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聽到了鞭子落在身上的聲音,以及氣喘吁吁的聲音。
“哎,可累死我了,我說老九,這少年怕不是已經(jīng)死了吧?!庇腥朔薹薏黄降乇г沟?,“我都折磨了這么長的時間了,哪怕是個鐵塊都該疼醒過來了,這小子怎么動都不動彈一下?!?p> 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傳來,嬉笑道:”不著急,慢慢折磨唄,反正駱大人已經(jīng)給他定了死罪,若不是這小子引出了文氣異常,駱大人想要研究一二,早就把他殺了?!?p> 隨后又是鞭子落在身上的聲音。
可真奇怪。
感受不到疼痛,連‘癢’的級別都算不上。
在那片永恒黑暗里,散發(fā)著黑霧的巨獸再次出現(xiàn),隨著那些鞭打,它身上的黑色霧氣不斷地剝落,化為一道又一道黑紋氣息,涌入到蘇漁的體內(nèi),溫養(yǎng)著他的四肢百骸,與他的心臟完美融合。
讓他欣喜地感受到了力量的存在。
蘇漁驚喜的發(fā)現(xiàn),鞭打每一次的力度都不同,黑霧剝落多少也不同。
有時打的輕,巨獸身上的黑色霧氣便剝落的少。
有時打的重,霧氣便能剝落更多。
乖乖,這就是我的修行方式嗎?挨打就能變強?這未免也太羞恥了些吧!不行不行,這點小秘密一定要藏好啊,萬一將來找對象暴露了,怕不是被人家誤解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怪不得那文氣不敢進入自己的體內(nèi),這就好比一只小泰迪突然見到了超大型冰原狼啊,換誰誰不跑??!
感受著鞭打,以及黑霧的涌入,蘇漁感覺到身上的枷鎖即將破碎,這是即將升級的前兆。
然而就在枷鎖即將碎裂之時,鞭打停止了。
疲憊的聲音傳來:“不打了不打了,真累死了,容我先喝口水?!?p> 蘇漁一愣,旋即暴跳如雷!
他娘的!說不打就不打了,公家養(yǎng)你是干什么用的!
哇呀呀!真是氣煞我也!
......
白玉京,十二樓第二層,刑審司大牢。
被綁在木架上,衣衫盡裂的蘇漁,突然猛然睜開雙眼,大聲呵斥道:“給我回來!繼續(xù)打!不要停!”
“噗!”
剛喝一口水的衙役,還沒來得及咽下去,便驚嚇得噴了同伴一臉。
刑審司大牢內(nèi)。
蘇漁壓抑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爆喝出聲:“聽到了么!繼續(xù)打!打我!”
剛噴出一口水的衙役呆立在原地,右手拿著臟兮兮的瓷碗,嘴角還有正在滴落的水漬,仿佛一座凝固的雕塑。
而被噴了一臉?biāo)耐?,同樣受到了不少驚嚇,一時間連水都忘記了擦掉。
兩位衙役面面相覷,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呆在牢房多少年了,什么樣的犯人沒審理過,有剛說打兩鞭子就全部都招的了,有直接咬舌自盡的,還有隔著空氣對衙役拳打腳踢的,可以說世間百態(tài),人之丑樣,在這里能夠徹底暴露。
但到你這...咋就給我整不會了呢?
一位衙役從懷里掏出手巾,一邊搽臉,一邊心道,這小子不會是腦子被打出問題了吧,活生生被折磨了一夜,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要我們繼續(xù)打?鐵骨錚錚啊您真是。
另外一位名叫老九的衙役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迅速放下瓷碗,兇神惡煞地提起鞭子走了過來,喝道:“他娘的,老子還真就滿足你的心愿了。”
蘇漁大聲狂吼:“嗷!你過來啊!”
啪!啪!啪!
鞭子聲再次連續(xù)不斷地在寂靜的大牢里回蕩。
隨著那些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黑色巨獸的圖案又一次于心臟處展現(xiàn),成片成片的黑色氣息剝落,化作精濃的氣息融入到他的四肢百骸中。
蘇漁能夠清楚感受到身體里的枷鎖在被打開。
修行就像是一汪又一汪水池,積滿了自然就會溢出來,溢出來時的力量便會摧毀人身體里的枷鎖,從而正式邁入修行。
不知為何,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之后,蘇漁的腦海里居然浮現(xiàn)出了不少關(guān)于修行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在他上次昏睡之前,則是聞所未聞。
啪!啪!啪!
鞭打還在繼續(xù),但由于這個衙役已經(jīng)勞作過久,已經(jīng)沒了什么力氣,打起人來就跟例行公事一樣,一點都不認(rèn)真,一點都不狠辣,讓蘇漁的心里萬分唾棄。
“打??!沒吃飯啊?還是要把力氣晚上留給你老婆?”
