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和項國公之間戲言兒女親家確有其事,也是楚爻的底牌,當然他不想現(xiàn)在翻出來,也沒想到唐一霜會自己主動提。
啟明帝楚天闊和唐則翰當年要好的時候,那相當于楚留香跟胡鐵花,楊鐵心和郭嘯天,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關(guān)系。
如果不是《九陰真經(jīng)》這件事,唐則翰被狠狠的陰了一把,恐怕到現(xiàn)在兩人還是同榻而眠,秉燭夜談的摯友。
兩人交惡太早,當時膝下都沒有孩兒,唐則翰武功受治失去了先機,高門望族推舉皇帝的時候,楚天闊就當仁不讓的坐穩(wěn)了位置。
皇后的人選由于相互牽制,互相潑臟水,最后反而讓一個毫無外戚根基,當時還是豆腐西施的太后入主中宮。
后來雖然是楚天闊生了長男,唐則翰生了長女,但兩下里早就生出嫌隙,自然沒人去觸霉頭,提起這件事。
否則太后連續(xù)指了三位劉家女為皇后,群臣知道先帝早已立下婚約,怎會沒人跳出來提醒?
原因有二,第一,先帝自己就不滿意這樁婚事,生前就裝作不知道。
第二,關(guān)于先帝的一切,只要在太后那里提得不夠合意,基本就會有人遭殃,輕則被訓(xùn)斥的顏面無存,重則被抄家滅族。
在這種可怕的高壓政策下,誰還管小皇帝娶的媳婦是方是圓,是扁是方?只要不是自己家的女兒跳這個火坑,那是誰都可以。
反正后期都沒人打算對皇帝效忠,都是身居高位,瘋狂斂財,一旦戰(zhàn)亂大起,就挑個山清水秀的位面世界舉家遷徙,管他大云是否水深火熱。
唐一霜的質(zhì)問,就差直接指著太后的臉說,我家與皇室早有婚約,你還接二連三的指婚劉家女兒給皇帝,才有此橫禍。
太后氣的面皮紫漲,怒斥:
“唐則翰那個粗鄙的武夫,就教出你這么一個任意妄為的女兒?這等言行如何進宮為后?小女孩家家如此不知羞,敢在長輩面前隨意提起自己的婚事?”
唐一霜看似乖巧,說出的話卻字字戳中要害:
“素聞先帝和太后向來伉儷情深,當年就是私定終身,如今仍是佳話?!?p> 太后氣結(jié),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只能怒視著唐一霜,試圖用天家威儀讓她畏懼。
唐一霜云淡風(fēng)輕的回視:
“京城血尸橫行,臣女的婚姻這些微末小事,還勞太后娘娘掛心,臣女不勝惶恐?!?p> 算是給了個不能不下的臺階,畢竟有唐則翰這層關(guān)系在,太后最多就是斥責(zé)她行為不檢,并不能真的動她。
果然太后的臉色變了又變,方才說道:
“那些陳年舊歷休要再提,唐一霜從今天起在府內(nèi)禁足,約束府內(nèi)大小人等,不可將寧王下毒一事,往外泄露半分?!?p> “知道此事的人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流放封口,哀家看在唐則翰的面子上,不為難你一個小輩?!?p> 唐一霜本來只打算懟她,但聽出太后的意思是為了給寧王脫罪,不知道又枉害多少條性命。
頓時怒從心頭起,當即就要出言相譏,纖手卻被楚爻按住,拍了兩下,低聲對她說道:
“你今日累了,早些休息,剩下的交給我?!?p> 唐一霜點點頭,不再多話,只是襝衽一禮,說道:“恭送太后,恭送陛下,臣女謹遵太后教誨,一定在府中好好禁足?!?p> 竟然還下了逐客令。
太后簡直是七竅生煙,又想發(fā)作,有意訓(xùn)斥唐一霜幾句,但又怕被這小姑娘懟到更加下不來臺,居然硬生生忍下這口氣,狠狠剜了楚爻一眼,拂袖而去。
楚爻又握了握唐一霜的纖手,再次小聲說道:
“我得空就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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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鸞架里,太后命婉如給楚爻遞上一個手爐,陰沉著臉不說話,這是她以前用慣了的施壓方式。
現(xiàn)在完全不用鳥這一套的楚爻閉目養(yǎng)神,等著她醞釀大招。
他早看清楚了,太后想要保寧王,唐一霜知道的信息絕對是致死量,她甚至是整個寧王事件發(fā)生的幕后推手。
一向自私至極的天后,恐怕此刻正在懊悔徹查此案,勤國公府蒙受一點不白之冤,枉死幾個女兒,總比現(xiàn)在搭上自己心愛的唯一親生兒子要強的多。
她急吼吼趕到項國公府,是擔(dān)心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寧王的好名聲和他的稱帝之心就徹底完蛋。
至于諷刺唐一霜的鳳紋,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不要有了皇上的青睞就以為自己能做皇后,沒想到被懟得啞口無言。
太后等了許久,都不見楚爻對今天的事有什么表態(tài)和回應(yīng),忍不住開了口:
“你當真要立項國公的女兒為皇后?她的父親早就有不臣之心,要不是哀家這么多年彈壓著他,只怕這京城的皇位早就換了人來坐了!”
