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廠花來襲
我去年底從龍崗離開時的那個工廠已經(jīng)不再認我，他們說廠里裝配工已經(jīng)招滿。我問我沒拿到的快一個月的工作時，他們說那是屬于我自己無故離職，工資是不會再給我的，我只好作罷。其實我原本沒抱太大希望的。我還是去了小黃那里住下后，繼續(xù)找工作。
我看到一個叫“鑫云五金廠”的企業(yè)在招氬弧焊的熟練工。我在上一個五金廠里偷偷學(xué)著操作過氬弧焊，就冒充自己是氬弧焊的熟手到廠里應(yīng)聘。車間主管叫我去試做一個產(chǎn)品的時候，我還是有些緊張，沒把產(chǎn)品焊接好。但也許是他們廠里太缺人，還是把我招進了廠里。我高興萬分，這可比做裝配工的工資高很多。進廠里以后，我很快就適應(yīng)了氬弧焊的工作。我喜歡摸索，還買了專業(yè)的書籍來學(xué)習(xí)。這樣我沒用多久就在工作效率和專業(yè)技術(shù)上趕超了車間絕大部分員工。
我的能力在工廠里有目共睹。工廠里平時管事的老板的兒子阿東也看在眼里，下半年的時候他就要求讓我來擔(dān)任焊工組組長，主要負責(zé)技術(shù)指導(dǎo)、產(chǎn)品檢驗和設(shè)備維護等工作，我欣然接受。工資當(dāng)然也有了提升，最主要的是不用親自操作。我工序進行了改良，并把自己掌握的技術(shù)傳授給工友們，車間的工作效率迅速得到了提升。
我自己做到了坦誠相待和毫不保留，工友們也就把我當(dāng)成了知己。有一個叫夏軍的湖北人是廠里的老員工，和我住在同一個宿舍，平時工作和吃、住都同行，相處融洽。還有一個四川妹子田小芳跟我關(guān)系特好。她是焊工組唯一的女生，她與沖壓組的組長田大雷是兄妹，雖說她也干了很長時間，但她掌握的氬弧焊技術(shù)還是很粗淺，很多時候都需要我來親自幫她才能把設(shè)備調(diào)好。
年底到了，大多數(shù)在廣東的外地人都要趕回老家過年，我卻沒有回家的打算。父親去世之后，我對家甚至對家鄉(xiāng)的概念都變得有些模糊。過年回去如果一個人守在屋子里一定冷冷清清。眼不見心不亂，還不如留在廣東。我僅僅給幺爹和姨母分別寫了一封信報了平安。不回家折騰，還能省一筆路費。
新的一年開工后車間主任沒來上班，聽說去了新的地方工作。阿東找我談話，讓我擔(dān)任車間主任，把裝配車間和焊接車間一起管起來。裝配車間有五十多個工位，技術(shù)相對簡單，焊接車間主要是氬弧焊的十來個工位，因為焊工組經(jīng)我技術(shù)改良后技術(shù)管理上的工作就大大減輕，阿東的意思是要讓我一個人全權(quán)負責(zé)兩個車間的生產(chǎn)安排和技術(shù)指導(dǎo)。很難得領(lǐng)導(dǎo)對我有這般信任，我很高興地接受了這樣一個具有挑戰(zhàn)性的工作。
在這個管理工作的崗位上其它成績還沒體現(xiàn)出來，阿東卻對我每天一絲不茍梳理的工作計劃、質(zhì)量情況匯報、工作總結(jié)等表示出相當(dāng)?shù)臐M意。另外，他還說他特別欣賞我寫的字。過了兩三個月以后，我的工作才算基本理順，后面漸漸就進入了得心應(yīng)手的狀態(tài)。
七月份的一天早上，田小芳突然來問我裝配車間還需不需要新人。我說不需要。盡管說現(xiàn)在裝配車間比較忙，但五十幾個工位上，除了我的檢驗產(chǎn)品的地方占了兩個工位外，其它每個工位都坐著一個員工。田小芳央求我?guī)鸵粠兔?，說那是她的一個關(guān)系很好的同學(xué)。人情關(guān)系最難做，我不好拒絕，暫時沒作表態(tài)。沒想到下午她就把她的同學(xué)帶到了廠的門衛(wèi)室，讓我去看一看。
