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兩人施展著余力急速逃遁,連一絲粗氣都不敢喘,生怕稍微一停便會被再次追上。
這里的地形要復雜得多,亂石叢生和到處布滿的高草使其看不清前方一丈的狀況。
“呼~呼~”田鴣和靈蒲見狀也是停下了步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田鴣側(cè)頭說道:“我們這是到了哪里?”
靈蒲聞言掏出腰間的褐色地圖,攤開看了看,其后卻是連連搖頭道:“不知道,地圖上沒有描繪,依我看應(yīng)當是荒蕪地帶?!?p> 田鴣聞言回道:“嗯,現(xiàn)在沒有回頭路了,我們也只能朝前方前進了?!?p> 另一邊~
“打探清楚了?”
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那里,光是身上所散發(fā)的氣勢便已是壓得一眾人馬喘不過氣,儼然是木湛。
“是的義父,那小子和一位白衣女子一起往鬼驚崖方向逃去了?!笔掫嵴居诠蚍谋娙酥埃荒樄Ь吹拈_口道。
“讓部分人馬分散成小隊,從四個方位慢慢摸上去,務(wù)必把那兩人的蹤跡尋到?!蹦菊康恼Z氣略微有些沙啞,但不難聽得出其中的決意。
蕭翎聽聞微微點頭似明白了當中的意味,又附言道:“是的義父,孩兒定當將他們逼上鬼驚崖,絕對一個都跑不了?!?p> “去吧~”
“是~”
“嘶嘶~”
草根處盤臥著一條顏色艷麗的三尺尖角蝮蛇,正吐著信子,幽幽的望著眼前路過的兩人。
“沙沙~”
田鴣走在前面,不斷的用手撥開那黃色高草前進著,嘴中卻是漸漸冒出一點苦澀味。
走出這片高草地帶,前方是一條細細長流的小溪,當中不免帶著很多形態(tài)各異的鵝卵石,在陽光的照射下于水中泛著彩光。
“這條小溪好像是往山下流去的~”田鴣疑喃道。
“就沿著它往下走吧,我可不想再入到草叢中了?!膘`蒲此刻已是滿頭污垢,連同那張清純的稚嫩臉蛋也是布滿了灰塵,顯然是先前高草所致。
“嗯,走吧?!?p> 腳踩著圓溜溜的卵石,兩人就此沿著那條往下的溪流徒步而去。
“沙沙~”
“等等~”
走了沒一會兒,田鴣忽的停下了腳步,這讓得后者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當下一道悶聲響起撞到了前者的背上。然后他側(cè)過頭來,輕聲道:“前方好像有動靜?!?p> 她輕語回道:“去看看?!?p> “佩哥,此處就我們幾個人能行嗎?”遠處響起一道輕語聲,若看其衣著的話便知是木家的人。
七八道人影正緩步走著,走在最前方的那名男子聞言,沉聲道:“哪來那么多廢話,依照老爺?shù)姆愿勒兆鼍褪橇?,難道你還怕那兩人不成?”
聽了那人的話,剛才說話的男子低下了頭,沒有了聲響。不過此刻他的眼中卻是微泛懼意,他可是此前最先到達的那一眾人馬其中的一位,目睹了那兩人與蕭翎的交戰(zhàn),故此知道就算真的遇上了也只有逃跑的份兒。
“果真是他們,看來木湛想要將我們圍剿在這里?!眱扇私柚菽镜恼谘谶h遠的望著那幾名男子。
田鴣回應(yīng)道:“這就有些麻煩了,方才所消耗的魂力此刻還未恢復過來呢,要是這個時候被發(fā)現(xiàn)的話,絕對會被圍攻上來?!?p> “那怎么辦~要不要我來。”
說罷靈蒲纖手抬起,升騰而起的火苗便要掠出。田鴣一把制止了她的動作,開口道:“不可,異火的氣息過于強大,很容易會被神識查探到,我看還是這樣~”
“沙~”
“什么人!出來!”
小隊前方那人聞風而動,踏步?jīng)_出,腰間利刃被抽出,于手中往那處草叢中刺下。
那人撥開綠草看了看,但那下方處卻并未有半分人影,倒是有一顆不起眼的鵝卵石子。后疑喃一句:“沒人呀~難道是我聽錯了?”說完他回過頭來欲想回去,可后腦勺卻是忽的一震,似乎什么東西敲打在了上面一樣,而后便被一只手掌緩緩放下身軀。
“佩哥,怎么了?沒事吧?”剛才問話的那名男子見其遲遲未從草叢中出來,當下踏步走上前去,欲想看看情況。
“噗!”悶聲響起~
又過了十息~這時見兩人都消失在了那處草叢里久久未歸,隊伍中一男子一臉警惕的開口道:“不對勁,他倆怎么還沒有出來。”
“咻!”
