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不敢耽擱,快速地向甬道里略去,推動雕花石門閃了進去。里面是一個巨大的洞穴,李武忽然感到一陣寒意?!氨眩俊崩钗溆行┮苫蟮叵?,四周沒有人,只有夜明珠閃著幽幽藍藍的光,像凝固的鬼火,巨大的洞穴像猛獸的巨口,洞穴深處好像有亮光,李武順著光亮警惕地向里走去,出了越來越冷,一路上都沒有什么異樣,沒有機關(guān),沒有埋伏,李武來到了洞穴的最深處亮光的來源??吹窖矍暗那榫埃钗涞刮豢跊鰵?,眼前是一塊丈高的玄冰,被四條鐵鏈鎖著懸于空中,玄冰下方連著一口散發(fā)著幽幽藍光的寒潭,寒潭的光芒和夜明珠的光芒交相呼應(yīng),就像月亮,夜明珠像星星點綴周圍,照得整個洞室美的妖異。讓李武倒吸冷氣的不是寒潭,也不是玄冰,而是玄冰里封存著一個女子。剛看到這女子,李武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太像了,這個女子何文文幾乎一模一樣,那樣年輕,閉著眼睛,栩栩如生。李武甚至看到了她兩頰的紅暈,看到了她嘴角清淺的笑意,她一定在做什么美夢,輕紗絲般的衣裳還飄飛著,仿佛只是時間之神的惡作劇,一切定格在了最美麗的時刻而已。但是仔細看去,盡管很像,但是還是有差距的,單論容貌,眼前的女子要更甚文文許多。精致猶如完美的藝術(shù)品,沒有一絲瑕疵,就連被冰封也讓人心動。李武心潮澎湃,這是文文的母親,縹緲仙子,她怎會被冰封于此?文文來過了嗎?還是,她還沒能進來過?
李武想著寒潭走過去,想要試試能不能將玄冰放下來,帶出縹緲仙子,走近寒潭,李武注意到,譚里還有一座小一些的玄冰,走近一點,待看清了以后李武不可遏制的悲哀與憤怒又涌了起來,是那個柔弱善良的富家小姐,她也一樣,神態(tài)安詳?shù)谋槐庠诤独?,在巨大的玄冰腳下,像神女旁邊的侍女,雙手疊放于身前,站的嫻靜而端莊。李武為文文感到難過,為林風(fēng)感到難過,也為自己感到難過,李武有些無力的跨進寒潭,他要把她們帶走,他們不該留在這個罪惡的地方,善良美麗的女子,她們的軀體該入土為安,她們的靈魂該升入天國,文文該見一見她的母親,林風(fēng)該見一見他的新娘,她們不該留在這里讓軀殼成為惡魔的戰(zhàn)利品,讓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走進寒潭,李武的腳瞬間被凍得麻木,越往譚里走越行進困難,哪怕真氣也無法阻擋寒氣的入侵,快走到池中只是腳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jié)成冰,外溢的真氣都被凍住,像炸開的尖刺,見此情景李武不敢多留,運氣一個發(fā)力,飛離了寒潭?!昂冒缘赖淖T水”李武低語一聲。富小姐應(yīng)當(dāng)是被逼迫著走進寒潭的,但看她安詳?shù)纳裆钗滟澷p地點了點頭,是一個外柔內(nèi)剛的女子,李武對兩個女子都涌起欣賞之情。
飛身上去,站到玄鐵鐵鏈之上,李武動用宗師的力量,真氣迸發(fā),用力一拉,“砰砰砰砰”只聽見四聲金屬脆響,四根鐵鏈應(yīng)聲而斷,李武輕推玄冰,借了一下力飛至譚邊站定,腳扎馬步,手持鐵鏈,重心下移,嘴里一身輕喝,手上猛地發(fā)力,玄冰與譚水連接的地方咔嚓斷裂,整塊巨大的玄冰朝著李武飛了過來,李武單手借力,一記四兩撥前,將玄冰帶至洞邊倚著墻壁放好。接著,李武又手持鐵索漂亮的一甩一拉,富小姐也被拉上了岸,和縹緲仙子擺在了一起,李武看著一大一小兩塊玄冰犯了難,這要怎么才能帶出去呢?
玄冰運離寒潭,上面就開始冒出細細密密的水珠,像蒙上一層薄霧,要把美人隱去。李武運氣真氣,手搭上去,加速它的溶解?!斑青辍彪S著李武溶解得越深,玄冰開始出現(xiàn)裂紋,“咔嚓咔嚓”裂紋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像是蛛網(wǎng),又像是繭,包裹著縹緲仙子,李武已經(jīng)看不見縹緲仙子了,只看見縱橫交錯的細細密密的裂痕,他有些忐忑,縹緲仙子不會裂了吧,他不敢冒險,不敢動作太大,只敢緩慢地輸送真氣,看著他一點一點融化?!白套套套獭币贿B串的聲響響起,這一聲響不太正常,不是碎裂的咔嚓,不符合自然規(guī)矩,李武嚇得一激靈彈了起來,他最怕的就是縹緲仙子裂了,那他怎么和文文交代,后來的這個聲音明顯不符合常理,有點過于冗長了,過于用力了。李文站在一邊緊張地看著眼前碎成了花崗巖的玄冰,仔細聽動靜,好久沒有聲響。李武試著靠近,正當(dāng)他的手要再一次觸到玄冰只是,“砰”的一聲巨響,整塊玄冰炸成了漫天的冰碴,紛紛揚揚地飄散開來,映襯著夜明珠和寒潭的光滑,包裹著中間的美人,美的夢幻,美的炫目,被炸得七葷八素的李武連疼痛都忘記了被眼前的美景給晃了一下身心。
美人踏著飄散的冰碴落于地上,身姿輕盈曼妙,足見輕點地面,步步生蓮。
李武看得差點傻掉,捂著被炸得有些氣血翻涌的胸口,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叫道:“丈,丈,丈,母娘”
女子轉(zhuǎn)過頭來,看到結(jié)結(jié)巴巴地捂著胸口的李武,沒這道目光看著,盡管她是這么美麗,盡管她看起來那么年輕,但是李武一點也不敢造次,就像自己天生就該匍匐在她腳下,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云,不容冒犯:“丈,丈……”李武很想再喊一聲丈母娘,但是看著面前的縹緲仙子的眉頭開始要皺起,李武不敢再說。
縹緲仙子剛一蘇醒聽到一聲丈母娘還以為是錯覺,但看到面前有些狼狽的青年還要再叫時就有些不悅了,她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清明,好像大夢千年,身體還有些僵硬,思維還有些混沌,不想開口。這個青年莫名其妙的認親讓她混沌的思維更加混沌,頭有些疼。李武像個準(zhǔn)備乖乖聽訓(xùn)孩子,老老實實地站在縹緲仙子面前,緊張地等待著仙子的宣判,低頭看著腳尖不敢造次。等了一會兒沒見前方有動靜,悄悄地抬起頭,只見到仙子已經(jīng)閉目盤腿坐下了,李武自覺為其護法。
大約兩個時辰,仙子睜開眼睛,站了起來,李武頓時渾身一震,站得筆直,神情木然看著前方,李武極其想要表現(xiàn)的自然一些,給仙子留下好印象,但是奈何,越想表現(xiàn)好越是出錯。
縹緲仙子看著這樣的李武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