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黃藥師
鎮(zhèn)武衛(wèi)兩百多校尉兵分兩路,一前一后包抄進東海鏢局,各處值守的護院、鏢師、趟子手們首當其沖,還未反應過來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槍聲伴隨著痛苦的慘嚎,漸漸壓過了數百號武林人士的高呼。
這些遠道而來的豪俠們,聚在校場臨時改建的宴會廳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聞人滄海從那不絕于耳的慘叫中,分辨出來幾人的身份,一張老臉驟然變色。
豪俠們從最開始的眼神交流,慢慢變成了竊竊私語,剛剛的那番壯志豪情,不知不覺間消失于無形。
有幾個心急的,不好當著主人家的面離席,卻也退到了人群邊緣,還有幾個熱心腸的走出人群,想要去幫忙看看情況。
聞人滄海皺著眉頭向身旁的兒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出去瞧瞧,那位少鏢頭只走了幾步,前后兩道院門就被人從外面砸開。
“是鎮(zhèn)武司的人!”有人眼尖,看到來人肩胛位置繡著的鎮(zhèn)武兩字,驚叫出聲。
“原來是那狗官的爪牙,老子們正要去找你們,你們卻送上門來了?!?p> 一位手持雙刀的漢子躍起兩丈多高,俯身沖向率先進來那隊鎮(zhèn)武衛(wèi),兩只短腿沒等接觸到地上的石磚,整個身體就猛然倒飛回來,砸在一桌殘湯剩飯上面,立時就沒有了呼吸。
“大伙兒并肩子上。”
這聲高喊提醒了眾人,又有幾個不怕死的排眾而出,齊齊沖向鎮(zhèn)武衛(wèi)校尉。
那一隊鎮(zhèn)武衛(wèi)只有十幾個人,見到撲過去的眾人,立即分做三組,一組擊射、一組填彈、一組清膛,三組人配合無間,沖過去的幾人離得老遠就被擊斃。
隨著外間的槍聲變得稀疏,進到校場的鎮(zhèn)武衛(wèi)校尉也越來越多,雙方之間原本就偏向鎮(zhèn)武衛(wèi)的天平也越發(fā)傾斜,那些武林豪俠們也認清了現實,不肯再沖出去送死。
“必誅令:茲有東海鏢局聞人滄海者,倚仗武力欺壓同行,勾結匪類搶騙貨主,欺行霸市為禍鄉(xiāng)里,經有司調查,一應惡狀屬實,罪犯必誅,從惡者同罪,家財盡沒,敢有包庇袒護者、阻撓反抗者就地格殺。
此令,提舉鎮(zhèn)武司諸事、三品云麾將軍郭?!?p> 王安當眾宣讀完,一眾武林豪杰頓時蠢蠢欲動,不一會兒就有人怯生說道:“在下只是受邀前來賀壽的,此間之事與我無關,在下可否告辭?”