我被帶到門衛(wèi)室的時候，一下就被眼前的這個美女給驚艷到了。只見她身材勻稱，皮膚白凈細嫩，猶如出水的芙蓉嬌柔、清純；她那張鵝蛋一樣的小圓臉，眉清目秀，楚楚動人。我看著她時，她也抬起頭來看我，對我微微一笑，圓潤臉頰上瞬間泛起淺淺的紅暈。我馬上有一種魂不守舍的感覺。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田小芳連忙給我介紹：“她就是我的同學(xué)，鐘婷婷?！?p>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澎湃的內(nèi)心，問：“你以前有沒有干過裝配的工作。”她搖頭說：“沒有。”她非常靦腆，才說一句話就又紅了臉。
田小芳說：“她今年才從老家出來，當(dāng)然沒干過。不過婷婷在農(nóng)村就什么事情都做，學(xué)做這個裝配工肯定沒問題?！?p> 這時門衛(wèi)室的保安隊長黃濤端來一杯水。我覺得奇怪，印象中好像只有少老板阿東才享受過他的這般待遇，我正準備捧出雙手迎接，卻看到黃隊長把水放到了鐘婷婷的身邊，“美女，喝點水?！秉S濤做出極度獻媚的樣子。
“謝謝?！辩婃面玫穆曇魦扇釀勇?，只可惜她是在稱贊別人，我聽來覺得有些酸酸的。
我對鐘婷婷和田小芳說：“我就去請示一下阿東，看看少老板的意思吧。小鐘你就在這里等一下。”
我竭盡全力在少老板那里爭取，甚至稱鐘婷婷是自己的老鄉(xiāng)，其實我們一個屬重慶，一個屬四川，去年重慶直轄后兩地就算正式分家了。我真心希望少老板能答應(yīng)留下這個美女，我不想在回復(fù)美女時看到她有失望的表情。阿東說那他就見一下人吧。我就興沖沖地回來叫鐘婷婷到少老板的辦公室去。
沒多久，阿東就微笑地帶著鐘婷婷從他的辦公室出來，直接領(lǐng)到裝配車間來找我，讓我騰挪出一個工位，叫鐘婷婷明天就正式上班。
當(dāng)時裝配車間和焊接車間頓時就沸騰起來，很多員工借口拿材料、找東西，都別有用心地走過來，就是為了瞧這個新來的美女。
鐘婷婷正式成為了裝配車間的員工。她也很快就成了大家公認的廠花，甚至有人在背后稱她為工業(yè)園區(qū)的第一金花。工廠里喜歡和鐘婷婷套近乎的人非常多。田小芳的哥哥田大雷是最喜歡跑來裝配車間與鐘婷婷聊天的，比找他妹妹說話的時候還多很多，追求的動機一看便知。
雖然那么多人都對鐘婷婷特別好，但我還沒看出來鐘婷婷對誰有特別大的好感，包括田大雷在內(nèi)。我想也許我也有機會。畢竟在這個車間里，她還得受我管。在很多技術(shù)方面的問題上，她都得向我請教。當(dāng)然我也很樂意去幫她。
這天，田小芳又跑到裝配車間來找我。我問：“是不是又是焊縫的問題？”只有田小芳一天來找我的時間最多，但每次都不是難事兒。
“嗯，是的。江冰，我看只有你才能幫我弄好?！碧镄》颊f話有點發(fā)嗲。
我走到焊接車間，測量了一下她焊好的幾個產(chǎn)品，然后坐下點燃焊槍，一邊調(diào)整火力進行試焊，一邊說：“乙炔罐氣壓弱了一點，只需適當(dāng)調(diào)整一下。你剛才這幾個產(chǎn)品也是合格的，不用擔(dān)心。你不用每次都找我，夏軍就在你旁邊，找他幫你一下就可以?！?p> 我熟練地焊好一個樣品后，側(cè)身對旁邊的夏軍說：“小軍，你還是多幫一下我們的小芳吧，看在她是焊接車間唯一的美女的份上，你也該幫呀？”