蘇漁率先發(fā)起沖鋒,拿出了曾經(jīng)打LOL的時候噴隊友的架勢。
“呦呦呦,你這鞭子怎么跟個娘們兒似的啊,你要這么對付你媳婦,真的,半夜你媳婦都只能偷人去,兄弟,聽我一句勸,我不是罵你,這都是真話......是是是,我知道真話難聽,但你力氣確實小啊,那么我懷疑你體虛器小也是很合理的對吧?!?p> “哎呦,發(fā)飆了發(fā)飆了,氣量不行了這就,你看你,這就腦門出汗了,嘖嘖嘖。”蘇漁翹起蘭花指,用小拇指沖著拿鞭子的衙役比劃了比劃,“大人有大量,小人呢,自然是小量嘍?!?p>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嘴唇微微彎起,就像是一只賤兮兮且聒噪的麻雀,表情猥褻,言語更是尖酸刻薄到極致。
太賤了!太賤了!
衙役氣的臉龐暴紅,拿起鞭子跟不要命似的,對著蘇漁就是一陣狂風(fēng)暴雨。
力度回來了,這個力度才是正確的。
蘇漁滿意地看著大片大片黑色霧氣剝落,心滿意足。
不過就靠這點挨揍,距離升級明顯還有些距離,于是蘇漁自然而然地把視線放在了另外一位衙役的身上。
這位可憐的衙役還處于震驚中,見到蘇漁看來,驚了一跳:“干、干什么?”
蘇漁眼睛微微瞇起,賤兮兮的笑容回到臉龐:“哎呦呦,我以為諸位都是正義的小伙伴呢,沒想到,看著自己的同伴在這里打的歡快,自己卻不愿意動手是吧。大人正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公雞肚里能生蛋呢?!?p> “哎呀?!碧K漁故作驚訝,“大人怕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家里也是個受寵的小寶貝呀,我就說嘛......看著大人您站著筆挺,想必讀過不少圣賢書,行過不少萬里路吧,不然怎能心安理得看著同伴操累......”
“哇呀呀呀!”這名衙役再也受不了這鳥氣,頓時從架子上拿出另外一條長鞭子,嘩啦啦地打了起來。
蘇漁忍著開心,臉龐卻依舊裝作一副寧死不屈的驕傲模樣。
同時假惺惺地叫上幾句:“好疼??!?。√鬯牢伊?!”“你們不要再打啦!”“住手,不要再打啦!”
如此鞭打了長達半個時辰。
兩名衙役累的氣喘如牛,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來。
蘇漁又不愿意了,又叫又罵。
兩名衙役相互對視一眼,喘著粗氣,互相詢問。
然后他們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真的不行了,誰去都去不了。
“就這?”蘇漁一開口就是老陰陽怪氣了,“就這,就這啊,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打個人還互相推卸工作吧,將來你倆兒孫滿堂,是不是也要全靠兄弟們幫忙啊?!?p> 名為老九的衙役看了同伴一眼,一邊調(diào)整呼吸,一邊問道:“呼呼,老六,現(xiàn)在是幾時?”
被換做老六的衙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喘氣道:“呼,估計已經(jīng)過了戌時,到點了。”
老九站起身來,開始收拾東西,緩緩道:“走了走了,回家?!?p> 老六看了一眼還在叫囂的蘇漁,眉頭怒氣未消,問道:“這小子怎么辦?”
老九自顧自地收拾東西,頭也不回地回答道:“能咋辦,明天來繼續(xù)折磨唄,駱大人給我們的命令是好生折磨,最好能夠詢問出文氣究竟為何因他而散,他自己不愿意說,我們能拿他怎么辦?”
老六猶豫道:“可駱大人那邊?”
老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小聲平靜道:“你還真全聽駱大人的話?哪怕咱倆真問出來了,也沒人賞咱倆,只要不打死這小子,隨便折磨折磨,過幾日聽下一步命令便是。”
然后他驚怒交加地看著蘇漁,氣沖沖地對同伴道:“還是說,你真想氣死在這里?”
老九心里迅速合計過來,鞭子一丟,屁顛顛收拾東西跑了。
蘇漁傻眼了,不是吧,這就走了,大聲叫道:“我蘇某人寧死不屈,無論你們怎么折磨我,那文氣就是我的!說是我的就是我的!哪怕打死我也是我的!”
老六和老九頭都不回,走出刑房前,才來了一句:“等著吧!我們還會回來的!”
說罷,兩人落荒而逃。
我靠這臺詞!你倆是灰太狼還是寵物小精靈里面的火箭隊啊。
蘇漁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牢房大門徹底關(guān)閉,重門傳來巨響。
牢房里點著燭火,火光舔噬著潮濕的墻壁間,空氣中泛著皮肉綻開的血味兒。
蘇漁嗷嗚打了一聲哈欠。
說實話,他身上一點都感受不到疼痛,反而是不斷變強的力量,讓他的身體不斷地朝著更好的狀態(tài)進化著,這是一種令人迷戀的過程,他都已經(jīng)沉迷進去了。
都怪那倆衙役不干實事?。≌嬉菫槿嗣穹?wù)!就應(yīng)該給老子拿著狼牙棒招呼??!結(jié)果沒想到一到點就下班跑了,這可也太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