泣:
“嗚嗚……嗚嗚……”
散修與捕快身子一抖,兩人同時反應(yīng)過來,這應(yīng)當(dāng)是個寡婦,定是家里丈夫被妖化人給害了,她在那哭喪呢。
捕快一馬當(dāng)先,把火把扔在一邊,抬腳沖進(jìn)了屋子。散修微愣了下神,暗罵了句“色胚”,也緩步追了進(jìn)去。
屋子里的陳設(shè)比起外面顯然也沒好哪兒去,墻壁上一樣留著獸爪的痕跡,木桌被劈成了兩半,一個衣衫綻裂的婦人,坐在床榻上哭泣。
捕快見狀嘆息了一聲,暗道“天予不公”,毀了這么一家。他走上前,拍了拍婦人的后背,寬慰道:
“夫人,此地不可久留,先跟我們走吧。”
“走?”
婦人哭聲止啼,哽咽的嗓音中仍存幾分悲意。
捕快嘆息道:“日子還是要過的,活命要緊……?。 ?p> 話還沒說完,捕快與一雙妖異的眼瞳對上了視線,他下意識的向后仰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毛茸茸的耳朵豎起,狐貍尾巴左右掃蕩著,婦人抹著眼角滑落的眼淚,泣聲道:
“這副樣子……我可怎么活……”
捕快被嚇破了膽,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半句婦人的話,嘴中喊著“妖怪!妖怪!”,就要往外跑。
婦人見了捕快的反應(yīng),心中更加心碎,甚至有一了百了的心思了。
散修一進(jìn)門,剛好就看見了這一幕,他雖然未曾跟妖化人交手過,但聽同行的散修口中,妖化人不可當(dāng)尋常妖獸對待,一個不慎就會喪命其口。
“你快出去!我來對付她!”散修朝著捕快喝道,旋即雙手結(jié)印,以靈氣凝無形之劍,盤旋著就要朝夫人飛去。
與其當(dāng)一個妖怪……不如就這么追隨夫君而去吧。
婦人見狀臉上透出幾分愁苦,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jīng)認(rèn)命。
散修緊繃著神經(jīng),凝聚的靈氣即將傾瀉而出。
嘭——
“啊……”
半空中的靈氣散去,散修腦門一痛,險些摔倒。
“不是,你蠢嗎?她一看就跟那些失去理智的妖化人不一樣,眼睛都不是紅的,你瞎打什么呢?!?p> 散修只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一睜開眼,發(fā)現(xiàn)眼前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黑袍,俊的讓女人都嫉妒的絕代公子。
黑袍公子一臉無奈,指著他身后哭泣的狐耳娘:
“我只說一遍,你聽好了。根據(jù)我的觀察,妖化人只要是紅眼睛,基本都是石樂志,只憑借獸性行動,而被這些紅眼妖化人殺掉的,會被感染成紅眼……至于這種雖然妖化了,但仍然保存理智的,你最好就當(dāng)一般人看待救回去?!?p> 散修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回過神,看著黑袍公子,悶聲道:
“你是何人?”
黑袍公子聞言一愣,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出門在外還是用小號比較好,坦然說道:
“龍玉門,許缺?!?p> “龍玉門!”
散修瞪大了眼睛,光是戰(zhàn)術(shù)后仰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驚訝之余,也松了口氣。
龍玉門都來了……那這妖化波動應(yīng)該能平息吧。
然而,還沒等散修放心,就看到黑袍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腮:
“那什么,我不知道你腦補(bǔ)了什么,但是暫時只有我一個來了?!?p> “……”
散修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他支支吾吾地試探道:
“冒昧地問一下……您是什么境界?”
“我?”
許守靖一愣,心想你管我什么境界,但還是如實(shí)回答道:“前些陣子剛?cè)牖!?p> “……”
散修抬頭望天,完了,這化水來了跟沒來一樣啊……
許守靖走上前把狐耳寡婦扶了起來,一邊往外走,向散修問道:
“你們都來了多少人?”
散修想了下,覺得還是要給龍玉門高徒一個面子,便回答道:“二十余人。”
許守靖聞言眉頭緊鎖,這妖化的勢頭看起來已經(jīng)快要蔓延到全鎮(zhèn)了,二十多人根本不可能夠。
唉,也都怪他昨天為了穩(wěn),沒有直接上去把老道人給莽了,不然今天妖化人興許會少一些。
“這樣下去,根本撐不到容月姐來,整個鎮(zhèn)子都會淪陷……”
許守靖自言自語到一半,忽然愣住了,原本漫不經(jīng)心表情一僵。
“許公子,你怎么了?”狐耳娘離許守靖最近,被救他救了性命后,就一直在欣賞許守靖天仙般的側(cè)顏,察覺到他突然不走了,連忙湊上前表示關(guān)心。
捕快倒是從許守靖的表情上讀出了什么,出于對仙家的尊敬,緊聲道:
“許缺閣下,可是有哪里不妥?”
許守靖深吸了口氣,不顧狐耳娘幽怨的神情緩緩把她推開,一刻也不愿意耽誤似的,大步向門外走去。
搖搖……
搖搖還是凡人……我怎么能給我忘了啊!
許守靖簡直想要罵死自己,可現(xiàn)在他也不敢耽誤,只想趕緊跑去趙扶搖身邊。
在他身后的三人見到許守靖這副樣子皆是一愣,也連忙追了過去。
然而,等到所有人都走出房屋,卻在院子門口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一個皮膚黝黑,表情憨厚的魁梧漢子站在院門口,瞳孔散發(fā)著妖異的紅光,看到許守靖,他怪異地鼾聲笑道:
“嘿嘿嘿……我找到你了。”
捕快見到這漢子,瞳孔瞪圓,顫聲道:“王二牛!”
呼呼——
滔天颶風(fēng)吹襲,原本就因?yàn)槁旌谠贫璋档囊暰€,此時更是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一只巨大的鸞鳥降在了屋頂,鷹鉤般的利爪扣住房檐,不停轉(zhuǎn)動的眼珠子俯視著院中三人,仿佛在看三個螻蟻一般。
“哈哈哈——”
巨鸞的背上走出一名霓裳老道,老道干脆利落的伸手拽掉胡須,露出了一張痞子臉,他戲謔看著下方眼神漸冷的許守靖,視線停在了他腰間的玉牌之上:
“你可讓我好找啊……龍玉門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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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聞聲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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