“我們的江大主任，別人小芳只愿意找你，這你還不知道呀。呵呵呵?！毕能婃移ばδ樀?。
“不要瞎說。還有，不要喊什么主任，就叫江冰。”我只喜歡工友們叫我真實的名字。
“江冰，謝謝你！”田小芳還不忘甜膩膩的一句感謝。
我在焊接車間轉(zhuǎn)一圈，隨便抽檢了兩個人的產(chǎn)品，就又回到裝配車間來。
我以前還是很喜歡呆在焊接車間，因為那里除了田小芳以外全是男員工，說話都大大咧咧，少有顧及，共同話題多，氣氛好。不像裝配車間，除了部分新員工或年紀小一點的，其余基本都是女工，她們只愛說悄悄話，我在那樣的車間呆不久。但就是最近兩個月鐘婷婷來到廠里后，這一切就發(fā)生了變化。
從焊接車間回來后，我又坐到鐘婷婷旁邊。
“小鐘，你的手套破了，換一雙吧?！蔽疫f給她一雙新手套。我也希望像田大雷一樣叫她一聲“婷婷”，但我怕這樣叫得太親密，會引起她的不適。
“謝謝?！辩婃面媚樂杭t暈，表示出客氣。普通員工一天只能領(lǐng)用一副手套，而我拿手套的數(shù)量可以不受限制，我會利用自己的這個特權(quán)來對她示好。
在她換手套的時候，我讓她起身，我?guī)退龣z查一下設(shè)備。設(shè)備沒問題，裝配的產(chǎn)品都合格，我也沒有起身，就坐在她的位置上幫她干起活來。我的工作速度肯定比她快一些，雖然她在這些員工中工作是最努力的。我希望幫她干一些活，能讓她嬌嫩的手得到一些休息，還能幫她多掙點工資。這里的員工工資是按計件發(fā)放，干得多，收入就多。她們?yōu)榱硕鄴暌恍┕べY，工作得特別辛苦。
我?guī)顽婃面酶尚┕ぷ?，?dāng)然是希望獲得她的好感。但是，即使我做了很多，卻依然發(fā)現(xiàn)要獲得她的好感是多么的不易。她待我與一般工作上的同事與領(lǐng)導(dǎo)并無特別的區(qū)別。我還在想是不是自己哪方面沒有做得更好。
回想起我學(xué)生時代的戀愛來。突然覺得學(xué)生時代談戀愛真的很容易，成績好會有人喜歡，有一點特長會有人喜歡，人長得帥更有人喜歡。雖然這些特點我都不太明顯。而走入社會以后我才知道，除了有錢，其它的所有特長或優(yōu)點，都不會有誰看得上眼！
我有意接近鐘婷婷的行為卻讓人產(chǎn)生了不滿。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夏軍就對我說，田小芳白天就對他講了一些關(guān)于她哥田大雷與鐘婷婷的事情。說她哥哥在鐘婷婷還在初中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她了，為了鐘婷婷，她哥哥為她家干了很多農(nóng)活，還資助過她上學(xué)的學(xué)費。
我在鐘婷婷身旁看她工作時，曾經(jīng)找她聊天問過她的一些老家的情況，還曾經(jīng)特意問了她和田小芳兄妹之間的關(guān)系，她只是說她們老家離得很近，然后就不再細講。
我相信田小芳說田大雷一直在追求鐘婷婷的事情是真的。但我又覺得她的這些話故意要說給夏軍來轉(zhuǎn)告我的，反而我讓我沒怎么當(dāng)一回事了。
沒兩個小時，田小芳又走過來，嘟著小嘴說：“江冰，你看現(xiàn)在焊出來又成這樣了，你還是再來幫我看看吧?！?p> “小芳，你一個女孩子，為什么不就做裝配工，偏要去做焊工呢？你每天連擰開和關(guān)閉一個氣罐閥都需要別人來幫忙?！蔽冶緛碛行┎荒蜔?，即使是諷刺的話，也要當(dāng)成是在開玩笑一樣，因為在鐘婷婷面前，我還得裝著有涵養(yǎng)一點。
