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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yè)后才開始長大

第三十五章 鋃鐺入獄

畢業(yè)后才開始長大 石頭睡著了 4496 2021-09-24 23:50:18

  第二天中午錢雅雯給我打電話,讓我下午回一趟公司,說公司辦公室的員工準(zhǔn)備給段雪組織一場告別宴。我當(dāng)然不好拒絕。我把事情忙完了就和趙文一起趕回合州。

  路途上突然接到段雪的電話,她一開口就哭,我感覺有事兒,忙問她怎么了,好半天她才邊哭邊說:“哥,我要不要報警呀,我……我被……我被強(qiáng)堅了!”

  我一聽這話瞬間氣炸:“什么?誰?誰干的!”

  “錢程——錢程那個畜牲!”段雪哭著說。

  我差點(diǎn)要?dú)獐偅蠚獠唤酉職?。我還不知道小雪現(xiàn)在的處境,我問:“你告訴哥,你現(xiàn)在在哪里,怎么聲音這么???”

  “我在用餐的飯店的廁所里面,我躲在里面給你打的電話!”

  “錢程那畜牲,是在什么時間,什么地方,欺辱你的?”我咬牙切齒問道。

  “就是一個小時前。他來接我到他家里,說是讓我在他家里拿些酒到飯店去喝。哪知道,他帶我到他家里后,就向我借10萬塊錢,說是要還高利貸,否則他就會被人砍死!我說我沒錢,并且我說我要和他斷絕關(guān)系。他說他絕不同意分手,就算我不在公司上班了他還是要來找我。我就想往門外跑,他就把我拉回來,我大聲呼叫,他就來捂我嘴巴,在扭打過程中居然他獸性大發(fā),然后就強(qiáng)行把我……”段雪已經(jīng)哭得說不出話來。

  我聽到這些人都快要?dú)馑?。和我同坐在出租車后排的趙文也大致聽到電話中的事情,他也在一旁氣得發(fā)顫。作為一個外人都如此氣憤,別說我們這種很難得才相認(rèn),并把對方視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親兄妹了。我告訴小雪:“妹妹,你先冷靜一下,先不要表露出來,我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你等著我!”

  我們到了錢雅雯給我說的王剛的飯店的樓下。剛一下車,我一摔車門就往飯店樓上沖。趙文看著我急匆匆的樣子就吊著我的胳膊說:“江冰,你先冷靜一下,冷靜一下!”我如何能冷靜?我擺脫阻攔匆匆趕到樓上。

  我一上樓就看到段雪哭著喊了一聲“哥——”然后向我跑了過來。我輕輕攬著她,用眼冷冷地掃向全桌,他們?nèi)紟е婀值难凵裢覀儌z。居然在段雪的空位置旁邊坐著的就是錢程。段雪空位另一邊是錢雅雯和劉項(xiàng),他們難道還想讓錢程和段雪繼續(xù)在一起?

  錢程看著我過來,戰(zhàn)兢兢地慢慢站起。

  旁邊的錢雅雯有些不解地看著我:“江冰,你來了!”

  我一腔怒火,直直地往桌前走過去。

  “怎么了,江冰?”劉項(xiàng)問我。

  我眼冒金星,我的手臂開始激動得發(fā)顫。小雪抱著我的胳膊,抽泣著說:“哥,哥!算了,算了吧!”

  我看到錢程已經(jīng)猥瑣地低下了頭,發(fā)出如蚊子般的聲音:“對不起?!?p>  這時在我和段雪身后的趙文一下竄到我前面,揮起一拳擊向了錢程的面部,“梆”地一聲,錢程一個踉蹌跌坐著椅子上。趙文馬上又一記重拳擊向錢程的頭部:“你踏馬的狗雜種!老資打死你!”

