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躺平
“所以你就答應(yīng)了？”
“他們直接找的我爸，說的很誠懇?！?p> “那你是干什么的？除了他們就沒人接手了嗎？”
“他們價格給的公道，而且正好把少相甘羅的項目接過去了?！?p> “好……就很棒！”
“韓錯??！我也沒辦法啊！”
“你隨意，你們老板都躺平了我們職員能說什么？”
“什么叫躺平？！正常的商業(yè)……”
“你不知道彗星傳媒把我們頂了？！你賣誰也別賣他們??！”
“我沒法做主……”
“那你就別在阜洋說的那么熱血還讓我和林璇做什么努力！”
“喂！你夠了??！你們最后不也沒成功嗎？！還說我？！”
“我們?yōu)樯稕]成功？！不還是主編自己得罪客戶嗎？！”
“你別說我媽??！”
“我誰都不說！我們沒搶回來客戶我們認，但你結(jié)業(yè)都把家底給搶我們客戶的彗星傳媒！我真是沒看懂！”
“我不是說了……”
“你什么都不用說，不講我付出什么。林璇家里不比你家差，人家為了挽回客戶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嗎？！”
“其實宋經(jīng)理……”
“你是不是個男人？！你親媽惹事拆臺！你親爹你做不了主，你說話份量還不如宋經(jīng)理，那你還干什么干？！”
“你說誰不是男人！！”
“我說你?。。 ?p> “你是男人？！你特么就知道懟懟懟！從部長到經(jīng)紀人到客戶，現(xiàn)在老板你也懟！除了懟人你還會什么？！”
“你是老板嗎？有什么都說了不算的老板嗎？！”
“那也比你強！出了幾趟差抖起來了。覺得自己是精英了你？！”
“我不是，那你們還什么事都找我去做？”
“……”
“沒事我出去了！”
“韓錯。終歸大家都沒做成是吧？誰也別怨誰，理解一下！！”
“我說了，你們隨便。反正買賣是你們家的?！?p> “你別走……韓錯！！”
砰地一聲，門推開又關(guān)上，韓錯走出來卻下意識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看著他。停頓一下，韓錯面容平靜邁步朝著編劇組走過去。
顯然要么是門沒關(guān)嚴，要么就是外面突然很安靜，要么就是兩者兼有。以至于韓錯和趙杉何的對話外面也大致聽清了。只是具體沒太聽懂，但也明白這是懟起來了。
韓錯都懶得看此刻整體公司的員工氛圍就是軍心動搖隨時都會散伙的感覺，可最終這關(guān)韓錯什么事？
“韓哥……”
林璇開口，韓錯卻拎著放在那還沒打開的包，對著金秋：“金組長，宋經(jīng)理說給我和林璇放幾天假休息一下?！?p> “哦……好?！?p> 金秋愣住，隨即猶豫片刻看看他：“你們……”
“林璇沒和你們說嗎？”
韓錯看著周圍孔祥林和李玉秋，對著金秋：“你們也該知道我們出差的經(jīng)過了?！?p> “我們當然知道?！?p> 金秋無奈：“不過沒想到這么復雜。而且其他人……”
指指外面，本來編劇組就在最里面，此刻看過去就好像正好被包圍在角落，偶爾竊竊私語然后指指點點對著這邊。
韓錯不在意背著包：“我和他們又不熟，別說他們失業(yè)不關(guān)我事，就是我弄的我也沒什么愧疚的。”
邁步要走，路過林璇敲敲她桌子：“還不走啊？留這干什么？”
林璇也下意識收拾東西跟著一起：“去哪啊韓哥？”
韓錯和林璇一起離開公司走出門口：“兜風。”
幾人面面相覷，孔祥林嘆口氣：“這事說來也不怪他倆，都知道是嫂子把客戶得罪了，結(jié)果他們不出面卻讓韓錯和林璇去挽回?！?p> 李玉秋也開口：“不明真相的會覺得就是他倆讓公司結(jié)業(yè)的。畢竟他倆也是編劇組的，還是負責少相甘羅項目。”
金秋嗔怪：“那意思我也得負責唄？”
兩人都笑，只是李玉秋看著空蕩蕩的編劇組，對著金秋：“走了兩個，又走了兩個，編劇組快沒人了?！?p> 金秋支著下巴愁眉不展：“我們仨也快了?！?p> 孔祥林思索：“公司真要結(jié)業(yè)嗎？那我們怎么辦啊？”
金秋開口：“還有進行的項目的，不可能就這么中斷，估計會被誰買過去?！?p> 看著兩人：“你倆放心。尤其李玉秋雖然沒轉(zhuǎn)正，但是《星座寶貝》的項目一直是你在主抓，而孔祥林是正式員工，應(yīng)該也有安置?！?p> 這么一說兩人稍微放了點心，不過具體如何如今高層比如老板甚至宋經(jīng)理還都沒有告知。都是大家聽到了本來就沒多嚴密的風聲胡亂猜測的，隨后宋經(jīng)理招呼所有目前還在公司的部門負責人都進了會議室開會?？上Ы鹎镆蚕肴?，但只有張盛有資格。偏偏張盛又不在，只能等其他部門開完會之后她再去打聽吧。
“……”
車上，韓錯肯定副駕駛，開著車窗手夾著煙，吹沒了也沒吸幾口，就這么看著窗外發(fā)呆，好像真的就是兜風。
林璇車速沒那么快，偶爾看著韓錯，想問什么，最后也沒問出口。
直到……
