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難以名狀的水下
昨夜大伙醉了一晚，次日準備好出發(fā)去江云城干大事，令人意外的是連葉勤也跟著來了。
其實想要一起來的除了這貨以外，連蘭瑛那位半人高的小弟弟也想跟著來，當然被拒絕了。
雖然這貨偷過大瓜的東西，但此刻看到這人小鬼大的小家伙，他也生不起氣，跟妖玨族人熟絡之后，感受到這種鄉(xiāng)情氛圍，再看這小家伙，還真滿討人喜歡的。
再次來到江云城，依舊是那般風雨之中的絕景，他還是對這個烈日暴雨大漩渦中建立的城市感到震撼，這究竟得集多少人的愿景，才能建立這樣的奇觀。
這是一種奇跡。
一種令人肅然起敬的奇跡，一種凝聚了妖玨族不服輸精神的奇跡。
……
“這江云城水底并沒有可怖的水生妖獸，但并不代表這里不兇險。待會下去了有兩種東西你們一定要注意。
“一是湖底有許多葬身于此地的怨靈，其中有部分是我族人在江云城神罰中死亡所化，有的是遠古時野蠻人苗賽留下的禍根，但最難纏的還是之前說來解決這些怨靈的和尚死后所化。
“這些怨靈向來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他們有的甚至比生前實力還要恐怖，加上水下對我們不利，一定要小心。
“水底的第二個兇險，是底下的裂縫。很多外人來到江云城，看到天上永不停息的暴雨，就以為江云城的水都是從天上來的。
“但事實上這些水大部分是從底下冒出來，水底的裂縫是比怨靈更加危險的東西，我們很多族人曾因此喪命，據(jù)我所知，被暗流卷入的族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暫時我想到的就這些，其他的遇到了再細說。我們走吧！”
蘭瑛在下水之前特地給大瓜、妖妖、明世囑咐這些東西，顯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隨后眾人披上水行衣從穿上跳了下去。
這水行衣本是玄階法寶，價值不菲，但在江云城遭遇神罰這些年，水行衣的需求增加，自然也就貶值了不少，妖玨族也就有那個財力購置。
這衣服是出自魔法師之手，看上去跟其他衣服沒有區(qū)別，但事實上被刻滿了法陣，可以讓人在水下呼吸，甚至說話。
一行人牽著一條繩子往下降，葉勤手里還抱著一塊大石頭，他對水下最為熟悉，也就充當了帶路黨角色。
隨著離水面越來越遠，深水給人的壓迫和恐懼感也越來越強。
跟蘭瑛說的一致，水下很少見到什么游動的生物，只有空曠的黑暗，以及遠處破爛的舊城，跟樹木都被泡爛的山林。
但就是這般空曠的環(huán)節(jié)才讓人感到無比壓抑。
大瓜此刻就有些犯怵，老覺得那些幽黑的遠方會突然沖出來什么龐然大物，他不知覺地捏緊了手中繩索，目光不敢離開眾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于沉到湖底，從湖底往上望去，才發(fā)現(xiàn)那個巨大的閃爍著微光的漩渦于城市是多么壯觀。
而水下的世界卻又顯得多么空曠、幽深、寂寞。
“諾，前面那個長滿蔓莓騰的地方，里面有一個小塊空地，那里就是我們以前的祭壇，也是現(xiàn)在怨靈鬧得最兇的地方，同時那邊暗流也最兇險?！?p> 蘭瑛扭頭對他三人解釋道。
踩著滑膩的稀泥，他們一步步向那漩渦中心，裹著一層厚厚的蔓莓藤的地方逼近。
那些藤蔓長著許多刺與鉤爪，以及一種紅色果實，也就是蔓莓，那是一種象征著美麗與青春的誘人紅色。
大瓜以前聽林袁講述過這種奇特植物，它們其實生長在聚集了許多死尸的水下急流中，靠著死去生靈留下的元氣為生。
死尸生前越是強大，數(shù)量越多，蔓莓生長得就越旺盛。
不僅如此，它們長出的紅色果實不是真正的果實，這些狡猾的植物靠這些果實吸引獵物，在它身上，離水面越近的地方生長的蔓莓越少，而越往底下越多。
這些象征青春美貌的果實對所有有靈智的生物，都是具有致命誘惑的。
它們會從一些零散的安全區(qū)域的水里嘗到甜頭，然后不停挑戰(zhàn)自己極限往水下探索，直到葬身于隱藏在藤蔓中的急流跟毒刺之中。
大瓜也向蘭瑛幾人詢問過這種風險。
蘭瑛跟他解釋說，從水底接近這種漩渦其實不想水面那么兇險，他們步步為營還是可以控制的，再加上他們都有定水珠，急流對他們威脅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不太習慣。
過了一會，他們越是靠近漩渦，越能體會到蘭瑛之前所說的寒冷了。
這些從后腦勺略過的水流夾雜著一絲陰怨之氣，不僅凍得人生疼，還讓人脊背發(fā)涼，體內(nèi)元氣流轉(zhuǎn)也不正常了。
這時蘭瑛拿出定水珠，前方急流立馬平緩起來，這是一個神奇的一幕：
在定水珠散發(fā)的光芒之中，水流平緩地流動，出了這光幕，水流像是經(jīng)過一陣奇異地扭曲，然后裹挾著烏七八糟的雜物向遠方飛奔，同時圍繞著江云城中心旋轉(zhuǎn)。
可雖然急流被限制住，但這水流中那股可怕的陰怨之氣卻仍舊兇險，讓他們體內(nèi)元氣流轉(zhuǎn)困難起來。
在場的五人中，只有妖妖跟大瓜不受影響。妖妖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沒什么元氣，大瓜則是因為自身造化天經(jīng)的霸道。
見他似乎并沒有吃力，蘭瑛有意無意多打量了幾眼。
眾人繼續(xù)向著中心緩緩靠近，眼看著三丈之外的水流越來越瘋狂，光線也越來越暗，心中都緊張了起來。
蘭瑛此時提醒到：“一定要小心腳下，不要踩空，握緊繩子！這里很少有生物能存活下來，大可不必擔心四周，但腳下一定要注意?！?p> 雖然她這么說了，大瓜還是忍不住看外面那個瘋狂的景象：那些黑暗之中飛奔的巨大石頭，門板，橫梁，滾滾黃土……
巨大的吵雜聲在水下折磨著他的精神。
不經(jīng)意間，他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迅速飄過，然后又隱藏進了亂流之中。
“哇去！那是啥？幽靈！”
大瓜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