  這時忍了半天的段雪用雙手捂住臉,“哇——”地大哭起來。趙文又一拳擊向錢程,這時劉項(xiàng)和辦公室的幾個員工都來拉趙文,雖然大家這時還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我上前一步抓住錢程的衣領(lǐng),我狠得牙癢癢,“你知道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嗎?”我不等他回答,右手瞬間操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啪”地在桌邊一拍,瓶底玻璃飛濺,我高高舉起如尖刀一樣的半截玻璃瓶,只見他求饒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還是清白之身——”

  “啊——”我狂吼一聲,半截酒瓶狠狠地刺向了他那張獸性、邪惡的臉,他臉一偏,酒瓶剛好刺到腮下的動脈血管!他如果沒說最后那句話,我也不知道妹妹是處女身,我想我下手還不至?xí)@么狠。

  “江冰!”錢雅雯大聲叫道?!案纭倍窝┛藓爸N夷墓苣敲炊?,使勁抽出深陷入肉體的酒瓶再一次狠狠地刺到他的頸部,血流如注!

  劉項(xiàng)和公司其他人都過來把我強(qiáng)行拉開,我眼睜睜地看著錢程癱軟著倒在了地上的血泊里,他們陸續(xù)圍了上去。

  “快打120!”

  “快叫救護(hù)車!”

  “快給他止血!”……他們喊著,包括其它餐桌的人和餐館服務(wù)員包括老板王剛都圍了過來。

  段雪過來緊緊抱著我的手臂,她看了一下錢程血肉模糊的臉,緊張得全身發(fā)抖,哭泣道:“哥——哥——怎么辦呀?”

  我紅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冷笑一聲,說道:“我自己投案自首!”

  看到段雪萬分恐懼的神情,我故作鎮(zhèn)定地打了110說自己殺人了要自首,說了自己的地方。

  錢雅雯這時從慌亂中喊道:“不是殺人!不是!是打架誤傷!”

  “對,誤傷!”劉項(xiàng)和王剛都附和著說。劉項(xiàng)馬上又打了一個電話,我聽他在叫“大偉”,我知道他是喊現(xiàn)在在公安局上班的姚大偉同學(xué)到現(xiàn)場來。

  看得出劉項(xiàng)是真的想幫我。而錢雅雯是錢程的姐姐,她卻第一時間站在我這一邊,是讓我完全沒想到的。錢雅雯扯了一塊餐桌上的毛巾讓趙文去堵錢程的傷口,然后叫人來抬錢程到樓下去等待救護(hù)車。趙文用手上的血淋淋的毛巾按著錢程的傷口,可依然堵不住血往外涌,他一邊護(hù)著人抬著錢程下樓,一邊緊張地說:“你可千萬不能死呀!”

  我看著錢程在被抬走時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沒有了光澤,腦袋無力地耷拉了下來,我知道他的生命已經(jīng)斷送在了我手里。我“嘿嘿”地冷笑了兩聲,我為自己干了一件有生以來最大的一件事情而豪邁不已。

  很快從樓下傳來了救護(hù)車的“唔哩——唔哩——”聲,接著又傳來了警車的“哇兒哇兒——”聲,段雪被恐嚇得突然從我身邊蹲了下去,抱著我的大腿“哇”地大哭起來。錢雅雯連忙過來蹲下扶著段雪。我對雅雯說:“雅雯,你能答應(yīng)我,不要再讓我的妹妹受到傷害了,好嗎?”

  “嗯!”錢雅雯一臉愁苦地對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看到穿著警服的姚大偉和另一個年長一點(diǎn)的警官走上樓來,他們走到劉項(xiàng)身邊開始詢問情況。年長警官很快又向我走來。

  “哥——我要跟你一起去!哇——”段雪緊緊地抱著我的大腿。我抬起雙手,警官拿出了冰冷的手拷很輕松就把我雙手拷上了。

  “妹妹,”錢雅雯說,“江冰不會有事的?!彼伍_段雪抱著我大腿的手。

  姚大偉說:“我們要先把他帶回警局,其他的所有人,特別是本餐桌的就餐人員和餐廳服務(wù)員、餐廳老板都必須停留原地,先接受調(diào)查,再等候處理意見?!苯又揖捅荒觊L的警官推著往樓下走。

