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酒樓茶肆里,談?wù)撟疃嗟娜笤掝},高居榜首的,一直都是異火的蹤跡。
這些百姓的消息,其實都還算靈通,雖然大多數(shù)不知道具體時間,但對于望聞坡一帶的位置,都是猜的八九不離十的。
除了異火的問題。人們談?wù)撟疃嗟模€是駱云川的“狗屎運”。
在百姓眼中,既能娶美麗明艷的六公主,又能娶溫柔可人的柯瑤郡主,駱云川一定是上輩子做了什么拯救天下的大事,才能夠以一介廢體,去娶這樣兩位女子。
大多數(shù)人都是妒忌駱云川的,但除了說些酸話,這些百姓也沒有更加過激的行為。
而那個已經(jīng)被漸漸壓下去的話題,張侍郎的公子,和張侍郎相繼死亡的事情,已經(jīng)慢慢地開始淡出人們的視線。
這件事,正在朝著“不了了之”的方向發(fā)展。
既然要給那些“蒼蠅”們找點事干,駱云堯就不會允許這件事就這么結(jié)束。
況且,這件事情還跟將軍夫人有所牽連,駱云川與駱云堯兩人商量了一番,終于定下了接下來的計劃。
凌焰這一去,就已經(jīng)過了三天。
三天里,駱云川借著瀠都山莊的勢力,尤其是酒樓客棧的那些產(chǎn)業(yè),讓他們將張侍郎公子的死亡疑點,重新成為新的話題。
而駱云堯則派人,加深這個話題的熱度。
畢竟,光是從瀠都客棧傳出來的話題,很有可能被引導成商行之間的博弈。
但駱云堯用他的感知力,讓那些流言漸漸丟入市井。
這使得官府不得不出面調(diào)查,哪怕一開始只是準備走個過場。
但駱云川怎么可能讓他只走個過場。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駱云川,恰巧在官府調(diào)查的時候“路過”萬俟商行,又恰巧在官府搜查之時,“不慎”將張侍郎府的那位公子的異常行為演繹了一遍。
在說張侍郎的時候,駱云川還有意無意地提到,那一日曾經(jīng)有一個紅色火種的高手參與其中。
為了讓整件事情變得撲朔迷離,駱云堯還特地找人散播消息,說那個紅色火種的人,和軒轅鴻卓有關(guān)系。
整整三天,駱云川和駱云堯,終于成功將萬俟商行拉了進來。
“官爺,咱們?nèi)f俟商行也算得上是老字號了,斷不可能做那謀財害命之事啊,您可要為咱們商行做主,保不準是其他什么有心之人造的謠啊?!?p> 萬俟商行的小二一直在官差旁邊叫屈。
這兩人本來也是認得的,平日里也會有一些銀錢上的往來,是以那官場并未打斷他。
知道那些上去搜查的衙役陸陸續(xù)續(xù)地返回來匯報情況,那官差才開始問話。
“現(xiàn)在還沒有到升堂那一步,你要叫屈還為時尚早,現(xiàn)在人證都在,就缺個物證就可定你們商行的罪行了,可不是你叫幾句冤屈就可以了了的?!?p> 那官差明顯是在給小二機會,如果有什么證據(jù)或者證人,在此刻拿出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這人證您剛才也說了,都是說可能、大概、也許,并沒有人直接看清楚那火焰的情況了,況且,雖然說來慚愧,但咱們商行的紫火球,也確實有墜落的先例,官爺,您可不能就憑這個,就斷定咱們?nèi)f俟商行殺了人吧?!?p> 那小二眼神一瞟,那官差隨著小二的眼神望去,便看到大廳東邊的貢臺上,放了一盞小小的琉璃盞。
那琉璃盞顯然是皇室之物,被供奉在這里,明顯就是在告訴世人,這萬俟商行的背后,是由皇家在撐著腰。
但俗話說的嘛,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光天化日之下,那官差也沒辦法毫無道理地包庇萬俟商行。
那官差接過衙役遞過來的東西,打開一看,是一個酒盞的碎片。
“大人,這碎片是在二樓的雅間角落尋得,屬下之前問過,那間房間,正式張侍郎臨終前所呆的那一間,在那之后,沒有任何客人使用過。”
畢竟是死了人的房間,別說使用了,就是這二樓其他房間,近期都沒什么人來。
“嗯,你可有何解釋的?”
那官差直接將隨便遞了過去。
那小二和這官差都是老熟人了,平日里辦案是什么流程,他大概也知道個一二,如此這般明顯的動作,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那小二接過碎片,前后翻了翻。
“哎呀?!?p> 小二用那碎片往指尖按了按,鮮紅的血液滲出,將那碎片染得血紅血紅。
這酒說不清了,血液里都沾染著火焰氣息,那小二本也就是個綠色火種,與張侍郎府的公子的火種殘溫混在一起,誰還能分得清上面的火焰氣息到底是誰的?
“來人,把證物帶回去檢驗,然后再去請個大夫來,給他處理一下?!?p> 小二和官差相互給了一個了然的顏色,官差就準備打道回府了。
但駱云川怎么可能讓他這么容易就離開?
“哥,你說現(xiàn)在的官差,辦差怎么都好隨便啊,證物就這么隨隨便便交給嫌疑人哎?”
駱云堯手握這扇,往手心里敲了敲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是官差,也不曾注意過這些。
這位小兄弟,你可知方才我弟弟說的可正確?辦案不能把證物交由嫌疑人查看的嗎?”
市井百姓,多對駱云堯有一種謎之喜愛,見問他的人是駱云堯,便趕緊回答道:“駱公子,官差辦案一般都會在衙門里辦,也只有審案子的時候才會把證物拿出來展示,倒是不會直接交給嫌疑人的?!?p> “嗯,原來如此,看來我弟弟說的是對的呀?!?p> 駱云堯點點頭,握著扇尖,側(cè)目對駱云川道:“倒還是大哥學識淺薄了,竟連這些都不清楚。”
埋在人群里的迦樂,聞言立刻起哄道:“連官差都不懂的道理,駱少爺不懂自是難免的了,但這個官差是不是也太差勁了一點,他是怎么通過官差考核的?”
“對,就是,換人查!”
“對!換人!這一定是萬俟商行收買了官差!”
“對!換人查!”
一浪接著一浪的喊聲鋪天蓋地,此時那官差再想說什么,周圍的人根本已經(jīng)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