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兄,你怎么來了?”
任流水淡漠的臉上,露出些許驚訝。
“唉!此事說來話長。你是不知道,昨天你讓給我位子后,我的運(yùn)氣是多么好。”
王大壯激動(dòng)的說,臉上還有著興奮表情。
見任流水不說話,王大壯自顧自說了起來。
“你是不知道,你走后我就結(jié)交了兩個(gè)大美女。雖然三名女子中有一個(gè)不理我,但結(jié)交了兩個(gè)我也很知足了?!?p> 說到這里,王大壯一雙大眼睛不由看向圣女峰。
“嗨!兩位美女?!?p> 王大壯激動(dòng)的朝阿青和阿紫揮了揮手,阿青和阿紫頓時(shí)滿臉通紅。
“阿青,阿紫。怎么回事?”
領(lǐng)頭女子冷聲問。
“大師姐,那人就是胡說八道。昨天我們姐妹兩不是去吃飯嘛,這人一上來就不停糾纏我們。還不斷詢問我們名字,被糾纏煩了。我們才告訴他的。”
阿青委屈的說。
“是這樣嗎?”
大師姐看向阿紫。
“是這樣,大師姐?!?p> 阿紫也委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中還冒著些許淚花。
任流水頓時(shí)有些無語,這樣的事在王大壯看來居然是好運(yùn)!真不知道這人腦袋里裝的是什么,莫非是漿糊不成。
白影一閃,大師姐瞬間消失。啪的一聲,巴掌打在臉上的清脆聲響起。白影再次一閃,大師姐回到原位。
王大壯伸手摸了摸右臉,將手拿回鼻尖嗅了嗅。
“嗯,好香!”
王大壯欠揍的說。
任流水不由移開兩步,離這個(gè)家伙遠(yuǎn)一點(diǎn)。
“王大壯,我們殺了你?!?p> 兩聲暴呵響起,阿青和阿紫雙劍已然出鞘。眼中滿是憤怒。
“住手!”
大師姐訓(xùn)斥一聲。
“等一下再找他算賬,且不可耽誤且宗主和任公子的比劍?!?p> 聽大師姐這么說,兩人這才收劍站到身后。但眼中,卻已流出委屈的淚水。
“任老弟,我看好你。我今天之所以來,就是為了給你助威的?!?p> 王大壯一本正經(jīng)的說。
“嗯!”
任流水只是淡漠的回了一句,就把目光移開了。
“且宗主,你今天叫這么多人來。是想群毆嗎?”
任流水淡漠的看向且無名。
“呵呵!年輕人還真是狂妄。我之所以通知所有人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十年前我能打敗你師父,十年后我也一樣能打敗你。”
且無名一聲冷笑。
“不僅如此,打敗你之后。我下一步就是吞并名劍宗,讓你師父徹底名譽(yù)掃地?!?p> 且無名捋了捋自己長長的胡須,一臉的成竹在胸。
“是嗎?那就來吧!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好了?!?p> 任流水不再廢話,雙手握向劍柄。王大壯見大戰(zhàn)在即,當(dāng)即飛向且留情所在山峰。
“劍來!”
且無名一聲暴呵,一把巨劍當(dāng)即從天外飛來。巨劍通體漆黑,圍著且無名轉(zhuǎn)了兩圈后緩緩?fù)O隆?p> 且無名雙手握住劍柄,腳下猛的一蹬。幾塊碎石隨之飛起,且無名看似老邁的身子瞬間射向任流水。
任流水不慌不忙的抽出蝶鳶劍,劍鞘始終插在泥土之中。銀光閃閃的蝶鳶劍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爹,不許傷人!”
身后,且留情大聲開口。
“刀劍無眼?!?p> 且無名只回復(fù)了四個(gè)字,一道巨大的劍芒已然揮下。
“劍破九天!”
且無名大聲開口,劍氣蕩起層層白霧。好似一座巨大的小山,朝著任流水所站之地直直墜去。
任流水手中蝶鳶劍不斷膨脹,直至將他整個(gè)身子掩蓋在巨劍身后。
“劍舞十三絕第一絕,劍舞長空?!?p> 隨著任流水話音落下,任流水雙手橫握巨劍狠狠劈斬開去。整個(gè)人左腳抬起,右腳撐地。
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巨劍幻化出一道巨大虛影迎向小山。砰的一聲巨響,兩道力量狠狠撞擊在一起。
兩道鋼風(fēng)隨即彌漫開來,直把百丈峰上云霧層層吹散開去。也把觀戰(zhàn)的眾人吹得頭發(fā)蓬亂,呲牙咧嘴。
那些普通弟子看得是目瞪口呆,一臉神往。至于那些領(lǐng)頭人,也是看得直皺眉。
果然是高手之間的對決,像他們這樣的身手根本插不上。如果不是每座山峰上都有宗主留下的護(hù)山大陣,只怕此刻的他們不單單是衣不遮體,反而是小命不保都有可能。
“好小子,再來!”