王安招手喚來一名探查處的探員,讓他照著圖像比對,確定那人不是東海鏢局的人,便讓鎮(zhèn)武衛(wèi)讓開了條道路。
見那人竟真被放走,在場許多江湖豪杰紛紛開口叫嚷,極力撇開與東海鏢局的關系,王安索性大聲說道:“鎮(zhèn)武衛(wèi)奉命誅殺聞人滄海一干惡賊,不在此列的無關人等自報姓名,甄別無誤后即可離去?!?p> 其余江湖中人見有機會活命,連看也不看聞人滄海,一個個耷拉著腦袋魚貫而出。
“哈哈哈,好厲害的火器,好精明的手段,老夫當真是輸得不冤?!甭勅藴婧nj然坐到身旁一張?zhí)珟熞紊?,目光左右在那離去的人群里逡巡,陡然看到鎮(zhèn)武衛(wèi)攔下一名青年,舉槍就要開火,他豁然起身說道:“且慢,這位將軍,所謂做人留一線,諸位若肯放過我這后輩,府中金銀盡可隨意自取?!?p> “必誅令下無活口,我們將軍說的?!币幻N纠渎曊f道,“莫說你府中的金銀,就是搬座金山出來也沒用?!?p> “你們就不怕老夫日后尋仇?”聞人滄海厲聲問道。
“老子若是怕你報復,還當什么鎮(zhèn)武衛(wèi)?!蹦切N咎饦寳U,指著聞人滄海道:“何況你連今日都過不去,還談什么日后?!?p> 聞人滄海勃然大怒,他縱橫江湖數十年,一手排云掌法冠絕江南,區(qū)區(qū)幾粒鋼珠根本沒有被他放在眼里,要不是家人都在身邊,他早殺出一條血路離開了。
此刻見鎮(zhèn)武衛(wèi)態(tài)度強硬,絲毫沒有通融的余地,聞人滄海心頭暴怒的同時,也下定決心能救一個是一個。
幾丈開外的兩隊鎮(zhèn)武衛(wèi)校尉早就防備著有人暴起,一看聞人滄海身形變化,十幾桿槍同時開火,幾十顆豆大的鋼珠兩面夾擊,飛快射向聞人滄海。
聞人滄海一招云海波濤拍出,鼓蕩起一陣極其強勢的勁風,吹開了射來的鋼珠。
可他剛剛掃開第一波彈雨,第二波又緊隨而至,等他好不容易應付過去,第三波更為密集的彈雨又道了身前。
鎮(zhèn)武衛(wèi)不費吹灰之力的交替射擊,使得聞人滄海疲于應對,事先的盤算徹底落空不說,他自己的性命也危在旦夕。
又一隊鎮(zhèn)武衛(wèi)加入到了陣列之中,彈雨間隔再一次縮短,聞人滄海稍稍一個不留神,身上就挨了四五顆鋼珠,好在都不是要害部位,沒有立即奪取他的性命。
然而他本就已經應對的十分吃力了,連中幾彈之后,身法又慢了不少,體內真氣也難以為繼,新一波彈雨疾馳而至,眼看就要全部打在聞人滄海身體之上。
突然之間,一道人影閃到了聞人滄海身前,數十顆鋼珠通通打在了那人的護體罡氣之上,連他的那身灰袍都沒能接觸到。
聞人滄海一看到眼前來人,心中頓時大喜,正要開口,卻被那人抬手止住。
“停止射擊?!焙蠓綁宏嚨耐醢惨谎劬涂闯鰜砣说墓αι詈瘢^不是鎮(zhèn)武衛(wèi)手里的火器能夠匹敵的,急忙上前制止了校尉們的射擊,拱手說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為何要阻擾我鎮(zhèn)武司執(zhí)法?”
那人斜眼瞥了一眼王安,淡淡開口說道:“此人老夫保下了,退下吧。”
王安梗著脖子再次抱拳,說道:“鎮(zhèn)武司軍法嚴苛,在下若然就此退去,必會人頭落地?!?p> “聒噪。”那灰袍人壓根不聽王安的話,抬起手對著他屈指一彈。
電光火石之間,王安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就聽當啷一聲金鐵交鳴,緩過神來時,就見陳偉同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位前輩我來對付?!标悅ネ淮艘痪洌σ饕鞯乜聪蚰腔遗廴?,道:“這里施展不開,前輩可愿移步?”
那人隨意掃了眼陳偉同,指著聞人滄海,說道:“老夫若離開,你的人不可殺他。”
“前輩要是贏了,他當然不會死?!?p> “有趣,那便跟我來吧?!蹦侨嗣婢呦碌淖旖俏⑽⒐戳斯?,留下這句話后,轉身飄然離去。
陳偉同運起真氣,追向那人的背影,在他的身后五丈不到的位置,程英也緊緊地地跟了上來。
她一邊氣喘吁吁,一邊對那人背影喊道:“師父,等等我……”
董仙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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