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學(xué)姐能喝一杯嗎?
陳正仍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旖橇?xí)慣性揚起,含情的桃花眼如月牙般下彎,不羈慫肩道:
“純屬碰巧,我只是恰好陪女朋友過來做造型,又恰好聽lisa說你倆也在,我就過來瞧瞧嘍?!?p> 女朋友?
陳倩倩記得他最近的新女朋友確實是個小歌手,不過是上個月的事了,有點驚訝他這個花心大蘿卜居然還沒換新寵。
莫不是……浪子回頭了?
陳倩倩還沒來得及吐槽,自己親哥那張欠揍地大嘴巴又開口了。
“你怎么穿得跟小黃鴨一樣,你要去干嘛?”
“……”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這么美的一身熒黃蓬蓬裙被他說成小黃鴨,陳倩倩差點沒被氣死,瞪著眼掄起拳頭就跟他干了起來。
屋里南枳見時間差不多了,又發(fā)現(xiàn)陳倩倩出去許久未回,便穿了鞋出去看看,卻瞧見兄妹倆人在門外爭鋒相對,甚至已經(jīng)熟練地你打我躲打了起來。
南枳有點懵,這怎么一回事兒?
“你們在干嘛?”
話一出,兄妹倆倏地停下動作,齊齊看了過來,一時間空氣凝固,目光碰撞,三人大眼瞪小眼。
……
去宴會的路上,南枳開著車,想到方才陳家倆兄妹互毆的場面就壓不下?lián)P起的嘴角,真不知道這兩人怎么能這么幼稚,明明都老大不小了。
要不是自己出來攪局強行拉走了陳倩倩,這場拉鋸戰(zhàn)都不知道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粉色保時捷在長華大道上緩緩徐行。
南枳纖白的手指閑適地輕敲著方向盤,余光瞥見副座上的陳倩倩仍面色不虞,還時不時用力扣著膝上的海綿抱枕出氣,兩頰氣鼓鼓的像一只河豚。
“還在氣???你不是都打了他嗎?”
南枳淺笑,琉璃雙眸像藏匿璀璨燈火。
“我是氣我剛才沒多打兩拳,太便宜他了。”
陳倩倩委屈的撇了撇嘴,手扯起身上的裙子給南枳看,“他說我穿上這條裙子像小黃鴨,你說氣不氣人?!?p> “……”
南枳看了眼,差點笑出聲,裙子黃是黃了點,但A家的設(shè)計和審美還是在線,畢竟響譽國際的奢侈品牌。
陳倩倩穿上完全凸顯自身優(yōu)點,嬌俏可人,小黃鴨的評價屬實有點過分,陳正果然自家親妹都不給面子,一如既往的毒舌。
陳倩倩接著忿忿道:
“那我還說他既眼瞎又沒品味,整日穿一身騷包白西裝跟隔壁家看門的田園犬沒兩樣,嘴那么欠揍,整日叭叭叭的就會氣人。”
“要是哪天他出門被人套上麻袋亂棍打死我都覺得不稀奇?!?p> 南枳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兩兄妹絕了,都是奇葩,一個嘴巴毒,一個純話癆,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么多年也是辛苦叔叔和阿姨了。
“你還笑!”陳倩倩震驚臉的看著南枳。
南枳假“咳”了一聲,抿了抿紅唇壓下笑意,看了看前方,趕在陳倩倩發(fā)作前轉(zhuǎn)移話題道:“唉,到了,注意形象?!?p> 陳倩倩果然還是名媛包袱比較重,“哼”了一聲立馬整理好面部表情,端直了身子。
……
藤舒夫人的宴會在原屋國際大酒店舉辦。
原屋算得上是北城的一個高檔場所,坐落在寸土寸金的華裕街中心區(qū)域,即使飲食和裝潢各方面都算不上頂尖,但架不住它位置絕佳又鋪天蓋地的砸錢宣傳。
名聲是個好東西,一旦在大眾心里扎根,原屋自然就成了身份的象征。之后稍微有點錢的人要舉辦什么宴會酒會的,為了面子也會咬緊牙關(guān)首選這里。
無他,只因為它就是高端和昂貴的代名詞。
所以說,有個響亮的名聲很重要,就像娛樂圈的明星需要知名度,如若不然,即使你滿腹才華,無人欣賞也是白搭。
既殘酷又現(xiàn)實。
但由于各方因素也可能存在名不副實的東西,比如原屋。
南枳先前來過幾次,印象中服務(wù)和吃食其實都還好,就是對這里無處散發(fā)著土豪氣質(zhì)的裝潢接受無能。
特別之前來這里參加了一次假面舞會,在舞蹈結(jié)束后突然亮起滿堂的吊燈,那白光照下來簡直能亮瞎眼,所有人都只能瞇著眼視物,那感覺別提有多酸爽了。
那時南枳才明白,就算在墻壁四周鑲滿黃金和鉆石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最多只能說格局打開了。
原屋國際酒店門前有個大廣場,臨近九點,上面已幾乎停滿了各式豪車,還派有專門的保安看守。
南枳猜測,可能是因為藤舒夫人的壽宴邀請的大部分都是娛樂圈人物,所以保密性和安全性要求非常嚴謹。
賓客眾多,為了防止紊亂,酒店門外還拉了警戒帶派了警衛(wèi)隊在維持著秩序。
南枳熟練地拐了個彎,把車精準(zhǔn)停在紅毯前,立馬就有兩個身著襯衫馬甲的保衛(wèi)恭敬地迎上來,彎腰打開車門,并以手掌擋在車頂上防磕。
下車后南枳把車鑰匙交給保安去放車,也不作停留和陳倩倩一同走上了紅毯。
紅毯從酒店門口延伸到三樓。
三樓是一整層的宴會廳,因為酒店地勢高的緣故,所以當(dāng)人站在宴廳的落地窗前就能把北城的絢爛夜景一覽無余。
外景優(yōu)越,內(nèi)置當(dāng)然也不遑多讓。
碩大的水晶吊燈懸掛在天花板上散發(fā)著奢靡的色彩,使餐桌上的各色鮮花、美酒和餐點更顯誘色,可謂是極致奢華。
加上這一室的鬢影衣香,杯觥交錯。
浮華聲色,也不過如此。
南枳挽著陳倩倩走進宴廳,先提著賀禮去了登記處,因為來客那么多,藤舒夫人挨個收禮的話可能得累死,所以也就從簡了。
反正南枳覺得這樣挺好的,不用說客套話,樂的自在。
兩人面貌過于出眾,一進門就引起了賓客注意。
來此的大多是能在娛樂圈混出名堂的人精,見識少的關(guān)注皮囊容色,而眼尖的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兩人身上動輒百萬的禮服,眼中難掩歆羨。
不管是那種,無外乎南枳和陳倩倩都被盯上了,從進門起,落在身上的打量和探究就沒有止過。
甚至有人安耐不住低聲問:“她們是誰啊?哪個公司新簽的藝人嗎?”