  我聽到身后段雪撕聲裂肺地喊著“哥——哥——”,我轉(zhuǎn)過身來,看到雅雯把準(zhǔn)備要沖過來的段雪一把抱住。

  “哥——我要跟你去——”段雪向我這邊伸長了手臂哭喊著,雅雯死死地抱著她,她們一起痛哭著蹲到了地上。

  “雅雯,請照顧好我的妹妹!”我喊出這一句就扭過頭來,任憑淚水在臉頰上流淌。

  警官帶著我到樓下后,我看到樓下大門口還站著警員。還有一個警察站在救護(hù)車旁邊,正看著醫(yī)生在現(xiàn)場搶錢程。

  這時圍觀的趙文和公司同事都轉(zhuǎn)過頭來,看到他們特別是趙文很同情我的目光時,我反而有一種豪邁的氣慨。

  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喊:“是誰殺了我兒子?是你嗎?是你——”這個男人原來是錢程的父親,他一邊喊一邊揮起拳頭向我沖了過來,一副要吃掉我的樣子。趙文瞬間跑來把他從身后抱住,我總算逃脫了被暴揍的厄運(yùn)。

  “我要?dú)⒘四恪卞X程父親被抱住后雙手還在空中張牙舞爪地?fù)]動著。

  我在錢程父親的吶喊聲中鉆進(jìn)了警車?yán)铩H缓笪冶谎哼M(jìn)了看守所。

  到了晚上十二點(diǎn)鐘左右,警察把我?guī)нM(jìn)詢問室,我見到了姚大偉和另一名警官。姚大偉一直沒說話,只是另一個警官在問我名字、職業(yè)、住址等,并提醒我必須如實(shí)回答,然后他問我為什么殺人。

  “我恨他!”我一直懷著滿腔的憤怒。

  “你為什么恨他?”警官問。我只是大喘粗氣,一時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時姚大偉義正嚴(yán)辭道:“江冰,你不想說是吧?我來告訴你。是趙文和錢程有一個共同的追求對象段雪,她被錢程騙到家里強(qiáng)堅,引起趙文的強(qiáng)烈不滿。趙文和錢程打架時,你要幫你的同學(xué)趙文出氣,就用酒瓶把錢程砸死了!我告訴你吧,錢程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人命相關(guān),你是脫不了干系的!你說,事情的經(jīng)過是不是這樣的?”

  我用眼睛直直地望著姚大偉。姚大偉是在幫我開脫嗎?這案件本身本來是與趙文是沒有關(guān)系的。還有,錢程的死雖在我意料之中,但如果他不告訴我,可能會更容易逼得我說出真相。

  “不是!”我不需要任何庇護(hù),我也不怕坐牢,甚至不怕死。我直接就說道:“段雪是我妹妹——”

  “誰是你妹妹?”姚大偉搶過我的話說道,“你姓江,她姓段!江冰,你怎么結(jié)交異性兄妹我們不管,在我們這里可是要講法律的,你們有法律認(rèn)可的兄妹關(guān)系嗎?”

  “這……”我感到頭皮發(fā)麻,我和段雪怎么又成了結(jié)交的異性兄妹了。但我卻又不能馬上拿出證據(jù)來表明這個事情來,急得我咬牙切齒。

  “我告訴你,你也不要被這所謂的江湖義氣沖昏了頭腦,這樣對你沒好處,你幫不了你的同學(xué),他們?nèi)慷颊泄┝耍 ?p>  哦天,怎么變成了這樣一出戲了,我還一個人蒙在鼓里。趙文真的不怕承擔(dān)事情后果?當(dāng)然他的情節(jié)也不會太嚴(yán)重。而錢程是錢雅雯的弟弟,錢雅雯和劉項(xiàng)也要大義滅親,站到我這一邊來幫我嗎?