“哎呀，你難道還不知道，這兩項工作區(qū)別很大嗎？焊工是技術(shù)工種，工資也要高好多，我怎么會選擇做裝配工呢？”她說這話的時候還偷偷瞄了一眼鐘婷婷。我知道她是想借此機會來貶低別人抬高自己。但自從鐘婷婷來到廠里之后，鐘婷婷就成了名符其實的真正的廠花，把以前大家對田小芳的寵幸就奪走了，這讓田小芳越來越喜歡對她的同學(xué)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
我又回到田小芳的工位上，還是簡單處理了一下就弄好了。正準備離開，田小芳輕聲對他說：“江冰，今天我哥哥過生日，晚上我就不加班了?！?p> “可以的。”
“你知道嗎江冰，我哥哥還特意請了鐘婷婷一起去吃晚飯啦?！彼a充道。
“哦？鐘婷婷不是說她要加班嗎？”我有意問她。
“你要準她假呀！這不是有事嘛?！碧镄》紟е鰦傻臉幼樱敖荒憬裉焱砩弦埠臀覀円黄鹑グ?。”
“我晚上可去不了。謝謝你。鐘婷婷如果她要請假，我肯定準許的?！币驗槭怯嫾べY，只要不是產(chǎn)品趕急件，員工加不加班都不太受約束。
晚上我進入車間時，看到鐘婷婷居然真的在車間加班，這讓我高興不已。說明田大雷跟她的關(guān)系并沒有想像的那么緊密。
晚上加班的時候有鐘婷婷在，也是我最喜歡看到的工作場景。因為我可以有更多的機會呆在她的旁邊。
白天上班的時候我和鐘婷婷的交談并不太多。首先是有機器動作聲音嘈雜，再是人多嘴多怕他們說閑話，還有一種情況是隨時會有少老板進車間來巡視的可能。阿東進車間來我就要從鐘婷婷身邊回避一下，我可不想在少老板面前留下壞印象。我想，我平時對別的工友經(jīng)常來鐘婷婷身邊聊天就比較反感，既然我是這樣，那阿東也一定會討厭我做這樣的事情。
阿東每次來車間都會在鐘婷婷身邊站很久，和問她很多問題。后來我從鐘婷婷口中得知，阿東在她旁邊無非就是問問她適應(yīng)這工作沒有，累不累，住宿條件怎樣，飲食如何，工資滿不滿意等。
晚上加班的人不多。我又取來一雙手套給她。她直說今天白天才給換了一雙，還能用。我說那就讓她自個留著下次用吧。
我摸了摸我的衣兜，里面藏著一塊漂亮的女式手表。那是我有一次看到鐘婷婷上班遲到后，就專門到商場去為她買的。我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給她。也許是我還沒有足夠大的膽量。我看了看四周加班的人很少，都在自個兒忙自個兒的。我拿出手表放到了她的面前，但還不敢看她的眼睛，低著頭說道：“婷婷，我見你沒有時間會很不方便，就幫你買了一塊手表。你戴一下看合不合適？”我終于叫了她“婷婷”。
我接著還是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她卻對此沒有反應(yīng)，仍然不停地在裝配自己的產(chǎn)品，只是她的臉突然變得了通紅。
我正擔(dān)心她是不是會拒絕，甚至?xí)鈵罆r，我突然看到田大雷從車間的大門處走了進來。他肯定是來找鐘婷婷無疑。我見鐘婷婷把剛才我給她的那雙手套往身邊一拉，就蓋住了那塊手表。她肯定是不想讓田大雷看到。我也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走開。我想田大雷一定是來請鐘婷婷去吃晚飯的，這事情只能由鐘婷婷自己來做選擇。
我在遠處有意無意地做觀察，發(fā)現(xiàn)田大雷找鐘婷婷說了好半天，可鐘婷婷依然不停地加班，最好田大雷一甩手就獨自離開了。我心中一陣竊喜，我覺得鐘婷婷此時不愿意跟田大雷一起去過生日，就相當(dāng)于拒絕了他。這樣我的機會不是就來了嗎？