“?。 笔勇舆^,將其中一名男子擊打在地,使其昏厥了過去。
“不好!有情況!”
“唰!”剩余幾名男子皆是抽出腰間利刃立于身前,背靠在一起,雙目一動不動地緊緊盯著各處。
“啪!”一黑影閃過,竟快得看不清臉。
“在那里!”
看著眼中急速放大的影子,持刀男子一步踏出,手臂在空中一掄,利刃帶著鋒利寒光落下。
“噗!”那人腳步忽變,腰間一扭旋即避開了寒光,并反手一掌將那名男子擊暈了過去。
一息、兩息、三息……
“鏘~”利刃盡數(shù)落地,不出五息之時,田鴣便將一眾小隊解決了,料想醒來至少得一個時辰以后了。
“啪啪!”拍了拍手掌,田鴣將那些人全部拖到了那處草叢里,而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另一邊……
“在那里嗎~倒是一處祭奠的絕佳之地~”木湛輕輕摩挲了一下額頭,語氣有些戲謔般道。
在此之前他已是于各名男子身上留下了一絲氣息,以用來查探到那兩人的動向,而此刻氣息消散,田鴣與靈蒲的位置也已被他掌握了~
“嗖!”他站起身來,隨即消失。
這一邊經(jīng)過先前一番折騰,兩人的腳步不禁大大加快了。田鴣很清楚蕭翎的實力,若現(xiàn)在再加上眾多人手的助力,他倆定然要吃虧;還有未曾出現(xiàn)的木家家主,木湛。靈蒲很清楚那人的實力之強絕非他倆能戰(zhàn),那可是一位修為達到三星的武宗呀~
“踏~”兩人跑得很快,周圍的樹木顯然無法阻攔半分。
此番狀況持續(xù)了半刻之后,遠處密林中忽的響起一道悠語:“你們跑得挺快呀~”
“啪!”田鴣停了下來,伸出手掌將靈蒲護在其后。
一人緩步走出,速度卻是快得瘆人,只是短短幾息便于遠處閃來。
身形稍瘦,斜眉細目,正一臉淡漠的看著兩人,眸中閃著幽怨的意味。
“就是你殺了我兒?”木湛看了看眼前那位小子,語氣中有著一絲不敢置信。
他原本以為能擊殺掉木桀的人,修為就算不是武宗,也得是三星武師以上了??裳矍斑@個小子以其氣息波動來看的話,修為怕不會超過五星武士境界,不免讓得他有些詫異。
田鴣看著站在那里的中年男子,臉上已是布滿了凝重之色,聞言道:“是我殺的。”
“那你就下去為我兒陪葬吧?!蹦菊坎⑽炊嗾f什么,手臂抬起,掌心處便是亮起了一團光芒,而后奔射而來。
“轟!”田鴣見狀,魂力凝聚于掌,正面迎了上去。
“顫抖~”隨著一道巨聲響起,他的手掌已是一片漆黑,誰能想到只是那么簡單的一擊便將他打成這般。
“武宗~”田鴣強忍著手掌的疼痛感,盡量不讓自己昏厥過去。
“呼!”火光亮起,靈蒲指尖嫣火便欲掠去。
“走!”田鴣一聲大喝,反手將靈蒲纖手抓住,在飛燕步的施展中,帶著后者往后方急速閃去。
“逃吧~我看你能逃到哪里~”木湛腳尖輕點,身形便是再度消失。
鬼驚崖,惡鬼都為之忌憚的一處險地。除了駭人的高度外,這里還直通地心深處,并帶著一股怪異的吸力。沒人能知道這里到底有多深,因為得到答案的人都已經(jīng)死掉了~
“踏~”
田鴣拉著靈蒲急速逃亡,飛燕步運轉(zhuǎn)到了極致,靈氣的消耗也是大得嚇人。他根本不敢停下來,因為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后不遠處一道似鬼般的身影就跟在后面,久久不散。
“轟!”
