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家
往村里趕路的二人首先碰到的是憶文先生，他一路上顯得心事重重，十分沉默地帶著他倆回家。
大瓜此時心中危機感解除，卻不自覺地回想起將李詮打死的那一幕，那副鮮血淋漓的畫面在他腦海揮之不去，像是噩夢一般可怕而難纏。
他心底里深處的處世概念被打破了，覺得哪里不對，那是一種靈魂深處的恐懼。
像是這個陌生世界本身就是一只恐怖的怪物，而自己則正被它攪碎吞食卻無法察覺一般。
“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錯得很離譜！我習慣了上一世人與人之間相處所遵循的法則，習慣了法律和基本的道德觀念，習慣了與文明人打交道。
“我以為多活了那么多年，這些年的經(jīng)驗于我而言是一種優(yōu)勢，還因此沾沾自喜。
“但，這反而是一種弱點，一個人的習慣養(yǎng)成了，是很難改變的，妖妖能明顯看出問題的情況，我卻作出錯的離譜的判斷，還險些喪命！”
大瓜對腦海里揮之不去的一幕反復思考，對這個世界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些轉(zhuǎn)變。
他突然想念起動漫、游戲、電視劇、電影、網(wǎng)絡(luò)小說等等，自言自語感嘆道：“回不去了呀……”
妖妖聽到這句心有所感，寬慰他道：
“已經(jīng)發(fā)生的，沒人能夠改變什么，別人要害你，那就總不至于為了不臟人手，自己把頭砍下來遞給他吧？別去想那個了?！?p> 大瓜他爹聽到妖妖的話，以為他倆碰到余暉島的人，心里覺得不妙，事態(tài)越來越往他不希望的方向發(fā)展了，大瓜好像開了殺戒？
這讓他很不放心，自己就要去干一票大的，總不能帶倆孩子跑去殺人放火吧？這樣教育小孩子是會出問題滴！
思量再三，他回家后還是跟兩個孩子談?wù)劇?p> 他親自下廚，這是個對他而言十分特別的日子，因此料理的時候力求完美，然后用力過猛，做了一堆黑暗料理。
在悄悄處理掉一些完全不能吃的幾道菜之后，他勉強用一桌吃不死人的菜跟倆孩子吃上了。
當然，大瓜沒有妖妖那樣良好的胃口，自然是吃不下去的。
三人玩鬧一番過后，當?shù)慕K于鄭重其事地發(fā)話了：“嗯，師父被那畜生咬死了，爹不中用，沒能救下來?！?p> ……
大瓜望著他，強作鎮(zhèn)定道：“有什么別的要說到嗎？”
“師父他……嗯，師父他已經(jīng)被我安葬好了。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過段時間就要走，可能要幾年時間，這事不方便帶著你倆。你倆也沒啥理由留在這了，要不還是跟著林袁叔叔去明山洲吧.
“你們回九嶷山，我這有兩個令牌，把血滴在上面帶著，別的我也不多說了，你倆都聰明，自然啥都懂。”
“是去報仇對吧？”妖妖一臉鄙夷，顯得十分無奈繼續(xù)說道：
“男人是不是都這么會裝逼，啥事情都往心里裝，然后搞得苦大仇深的，幻想自己一個人把事情都解決了，成了個大英雄啥的，所有人都來崇拜你？”
“你們都知道了？也是……我的好兒子還干掉了一條漏網(wǎng)之魚。我也不是有意瞞著你們的，師公的確是被人算計后殺害了，但我不是去報仇。
“仇人已經(jīng)當場被我殺光了，我是真的有事?！睉浳南壬幌敫麄z說更多細節(jié)。
“爹，一直以來我都很尊敬您，以為您是個非常聰明，有謀略的人，您不管是作為一個強大的修士，還是一個男人，總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樣子。
“但那只是樣子罷了，我還天真地以為你真的啥都懂，不輕易透露你的想法，是為了我們好。
“但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你只是故弄玄虛，顯得自己牛逼罷了。
“你那些算盤，把我弄成女娃，或者說不讓我走上武修一途，讓我去做祭祀為生，或者從一開始，不結(jié)婚斷自己后，然后躲避預(yù)言……就沒有一個靠譜。
“你這次不管是去干嘛，裝得一副大義凜然，哼，估計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就是個只會自作聰明，剛愎自用的小丑罷了！隨你便吧！”
啪！
憶文先生氣急，一掌拍碎了桌子，盯著他大口喘氣道：
“你！呵呵……你說得對。我就是個一事無成的小丑，其實師父是被我押鏢時結(jié)下仇的勢力設(shè)計殺害的。
“師父就是被我害死的！預(yù)言靈驗了，師父因我而死！”
他情緒有些失控，回想起那一幕，眼眶又紅了起來。
預(yù)言！
大瓜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師公是因他爹而死嗎？
師公來聚陽村，是因為他爹，結(jié)仇的勢力是因為他爹，中記用了那罐獸血，是因為他爹自作主張想要把他變成女兒身，而謀劃這一切的李詮，也是因為他爹沒管住自己下半身結(jié)的仇！
巧合？
他不置可否，預(yù)言這種東西不科學呀！雖然這個世界本身就不科學。
但他還是愿意相信這并不是應(yīng)驗，而是師公跟他爹感情深厚，不管師公最后怎么死，肯定能扯上點關(guān)系。嗯，一定是這樣。
但他并不想把李詮的事情告訴他爹，只寬慰道：
“就算你不去與余暉島結(jié)仇，九嶷山還是會跟他們結(jié)仇的，師公是他們殺的，不是你害死的，不要多想。”
作為一個預(yù)言師，自己的第一個預(yù)言結(jié)束，他心中酸澀之感難以言說，但明明之中對預(yù)言這種東西有了新認識，顯然一句預(yù)言不是靠文字游戲就能擺脫的，想到此處，他心中又生一計。
“大瓜，妖妖。你們可知道預(yù)言這種東西，為何能夠生效嗎？”他木然道。
“那只是巧合罷了，一些模糊的話罷了。所謂的應(yīng)驗，也只是當事人一廂情愿地解讀而已?！贝蠊巷@得十分不屑。
“也許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我更相信另一種說法。據(jù)說元氣這種東西，不會憑空消散，打出去的招，元氣散掉，還是會回歸天地之間。
“不僅如此，所有生靈都是具有元氣的，包括妖妖這樣無法修煉的，但我們無法做到精確地控制每一份元氣，或者說，元氣更多時候是在我們無意識中被用掉的?！?p> “那么，回到預(yù)言，一般都解釋是，我們修士，心中總是各有各的信念，各種信奉神佛鬼怪的，信奉道義的，信奉還有數(shù)量龐大的人信奉武帝的等等，但不管是哪種信念，都離不開命運一說。
“我們信奉，因為我們相信所信奉的是真理，而真理是什么？解釋一切的東西？那么真理最顯著的特征就是解釋大家最關(guān)心，也是最難解釋的東西——命運！”
“我們的信奉，不管道義如何，都包含命運的內(nèi)容。
“而在我們信奉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使用元氣，這股強大的力量匯集到一起，通過預(yù)言師為載體，釋放而出，同時，這股力量也是預(yù)言成真的保障。
“命運的力量，比任何一種信仰都更加強大?！?p> “類似質(zhì)量守恒？”隨著他的敘述，大瓜心中形成了一些模糊的概念。
?。êa一些中二概念強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