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兒,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俊?p> 劉耀祖那張掛滿了淫邪笑容的臉驟然出現(xiàn)了眼前,正在默默祈禱的少女頓時被嚇了一跳,
即使和劉耀祖隔著一扇窗戶,少女仍是忍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心中砰砰直跳,方才的話莫不是被他聽見了,那該如何是好?
劉耀祖雙手搭在了窗欞上,嬉皮笑臉地說道:“嘿嘿,我也知道你忍受著孤衾寂寞的苦,你放心,阿娘已經(jīng)給我去提親了,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起圓房了,嘿嘿……你放心,我會好好地不長你的……”
水靈兒又羞又氣,低頭不語。
不過,看劉耀祖這副無賴的模樣,多半沒有聽見她自言自語,一顆芳心稍稍放了下來,不由自主地撫胸順氣。
劉耀祖最是喜歡這副小女兒嬌羞模樣,若不是方才爹娘又提起那該死的老神仙算卦之事,他恨不得立即就撲了上去,將水靈兒一口吃了。
劉耀祖忍著心中的躁動,說道:“靈兒,縱然不能圓房,你這玉蔥般的小手總該可以給我拉拉吧?”
說著,他那雙大手隔著窗戶就伸了進來。
水靈兒連忙后退兩步,低頭道:“妾身家境貧寒,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如今雖受劉家的恩惠,但也知道禮義廉恥。你我既然名分已定,妾身便不再做他想,待你成親之后,自當一切從了你??扇缃?,這樣偷偷摸摸的,傳揚出去,可如何是好?
還有,那老神仙所言定是極有道理的,若是不聽其言,怕是要遭天譴的。時辰不早了,你還是早些歇息吧?妾身……妾身也要睡了。”
劉耀祖一聽頓時大為不快,他也算是花叢中的老手,但是那些坊曲歡場中的女子遠不如水靈兒這樣的良家女子,她雖不懂得逢迎,但卻別有一種滋味。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這種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的感覺,對劉耀祖而言是一種煎熬。
劉耀祖也不是沒有去勾引過良家婦人,但他這些手段在水靈兒面前毫無用處,任憑他使盡手段,人家總是若即若離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種心癢難耐的感覺又令他十分的受用。
面對水靈兒的再次拒絕,劉耀祖卻有些惱火,老子沒霸王硬上弓就不錯了,竟是小手都不讓老子摸一下,簡直是太不將老子放在眼里,虧老子還想著讓你給老子做妾呢,阿娘果然說的沒錯,你最多也就是做個家妓而已。
劉耀祖最只是鄉(xiāng)間里吏之子,但自幼嬌生慣養(yǎng),他想要的東西,劉毛氏從來都是盡最大的努力去滿足。今日心頭火起,說什么也要拉一拉水靈兒的小手,一親芳澤解解渴才肯罷休。
月光下,水靈兒見劉耀祖面露兇狠猙獰之色,已知他心中所想,伸手便要去關窗,哪知道劉耀祖一伸手,那窗戶剛好將他的手夾住,這廝頓時發(fā)出殺豬般的一聲慘嚎。
水靈兒萬萬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心中早已經(jīng)慌亂無比。想去看劉耀祖的傷勢,但又怕他仍舊存了非禮的壞心思,可是若是不去管他,被劉毛氏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頓毒打。
劉耀祖捂著受傷的手指,怒聲道:“哼,你個小娘皮,給臉不要臉,你知不知道要是沒有我劉家,在十歲那年你就凍死餓死在路邊了,這些年你吃我家的,穿我家的,還不讓老子碰了。哼,就是一條狗,也知道向主人搖搖尾巴……”
聽著劉耀祖的破口大罵,越罵越難聽,水靈兒的淚水猶如珍珠斷線一般撲簌撲簌落下。
雖然數(shù)年前劉家救了她的性命,讓她有了一個棲身之所,但是這些年在劉家忍辱偷生,當真是過得牛馬一樣的生活。
臟活累活自然是不必說了,劉毛氏那悍婦對她動輒羞辱打罵,隨著她的身子漸漸地長開,還要時刻提防覬覦她美色的劉家父子。
可以說,她每天都在膽戰(zhàn)心驚中度過,不曾有一天的快樂時光。
“若是你再逼妾身,那妾身唯有……唯有以死明志了!”
劉耀祖見她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慌亂羞澀,漸漸變?yōu)閳砸銢Q絕,甚至用木簪抵住了粉頸,頓時憐香惜玉起來,忙求饒道:“好靈兒,好靈兒,都是我不好,我不再逼你便是,你且放下,放下……”
兩人正待僵持之時,劉毛氏已經(jīng)從正房披衣而出,方才兒子的一聲慘叫聽得真真切切,急忙出來察看,只見她臉頰潮紅,鬢發(fā)凌亂,裙腰沒有理順,繡花鞋也是趿拉著的。
“哎呦,我的兒啊,你的手沒事吧?”