時不時的從后方飛來光芒,氣流劃破長空,一顆又一顆粗壯大樹便是應(yīng)聲倒地。那人跟得不緊卻怎么也甩不掉,出手間似乎隱約控制著田鴣逃跑的方向。
踏上前方一處斜坡,一片灰撲撲的土地出現(xiàn)在了眼前。其色斑駁不堪,當中隱約夾雜著碎碎白骨,冷風呼在臉上,猶如冰冷的輕撫。
“小子,繼續(xù)跑呀?!蹦菊咳缤眵纫话愀‖F(xiàn),一臉戲謔而道。
“踏踏~”
周圍將近半百道身影圍了上來,蕭翎于當中緩步走出,道:“小子,我們已在此地恭候你多時了,束手就擒吧?!?p> “原來你們早有詭計~”田鴣此刻才明白了,分離的小隊只不過是木湛的棋子罷了,目的便是確定他的方位后將其逼入這早已布好的埋伏中來。
懸崖就在身后,大約十丈距離。而眼下,幾十名精銳的侍衛(wèi)、蕭翎、還有木湛站在前方,田鴣知道自己并無勝算,就算是靈器同出也不可能逃出生天了。
“轟!”龍影附體。
就算是如此狀況也依舊不能讓田鴣失去戰(zhàn)意,他腳掌一踏,鎖定木湛攻去。
金燦燦的巨大龍爪帶著狂暴力量擊打了過來,目標木湛卻是不曾移動,靜靜的站在那里。而就在那道攻擊將要落下之時,他才隨意抬起了手臂,掌中靈氣涌現(xiàn),于空中迸射開來。
“轟!”
剎那間龍影便是被擊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地面之上,使得眾人腳步都是有些不穩(wěn)。
到了武宗這個境界,圖騰之力亦可奔涌而出了,這也可以間接的控制物品,達到御物祭器的地步。
“抖動~”木湛手掌隨意一抬,其后方的一塊數(shù)丈巨石便是被其控制,緩緩離開了地面;手指微動,巨石自空中向那具龍影掠去。
“爆!”
靈蒲顯然也不是吃素的,控制著雙掌中凝聚的巨大火球,于巨石即將落下的瞬間甩去。
“嘭!”
轟聲響起,巨石被那團掠來的火球爆裂余波給四分五裂了,于天空之上碎裂開,而后化作數(shù)不清的石子落下。
不過施展出了這一招后,她便是被一眾人馬與蕭翎纏上了,再沒了余力相助這邊。
就在此時,田鴣再度沖出,目標依舊是那木湛,只是這一次不再留有余力,紫光放大到了極致。
“玄階武技?”木湛感受著遠處蓄力的能量波動,疑喃了一句。
“這小子倒是有些門道,玄階呀~連我都未有機會修煉到呢?!?p> 木湛并不知道有關(guān)獸武者的魔技一事,但以那股能量所散發(fā)的氣勢來看,確實已達玄階武技的地步。而這種威能的武技大多只有那些宗門或皇室其內(nèi)能見到,地階也許那吡沅大帝國會有幾卷,而那天階武技,像他這種境界的武者根本沒資格知曉。
“爆!”
田鴣于心中大喝一聲,龍影雙目之光也是更甚,巨爪落下,蘊含了三重三勁的鳯漓爆于這一擊打了出來。
“我倒要看看以你的修為能將這種威能攻擊運用到什么地步?!?p> 木湛依舊未祭器,使出與先前同樣的一掌迎了上去,但光芒顯然更甚了。
“嘭!”
田鴣魂力已然耗盡,靈氣也因長時間施展身法的緣故早已臨近枯竭了,落地之后獸魂消散,他于遠處站立著,看向木湛的方位。
“呼呼~”飛揚的塵土中立著一人,腳步依舊那般置于原地。此刻,其嘴角已是流出了一絲鮮血,滑落了下來濺于地面,最后浸入灰土之中。
“難怪~難怪桀兒會死在你的手上。”木湛站在原地,嘴唇微顫而道。
“四星武士傷了三星武宗?呵呵~小子,你的修為天資的確高得可怕~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說罷,木湛抬手一凝,靈氣自全身于頭頂急速盤旋,最后是一團能量漣漪驚人的武技成型。
“怒堽!”
“砰!”
眼前的一切于此刻變得模糊起來,朦朧間似乎看到了靈蒲轉(zhuǎn)身向自己奔來,并同樣被身后那道漣漪所震;最后皆離開了地面,于空中落下。
寒意~寒意~寒意就像死亡的腥風一般籠罩了全身,讓得每寸肌膚皆是冰冷之感,持續(xù)了不知多久~連最后黑幕降臨時都還未落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