且無名相當(dāng)激動(dòng),眼中盡是興奮。
而任流水,劍氣散開之后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距離身后懸崖更近一些,崖下流水聲也越漸清晰。
任流水可以感覺得到,剛才那一劍接得有些吃力。眼見對方第二劍已然揮出,任流水不得不揮劍格擋。
結(jié)局依舊一樣,他又退了一步。任流水頓感有些心慌,為何格擋越來越吃力。
“再來!再來!再來!”
且無名騰在半空之上,不斷揮劍劈砍向任流水。第三劍,第四劍。直到第十二劍,任流水已然退到懸崖邊上。
“小子,再不出絕招你可就要敗了!”
且無名冷笑一聲。
任流水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噗的一聲吐在地上。
“少廢話,來吧!”
雖然體力有些不支,任流水還是咬牙回懟。
“很好!”
且無名陰笑。
“殘劍十三破,第十三破。劍破滄海!”
隨著且無名話音落下,整個(gè)十三峰下所有白霧朝他匯聚而來。手中一把略有豁口的黑劍更加膨脹,即使天空飄著的白云也被黑劍吸附而來。
“劍,破,滄,海!”
一字一頓喊出,鋼猛的劍氣也激蕩開去。白霧與白云如同出籠的狂獅,朝著任流水便席卷而去。
“小心!”
且留情大聲提醒。
而王大壯整個(gè)人已然飛起,直撲任流水而去。
“劍舞十三絕,第十三絕。劍舞殘痕?!?p> 話音落下,任流水雙手揮劍。整個(gè)身子原地猛轉(zhuǎn)三圈,巨大的光波在身旁越聚越大。眼看光波即將把他包裹其中。
砰的一聲巨響,光波忽然破了個(gè)洞。緊接著,光波破了千百個(gè)洞。白霧與白云如同戰(zhàn)場上射出去的亂箭,噗噗噗的擊打在任流水身上。
一口鮮血噴出,光波全然潰散。巨大的余力直把任流水擊打出去,整個(gè)人仰天倒向身后懸崖。
直至整個(gè)人跌落懸崖,右手卻始終緊握蝶鳶劍。即使蝶鳶劍已經(jīng)越來越小,右手卻始終未曾松開。
崖下還傳出任流水不甘的聲音,只有四個(gè)字。
“劍舞殘痕!”
話音散去,一切歸于平靜。
王大壯站在崖邊伸著右手,卻是什么也沒有抓住。眼中閃過一絲悲哀,和些許無奈!
回頭看向依舊插在地上的劍鞘,上面刻著兩個(gè)字。
蝶鳶!
王大壯拔出劍鞘,狠狠往崖下一拋。
“任老弟,一路走好?!?p> 若是任流水能聽到他的祝福,一定會(huì)很欣慰。因?yàn)橛H人和師門中人都不會(huì)關(guān)心他,唯有這個(gè)僅有一面之緣的人。
友情,確實(shí)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東西。有些人僅一面之緣,便已情根深種。
且無名很得意,因?yàn)橄乱徊剿麑?huì)前往名劍宗。聽著那些人的恭維,他著實(shí)有些飄飄然。
且留情半跪在崖邊,雙手撐著崖壁。唯一可以看見的,只有奔流不息的江水。
“我就知道會(huì)是這樣!”
崖底,梅蘭香坐在一條小船上。任流水就躺在船艙里,整個(gè)人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氣息。
“老頭,你為何就是不肯放下。你活過來看看,你的得意弟子現(xiàn)在要死不活的?,F(xiàn)在你高興了吧?!?p> 自言自語一句,梅蘭香用憐愛的目光看向任流水。
“可憐的孩子!家中無人疼,在師門也是如此。偏偏還這么執(zhí)著?!?p> 梅蘭香長發(fā)被江風(fēng)吹起,怎么看都不像三十歲的女人。
“跟梅姑走吧,從此離開這個(gè)以劍為尊的江湖。做一個(gè)栽花種草的平凡人,梅姑養(yǎng)你?!?p> 說著話,梅蘭香將一粒紅色藥丸放進(jìn)嘴里。然后撲向任流水,將藥丸吐入任流水口中。
看著藥丸被吞下,梅蘭香滿意的笑了笑。
雙手拿起木漿,輕輕劃入江心。水流并不湍急,小船行駛得也很慢。一邊劃,梅蘭香還一邊哼著小曲。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無人橋。從此斷絕江湖路,暮看黃昏晨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