劉耀祖的手只是被窗戶夾了一下而已,并無大礙,但在劉毛氏看來,卻是天大的事,她心疼不已,握著兒子的手吹來吹去。
“阿娘,我沒事……這事跟……”劉耀祖還想給水靈兒求情。
“閉嘴!什么沒事?”劉毛氏眼睛一瞪,將目光轉向了隔窗的水靈兒,張嘴便罵。
“哼,又是你這個狐媚子勾引我兒子!老娘不知道當年吃了什么迷魂藥,竟然將你這不知羞恥的小娼婦救了,別以為你在我們劉家時日長些,就存了給我兒做小的念想,我呸,做你的千秋大夢吧。想當年老娘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還怕收拾不了你這個賤婦么?”
此時,水靈兒已經(jīng)推開房門怯生生地走了出來,站定身形之后低頭叫了聲:“夫人?!?p> 劉毛氏也就是一個村長的老婆,跟夫人半點邊兒都不沾,偏偏她非要水靈兒這么叫她,以此滿足虛榮心。
水靈兒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落入了劉毛氏的眼中,便是擺明了給兒子看的,其目的自然是讓兒子為她求情,這無恥的小娼婦,當真是天生媚骨,就會勾引男人。
如此一想,頓時心頭火起,二話不說,從墻角拿起一根拇指粗細的小竹竿,三步并作兩步竄到了水靈兒的面前,抬手就抽了下去。
“啊……”
這種場面對水靈兒雖然猶如家常便飯一般,但那細細的竹竿抽來時,仍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嗖”地一聲響,竹竿抽在了手臂上,登時便是一道血痕,嫩柳枝兒似的身子攸地一顫,痛得她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卻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肯再發(fā)出聲音來。
然而,這并未換來劉毛氏的任何同情,她手中的細竹竿連連揮動,追著水靈兒不由分說便是一頓毒打,任劉耀祖從中阻攔也是無濟于事。
劉毛氏氣呼呼地對兒子說:“給老娘滾回去,老娘非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娼婦不可!”
“靈兒,你在阿娘面前認個錯兒便是,莫要……”劉耀祖雖然得母親的寵愛,但也著實對她十分的敬畏,此時見劉毛氏仿佛是動了真怒,不敢復再多言,只能是一步三趨的回房去。
劉毛氏見兒子對她百般回護,心中早就是醋浪滔天,怒道:“滾,趕緊給老娘滾回去!”
劉耀祖回房之后,劉毛氏更是肆無忌憚,打得水靈兒連連后退,這竹竿抽得一下緊似一下,每次抽在了身上,都疼得水靈兒渾身哆嗦。
“你說,是不是你這小娼婦勾引我兒?”
“是不是想通過這種手段獲得名分?”
“說,你說啊!”
水靈兒忍著痛,委屈地道:“靈兒從不曾有此心思……”
“哼,小娼婦,你還敢狡辯,還敢頂嘴?若不是你動了春心,勾引我兒,我兒如何會天天圍著你轉,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
水靈兒方辯解了一句,劉毛氏手中的竹竿又霍然打來,這一下竹竿末梢抽在了她的鎖骨上,頓時鉆心的疼痛傳遍了全身,疼得她身子蜷縮起來,抽泣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劉毛氏的一張臉全叫憤恨給扭曲了,她粗濁的喘著氣,雙眉高高豎起,語聲像毒箭一樣自齒縫中迸射出來。
“好呀,你這不要臉的小賤貨,浪蹄子,別以為有幾分姿色便到處賣弄,老娘自小養(yǎng)你,不料你養(yǎng)成了蛇蝎心腸,反過來算計我兒?好個無情無義的小畜生,天打雷劈的臭丫頭!你若是再敢躲,看老娘今日不打死你……”
劉耀祖隔著窗戶往外看著,被劉毛氏瞥眼瞅見之后罵得更狠了,細竹竿沒頭沒臉地照著水靈兒身上霍霍抽個不停。
水靈兒從被撿回來之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知道自己越是逃跑反抗越是被打得厲害,因而只是蹲在地上護住頭臉等周身要害之處,嚶嚶哭泣。
如此又狠狠地抽了二十多下,劉毛氏的怒火發(fā)泄的差不多了,也累了,方才罷手,她左手叉腰,雙眼兇光四射,右手握著竹竿點指著水靈兒。
“老娘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別以為有點姿色、又會發(fā)騷就能在我劉家占有一席之地。老娘我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你就死了那份心!呸……家里的衣衫明早老娘起來之前一件件地都要洗好,還有,罰你明天不準吃飯,給我滾回去!”
直到看到著水靈兒低聲啜泣著回到了小茅屋中,劉毛氏這才將細竹竿狠狠地朝著地上一擲,扭著腰肢回房。
小茅屋中并沒有點燈,水靈兒嬌弱的身子慢慢蜷縮在黑漆漆的角落里。
那里有一張小小的木塌上,她坐在木榻上抱著雙膝,螓首埋在兩腿之間,身體遍體鱗傷,火辣辣的痛感從各個傷口處傳來,心卻是冰冷冰冷的,猶如赤身裸體地站在寒冬的狂風里。
那種感覺,幾乎麻木了,什么也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