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衣服太適合先生您了，簡直是把您那帥氣、矜貴又正氣的氣質(zhì)展露無疑??！”
售貨員的驚喜聲音連續(xù)落下，席顏愣了幾秒，有些好笑得看著陸淮青。
結(jié)果這一看，她就看見不經(jīng)夸的某人耳朵倏然紅透。
席顏從沙發(fā)上站起，走到他的跟前，雙手抱胸，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欣賞他這套新衣服。
黑色的毛呢外套合體修長，把他身體拉得更加挺拔頎長，里面套的那件高圓領(lǐng)毛衣包裹著他的脖頸，與下頜線相觸，勾勒出緊繃分明的感覺。
陸淮青膚質(zhì)原本很白，穿上這兩件襯托膚色的衣服，更顯得他“膚白貌美”。
席顏忍不住笑，十分滿意：“我就覺得，你屬于那種不需要過多裝飾就能把自身俊美襯托出來的人，果不其然?！?p> 捕捉到他眼里的滿意，他心里甚是開心。
說罷，她再次轉(zhuǎn)身，挑了幾件她還算滿意的上衣、外套和褲子，交給售貨員：“我要了那兩件，還有這幾件，麻煩您幫我全部包起來吧！”
見她如此闊綽，售貨員樂得合不攏嘴，急忙抱著衣服去打包了。
陸淮青闊步走過來，攥住她的胳膊，眉頭緊皺：“我不需要這么多。”
席顏義正詞嚴(yán)：“我說你需要就需要。”
“……”
“還有！”她瞪他，“不準(zhǔn)跟我搶著買單！”
“……”
“之前在風(fēng)山域的時候，我一直花你的錢呢。現(xiàn)在你在我地盤上，哪還有讓你花錢的道理？”
“……”
陸淮青被她氣笑，咬了咬后槽牙，掃了一眼前方。
隨后，他收回視線，突然傾身湊過來。
熟悉的氣息再次充斥她整個鼻間，席顏愣怔了幾秒。
只聽見，他在她耳邊附語，聲音帶著魅色的蠱惑——
“席顏，你這是在包養(yǎng)我？”
“……”
她愣了愣，擒著那雙丹鳳眼，滿是促狹：“那你給我包養(yǎng)嗎？”
他一頓，縮回了一下身體，落進(jìn)她的眼睛里。
她再問：“給嗎？”
“……”
幾秒后，男人驀然一笑，整個眉眼飛揚(yáng)起來，話語中帶著認(rèn)真的考量：“給啊，怎么不給？”
“當(dāng)真？”
“那我可是很貴的?！?p> “怎么個貴法？”
“我就是想問……”他握拳放在嘴邊咳嗽幾聲，思怵一會兒，倒是認(rèn)真討論起來，“你們這兒的鴨……有多貴？”
席顏故作認(rèn)真：“哎呦，那我可就不太清楚了呦。我可是純良美少女，從來沒有踏入過什么鴨店，不知行情呢。”
“這樣啊……”某人摸著下巴，“要不，你給個價格？我看能不能答應(yīng)？”
“價格你定唄，畢竟我是……”她胸腔因極力忍住笑意而微微起伏，“富婆?！?p> “一百？行不行。”
她抬頭：“嗯……太貴?！?p> “太貴？那十塊？”
“……”
見她沒回答，以為她還嫌棄貴，他又把自己“砍”了價：“那……一毛錢，總可以了吧？”
“好！”她開心得像是得了便宜，“那你把手伸出來！”
他滿是寵溺的笑，乖乖地伸手。
她一巴掌拍向他的掌心，笑得恣意：“成交！”
“你們好……”
此時，席顏的身后突然響起售貨員的聲音。
席顏應(yīng)聲轉(zhuǎn)過身，陸淮青也順著聲音看過去——
只見售貨員那張精致妝容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扭曲的詫異，最后嘴角抽了抽，直勾勾地看向陸淮青，又是一番另外的表情——好像是在說，好好一個那么帥氣的人，怎么就選擇了這種好吃懶做、伸手向女人要錢的攀附生活呢？
一時間，空氣中流淌著讓人尷尬到窒息的氣氛。
三人一時沉默，六目相對，大眼看小眼。
“你是不是……”席顏終于出聲打破這場沉默。
售貨員立即反應(yīng)過來，小跑上前，把手中打包好的紙袋遞給陸淮青：“抱歉，先生，這些都是您的，您收著?！?p> 陸淮青：“……”
最后，席顏結(jié)完賬，心里頗爽地大步走出店。
陸淮青手中拎著大包小包，緊跟其后。
于是，陸淮青在售貨員那飽含同情和不滿的眼神走，離開了服裝店。
——
出來時，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
席顏還想帶著他逛逛，但陸淮青顯然興致缺缺。
外面的雪已經(jīng)停了，想到明天還要事要早起處理，陸淮青喊住她：“席顏?！?p> 席顏腳步猛地一頓，臉上的笑容在那瞬間凝滯。