“沒見過,可能是新人吧。”
“那這新人有點強啊,特別是紅裙那個,嘖嘖,就憑那張臉就足夠出人頭地了?!?p> “呵,臉好有什么用,這類人的通常演技都極差,最多只能當(dāng)一個花瓶,混個四線頂天了?!?p> “你們覺不覺得紅裙那個有點像一個人啊?!唉喲,我突然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了?!?p> “大驚小怪,整容臉都這樣容易撞臉,像有什么出奇的?!?p> “可她身上那條云彩裙都是A家的夏季限定款,我在秀場上看到過,很貴的,幾百萬都估少了?!?p> “這么貴嗎?那我有點羨慕了,幾百萬的高定禮裙我長這么大都還沒穿過呢,不知道穿上會有什么感覺,好想試試?!?p> “呵,一看就是被包養(yǎng)了,不然新人哪買的起高定?!?p> “肯定是哪個老總的金絲雀唄,穿得那么招搖一看就沒見過世面,逮著機會就顯擺,我最看不起這種人。”
……
賀禮上交后,兩人找了個靠邊的角落處落座。
剛沾座椅,一名穿馬甲打領(lǐng)結(jié)的服務(wù)生就單手托著酒迎面而來,南枳說了聲“謝謝”拿了一杯白葡萄酒,送到唇邊慢悠悠抿了一口。
承著四周投過來的目光,神色自若,整個人都冷冷淡淡的。
反觀陳倩倩卻是如狼入羊群,興奮不已,她扯了扯南枳的手,用眼神示意方向:“哎,你看到?jīng)],那邊那些全是現(xiàn)在娛樂圈的當(dāng)紅鮮肉,個個貌美如花大長腿,看來今晚有眼福了。”
南枳沒有去看什么帥哥大長腿,反而轉(zhuǎn)眸撇了她一眼,“我以前覺得你是戲精,沒想到你還是個色鬼。”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嘛?!?p> “唉,我好像看到我電視劇的導(dǎo)演了,我過去打個招呼?!?p> 說完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開了,黃色的倩影沒入人群,歡快得很。
南枳只能隨她,反正她也坐不住。
大廳里播放著了不知哪個世紀的輕音樂,慢慢悠悠的音調(diào),似一曲纏綿悱惻的傾訴,無端使人困倦。
南枳獨自坐在高椅上,單腳點地,手撐著下巴,睜著有些倦怠的杏眸幽幽的看著窗外的夜色,微微自嘆。
此景,此宴,甚是無趣唯有發(fā)呆。
突然身后傳來一道非常年輕的聲音:“南小姐,你好!”
南枳轉(zhuǎn)頭,只見搭訕人是一名年紀不大的男孩子,畫著煙熏妝也能看出其清俊面容,一頭金色短發(fā),耳側(cè)還有明顯的蝎子紋身,就連衣著也是奔放嘻哈風(fēng),一看就是玩搖滾音樂的。
“你是?”
按理說娛樂圈里鮮少有人識得自己,除非本來就是北城豪門圈的富二代,但南枳很確定自己沒見過他,不免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南小姐您不認識我,容我介紹一下自己。”
“我叫蘇旭,現(xiàn)在是北城美院的大三學(xué)生,我經(jīng)常聽我的導(dǎo)師荀笠教授提起您,也在學(xué)院光榮榜上見過您的照片,對您非常敬佩,剛才見到你就忍不住上來搭訕,多有冒犯了,請多包涵?!?p> 說完還彎腰九十度以表歉意。
到底是年輕,這位叫蘇旭的男孩子可能是覺得尷尬又或許是自身臉皮子薄,有些急促慌亂的說了一大通,言語間眼神亂瞟還磕磕拉拉。
南枳瞧見他通紅的耳廓,猜想他現(xiàn)在可能是緊張得不行,便撐著下巴歪頭笑盈盈道:“那你就是我學(xué)弟嘍!”
荀笠教授確實是南枳大學(xué)時期的導(dǎo)師,師弟這說法其實也沒錯。
嬌俏的女聲含帶著笑意,如泉音入耳,甚是好聽。
蘇旭抬頭看向面前昳麗嬌美的女子,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如清泉,讓他有一瞬間懊悔羞愧,為自己不得已的目的。
心軟的一瞬瞥見前方一道雄壯的身影,而其目光也正盯向自己,蘇旭立馬渾身一顫,如夢中驚醒,強硬扯了一抹笑,
“是…是啊,那學(xué)姐能喝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