“公司可能會部分拆賣?！?p> 韓錯將煙頭掐滅揣進兜里。
林璇恩了一聲：“我也聽說了。”
韓錯看著她側(cè)臉：“那你知道要賣給誰嗎？”
林璇皺眉搖頭：“不知道……賣給誰？”
韓錯彎起嘴角：“彗星傳媒?！?p> “你說什么？！”
林璇瞪大眼睛很是激動，韓錯無奈指著前面：“看車。”
林璇死死咬著嘴唇，感覺呼吸都有點粗重。在前面路口拐個彎，靠在路邊熄火拉住手剎看著韓錯：“是真的嗎韓哥？”
韓錯又點燃一支煙，這次沒有風自然就是自己吸，吐出一口煙到車窗外：“說是蘇慶一已經(jīng)在我們走之后和對方簽約了。就在昨天下午咱倆可能還在車上，他已經(jīng)主動打電話給趙總致歉講明這個項目的事。不是他搶我們項目，是項總選擇他們?！?p> “明明就是……”
林璇激動，韓錯伸手：“別激動?！?p> 林璇憋悶低頭，韓錯繼續(xù)：“然后也聽說趙總要結(jié)業(yè)，蘇慶一一邊抱歉的同時，一邊表示愿意接收新銳影視的全部項目?！?p> “他想得美！”
林璇嗤笑：“和我們公司的人里應(yīng)外合搶我們的項目，現(xiàn)在得了便宜賣乖還想把公司吞了？！”
韓錯笑：“人家沒吞，你全給人家人家還不要呢。全部項目接收，然后部分正式員工……說白了就是看好什么買什么，不看好的不要?！?p> 林璇不明白：“趙總就答應(yīng)了？還有小趙總沒和趙總說是彗星傳媒聯(lián)合公司的內(nèi)奸才把項目頂?shù)舻?？?p> 韓錯搖頭彈彈煙灰：“說了，有用嗎？得罪人的確是嫂子得罪的，和有沒有內(nèi)奸沒有因果關(guān)系，而且我們也是猜測沒有證據(jù)。人家彗星傳媒就說是項總找的，趙總也沒二話。里面有個關(guān)鍵……”
韓錯看著林璇：“人家蘇慶一可不像對咱倆似的冷嘲熱諷，實際上他好像也沒有。都是項總對你我發(fā)脾氣，反倒是你直接攔著人家不讓簽約鬧了笑話，但這人家也沒說什么。一邊給趙總賠不是，一邊表示如果真的結(jié)業(yè)愿意施以援手……”
“施以援手？”
林璇開口：“得便宜賣乖？”
韓錯沉默許久，嘆口氣：“是真的施以援手，至少表面上看沒有任何能挑出毛病的地方。既然結(jié)業(yè)，那肯定能賣的都賣，不然砸手里也是事。其他項目比如星座寶貝也是有甲方的，你之前收人錢，按照合同該制作的劇集哪怕結(jié)業(yè)也要完成。圈內(nèi)同行就算有想收的也等你臨近萬不得已的時候過來收，那樣價格可以壓到最低?，F(xiàn)在彗星傳媒主動找過來，而且按照市場價去接收，等于是讓新銳影視在賣產(chǎn)業(yè)上少吃很多虧，趙總反而還要感謝人家?！?p> “這什么事??？！”
林璇抱怨：“那我們忙活這么一陣算什么？！”
韓錯笑，看著林璇：“算我們賤，早說了人家老板老板娘和太子爺?shù)氖?，我們小職員盡力就好?！?p> 看看窗外，韓錯開口：“這次該輪到怪我了，還逞強要做好項目內(nèi)容，還讓你受委屈，最后落得這樣的結(jié)果。公司好像都把結(jié)業(yè)算在我頭上，仿佛是我沒有挽回好客戶，不知道怎么就把我懟客戶的事傳回來，也不管之前的事了?！?p> 林璇看看韓錯，低頭開口：“真沒意思?！?p> 突然手機響起，拿起一看，居然是趙杉何。
林璇示意韓錯，韓錯沒理會，林璇接通。
“喂？小趙總？”
那邊說什么，林璇開口：“我沒什么受委屈的，就是最終還是沒有成功，有點遺憾。”
那邊又說話，林璇看看韓錯：“韓哥，他……”
韓錯直接開門，踩滅煙頭連帶兜里的一起丟進垃圾桶，隨后坐在路旁的一個臺階上重新點燃一支煙吸著，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林璇一頓，客氣開口：“韓哥去買煙了?！?p> 那邊說著什么，林璇低頭：“小趙總，你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意義了。畢竟韓哥也說過，這不是柯南不是刑偵片，沒有什么根據(jù)線索抽絲剝繭然后破案的結(jié)局。現(xiàn)在這樣彗星傳媒和趙總都談妥了，那些事估計也就是要都放下了吧?！?p> 那邊又說了一陣，林璇看看窗外：“韓哥還沒……”
停頓一下，林璇開口：“他啊?；蛟S是……”
皺眉不高興：“小趙總，不管誰傳來的消息。公司上下憑什么覺得是韓哥最后搞砸項目導致公司結(jié)業(yè)？再說本來是我先去的，要怪也是怪我，他憑什么背鍋？”
那邊說話，林璇聽了一陣，呼出一口氣：“那你盡力就好，反正既然結(jié)業(yè)新銳影視也就不在了，我倆是怎么都不可能去彗星傳媒的。估計人家也不會要。”
那邊又說什么，林璇看看韓錯：“我知道了，等他回來我告訴他?！?p> 又聊了幾句掛斷，林璇收起手機，開門下車，坐在韓錯身邊。
他吸煙，她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