她似乎察覺到什么，慢慢地轉(zhuǎn)過身，看向他。
陸淮青走上前，盯著她那張笑臉，笑得溫柔：“今晚謝謝你——‘包養(yǎng)’我?！?p> “……”
“但我明日有要事要早起，所以今晚就到這兒吧，我得回酒店休息了?！?p> 席顏眼眶頓時紅了，盯著他那張臉，不滿道：“你就是這么感謝你金主的嗎？”
“？”
“不陪金主多逛逛嗎？”
陸淮青狐疑，覺得今晚的她有些奇怪，似乎想緊緊抓住他，不想讓他在她眼前消失。
正當(dāng)他想解釋時，猛地看見她眼眶紅潤，有要落下淚水的架勢。
“你——”他慌了。
下一秒，他胸膛被什么東西猛地一撞，回過神看去，她已經(jīng)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手中的購物袋“咚”的一聲，全數(shù)掉在地上。
她聲音里帶著濕意：“陸淮青，你不要回去好不好？”
他呼吸一沉，隱約感覺出她的擔(dān)心，伸手，可伸到半空時，卻頓住。
她的情緒很低迷，還在哭著。
下一秒，他的雙手毫不猶豫地收緊，緊緊地攬住她的身體，與自己的身體緊緊相貼。
千言萬語，只能讓他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但是，我不能不回去……”
“放心，我目前還是在帝都，沒有離開。”
“別哭了，好不好？”
“隨時隨地，你都可以來福來酒店找我?！?p> “我一直都在?！?p> “沒有離開?！?p> ……
男人一聲聲的聲音像是給她吃下的定心丸，她聲音悶悶的：“我不是不讓你離開，只是感覺今晚……很神奇?！?p> “嗯？”
“我竟然在這一天，這一晚突然在帝都遇見你，擔(dān)心這是一場夢，醒來之后……你就不見了。”
男人身體猛地一僵：“所以……你一直拉著我逛街，就是擔(dān)心這是一場夢，會清醒過來？”
雖然不想承認(rèn)自己的卑微和懦弱，但這是事實。
席顏點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男人失笑，寬大的手掌輕輕地?fù)嶂暮竽X勺，聲音里帶著輕哄：“席顏，我現(xiàn)在告訴你。”
他捧起她的臉，盯著她那雙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沒有在做夢，我，陸淮青，確實來到了帝都，來找你了。這不是夢，不會因為你醒來，而我就會消失不見……”
他再次把她的頭壓向自己的胸口：“抱歉，多次讓你有了不安心的感覺，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席顏確實在想，今晚觸摸到他的所有感覺都會是一場夢，醒來就是一場空。
她不敢相信自己還能見到陸淮青，更不敢相信自己能像現(xiàn)在這樣，真真實實地抱住他。
陸淮青還在陸陸續(xù)續(xù)地說著，許久之后，席顏的情緒才得到安撫。
最后，她松開他的身體，抬頭看她。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有光點墜落，剎那間，似在那瞬間被揉成稀碎，隱隱顫動。
終了，她問：“你能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嗎？”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點開電話薄，撥打了一個電話。
幾秒后，她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
她正想拿出來，聲音就沒了。
他搖著手中的手機(jī)，溫柔地笑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聯(lián)系這個?！?p> “……”似是想起什么，席顏抬眼瞪他，“你什么時候買的手機(jī)？新的？”
“不是，舊的，大學(xué)里的時候用的?！?p> “那當(dāng)初我離開風(fēng)山域的時候，你怎么不把你的手機(jī)號碼告訴我？”
是不想與我有任何聯(lián)系是嗎？
這句話她不敢問出口，生怕他回答說“是”。
男人眼簾低垂，一會兒后才回答：“沒有，風(fēng)山域沒有信號，電話打不出去，我已經(jīng)很久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