  我百口難辨,索性隨它去吧。要是以前,我還怕他們刑訊逼供呢。當(dāng)然這里有姚同學(xué)在,這種事情肯定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

  我想了想,說道:“好吧,你們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最后警官讓我在訊問材料上簽了字。

  一會兒姚大偉又進(jìn)來問我:“江冰,外面有幾個人想來見你。我們允許你見一個親人,你現(xiàn)在最想見的親人是誰?”

  “我的妹妹!”我說。

  “你腦袋還不清醒?段雪不是你妹妹,并且她是與案情相關(guān)的重要人證,案件沒有判定之前你們不能見面!”姚大偉說。

  “那我就見見我的母親?!蔽抑荒芡硕笃浯?。

  “你哪里有母親!我們早已經(jīng)查過你父母都已死亡?!?p>  “不——”我怕進(jìn)了辯論怪圈,直接告訴他說,“我跟你說不清楚。吳心!她叫吳心,她就是我的母親,你讓她來見我就是!”

  “外面沒有這個人!”姚大偉說,“只有一個叫吳念的女人,她是段雪的母親。她已經(jīng)見過段雪了,你不能和她相見!”

  啊,母親改了名字?哦,對了,她一定是從農(nóng)村偷偷跑到城市來重新落戶時改的名字。吳念——勿念?是她不想念舊,或是不想讓農(nóng)村的父子念她?

  我還在沉思時姚大偉說:“還有一個人叫江路,自稱你幺爹的人想見你,你見不?”

  “見!”我馬上說。

  江路讓姚大偉領(lǐng)進(jìn)來時,他見著我馬上就大聲說道:“干得好,江冰!就是要?dú)⑺浪?!如果是我,我還要把他剁成肉泥——”

  “喂、喂、喂!”姚警官連忙招呼,“不要亂講話!”江路這才安靜了些。

  我對江路說:“幺爹,我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我最擔(dān)心的是段雪,我怕她心里太脆弱承受不起這些打擊。她現(xiàn)在在警局里呆兩天也好,但出去以后一定要讓她的母親把她照顧好。哦,不對,最好讓她換一個環(huán)境,這地方現(xiàn)在不適合她生活,因?yàn)槲遗逻€是錢程那邊的債主來找她。我重慶的出租屋是空著的,讓她去我那里住。我把地址寫給你,還有鑰匙、手機(jī)和銀行卡,你讓姚警官取來,都一起交給段雪,讓她去重慶生活。后面還有她的工作,我也已經(jīng)給她找好了,讓她打我手機(jī)上叫高大哥的電話,新年以后就可以到他那兒去上班……”

  我把這些都交待完,江路頻頻點(diǎn)頭,叫我盡管放心。

  很快我被檢察機(jī)關(guān)批準(zhǔn)逮捕,并被提起公訴。雖然有劉項(xiàng)、錢雅雯、趙文、王剛、姚大偉他們共同為我編造了一出打架意外致死的案情,但如果錢程的父親執(zhí)意要追究責(zé)任,我想我的刑期也一定不會短的。我想我一生中最黃金的年齡段,或許就只能在大牢里度過。

  我突然又想起那年父親生病后給我說那句話:“你如果過于意氣用事,也許今后會害了你!”父親真是太了解我了。他如此準(zhǔn)確的預(yù)判也讓我感嘆不已。

  我在看守所里度過了春節(jié)。因?yàn)橛幸俚年P(guān)照,我在看守所里除了沒有自由,吃和住都算過得不錯,至少比我以前進(jìn)收容所的狀態(tài)要好很多。

  有一天姚大偉告訴我,段雪的母親讓他傳話說,要我撤換錢雅雯幫我找的律師,說她不相信錢家的人。我搖了搖頭,說不用換律師,我肯定相信錢雅雯。姚大偉向我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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