我走到鐘婷婷身邊，還沒等我開口，鐘婷婷拿起手表就對我說：“你拿回去吧，我還沒有戴手表的習(xí)慣。謝謝你?！彼脑捄茌p，卻像一個重錘砸在我的胸口，我無法控制自己沮喪的心情，一下顯得手足無措。她再次把手表遞到我的面前。我沒辦法，只好接過手表，放回了衣兜里，然后低著頭黯然神傷地走開。
整個加班的時間里，我的心情都不好。
只是在下班走出廠門的時候，鐘婷婷走到我身邊對我說：“謝謝你！但我現(xiàn)在不想收別人任何東西?！?p> 她現(xiàn)在還能找我說一句話，并且話里的意思似乎是說她不只是沒有收我的東西，她也沒有收別的任何人的東西，這相對于剛才退還我手表時的那種冷漠的態(tài)度，讓我心里多少也平衡一些。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依然走到鐘婷婷身邊轉(zhuǎn)悠。我覺得這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習(xí)慣，如果要突然戒掉，應(yīng)該非常困難。
這時田大雷走過來，叫我到外面說話。走出車間后他對我說：“江主任，鐘婷婷可是我的女朋友。我感謝你以前關(guān)照過她，但從今以后就不需要你再這么好心了。你應(yīng)該懂得起吧？”
我很吃驚地望著他，正待想要如何回他，他卻憤憤然地走開了。他的話明顯帶有威脅成份。
接著還有機加車間的汪正友過來找我。“江主任，昨天田師傅過生，聽說鐘婷婷也要去參加生日宴的，卻被你留在車間里加班了！做人可不能這樣呀！”
汪正友其實跟我是一個縣城的老鄉(xiāng)。田大雷雖然是四川人，但他在這邊工作時間長，也很會拉攏人，朋友也很多。所以連汪正友也會幫著他說話。
他們這樣的結(jié)論對我確實不公平。我有一種偷腥不成反惹了一身騷的感覺。
要說我還真的很喜歡鐘婷婷。在心里我默默地把她與錢雅雯做了個比較。她們兩人都很漂亮，但又各不相同。錢雅雯對我很好，她有一股書生氣，沒經(jīng)過什么世事一樣，顯得有些幼稚；而鐘婷婷對我似乎沒有多少好感，這一點是讓我很無奈。但我很喜歡看鐘婷婷的笑，她笑得有些靦腆，特別委婉而親和。她很樸實，很接地氣，比學(xué)生時代的錢雅雯要多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比較成熟。
錢雅雯現(xiàn)在確實與我有很大差距。但如果錢雅雯自己不介意，我們依然可以走到一起，畢竟她的父親也不會再以我的父親來作為要挾了。我又想到了我的父親的婚姻。父親和母親當(dāng)年也有很大差距，他們也走到一起，但最終結(jié)局卻成了這樣。我的母親已經(jīng)給我造成過極大的傷痛。所以理智告訴我，我不能選擇雅雯。
但是如果說要讓鐘婷婷來做我的女朋友，我覺得這條路其實還很遠。首先是我們?nèi)鄙俸蛯Ψ降牧私?，再是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和態(tài)度，這一點非常重要。我送她一塊手表她都不愿接受，這態(tài)度是不是代表著拒絕呢？如果真是那樣，我又何必厚著臉皮去自討沒趣呢？我何不順水推舟做個人情，成全一下田大雷呢？
雖然我要馬上就說徹底放棄，心里會有不甘。但我還是可以適當(dāng)把距離保持得遠一點，走一步看一步。生活需要耐心，就從長計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