“項國公這個女兒,實在不得哀家喜歡,而且她那個性情,專橫跋扈,連我這個太后都不大放在眼里,你若是娶了她,她父親那般權(quán)勢滔天,難道你要做個外戚干政,虛有其表的皇帝?”
跋扈……聽太后說這個詞,還有點好笑是怎么回事。
看來真是一物降一物,老妖婆被唐一霜懟的有點慫,將來要是這個將門虎女占了中宮之位,別說被欺負,恐怕立錐之地都不給太后留。
楚爻慢慢捻著手爐轉(zhuǎn)圈,一副鐵了心不開口的樣子。
太后越發(fā)著急,說道:“你這般任人拿捏的好脾氣,絕不能娶這般喜歡弄權(quán)女子,我看工部尚書的女兒就不錯,賢良淑德,聽話溫柔?!?p> 楚爻回憶了一下,呵,春日宴上的雙刀火雞。
太后自己也有點心虛,想了想又說道:
“魯南候家的千金也不錯,體態(tài)豐腴,不像那個唐一霜,瘦弱的風(fēng)一吹就倒,哀家可是想皇帝早早的開枝散葉,為我大云誕育儲君。”
這次是說的如花姑娘,看來太后對皇后的人選,口味很穩(wěn)定,丑就完事了。
只是聽到開枝散葉一事,想到唐一霜作為女媧后人,不光只能誕下一女,還會在女兒成長之后,與世長辭。
他心里一痛,頓時連敷衍聽下去的耐性都消失殆盡。
太后猶自喋喋不休:
“娶妻娶賢,你若要美人,那么晏元武的女兒晏如昔有才有貌,可堪為妃,西洲那個公主,倒不如就給了辭兒做側(cè)室,讓他收收心,不再多生事端?!?p> 楚爻不再沉默,睜開雙眼直視著太后:“
在母后眼里,這些女子的命運,就是由你輕飄飄一句話決定?”
他眼神慍怒,語氣不帶絲毫暖意。
太后一凜:“爻兒何出此言,她們得哀家金口玉言賜婚,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p> 楚爻冷笑,將手爐重重往地下一摜。
鳳駕鸞車的底板是整塊千年鐵木,堅硬如石,刀槍不入,他這不動聲色的一摜之力,竟然有金石之聲,手爐整個嵌入了底板之內(nèi),火星迸發(fā)。
太后的貼身女官林婉如驚得低呼一聲,趕忙跪在地上,用銅火鉗取出手爐里的燒紅的炭塊,以防著火。
太后身邊最得意的宮女,向來謹小慎微,應(yīng)變機智,這一聲壓抑的輕呼,足見她內(nèi)心的震撼。
太后望了手爐一眼,驚懼交加,難以置信的瞅著楚爻。
在她心里,一直把這個不是從她肚子里生出來的儲君,當成一個真正的皇帝,從來都只當是個任由她驅(qū)使的工具人。
“溺子如殺子,寧王設(shè)毒計陷害我的心腹小內(nèi)監(jiān),此其罪一。”
“指使太后的貼身宮女行刺我,此其罪二?!?p> “在朝堂上,不分青紅皂白進讒言陷害忠良,此其罪三?!?p> “接連下毒害死四位勤國公千金,此其罪四?!?p> “久有不臣之心,妄想篡朝對朕取而代之,此其罪五?!?p> “當中哪一條不是彌天大罪?朕想著京中多事,不便此時處置,方才讓人嚴加看守禁足,沒有將他下到天牢?!?p> “天理昭昭,楚辭做下如此人神共憤之事,太后居然還有心遮掩,想以皇家顏面為借口,讓他逍遙法外?”
“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朕如何容得如此大奸大惡的皇族,茍活于世?”
太后沒想到他事事了然于胸,一反常態(tài)捂著嘴哀哀哭泣,淚流滿面:
“是哀家沒有把他教好,但是哀家和先帝就這么一點骨血,他總歸又是你的親弟弟,先帝最怕就是骨肉相殘,你若不留他一條性命,等我去了黃泉底下,怎么見你父皇?!?p> 太后向來故意閉目塞聽,對寧王的惡行不聞不問,反而多加庇護。
她此刻并非真的服軟,只是知道眼前的少年天子是在盛怒之中,打算聲情并茂的演技降低他的敵意。
那小憫
改了一大段……請大家刷新再看,原來劇情太降智了,碼完睡著直接驚醒了,夢里全是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