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么？”

　　“說什么黑暗什么光明之類的東西”

　　“什么？那是什么？”

　　“大概的意思是說吧，你在黑暗中掙扎的時候，尋求著光明的時候，假若你被黑暗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不正好說明你自己就是光明嗎？”

　　“你這樣說是想安慰我嗎？”

　　“也沒有啦，不全是吧，總之，你還好吧”

　　“沒有。。?！?p>　　“我在黑暗中沒有感到不適?！?p>　　“咳（hai），我就是不太懂你們思考的方式”鳥說，

　　“也許你自己也來水里睡個幾晚就學會了”

　　“那還是算了吧，又濕又冷的，還得花時間曬干羽毛，”鳥說著還梳了一下自己的翅膀，“萬一天氣不好，也太糟了?！?p>　　“也沒那么糟，我都睡了好多年了”

　　“那是你沒有我這么漂亮的羽毛，你要是有，也會時時記著不要弄濕了它的”

　　對這話里的炫耀我已經(jīng)無動于衷了，鳥就是得意他兩只漂亮的翅膀，藍色的，也許是深藍吧，后面還長出了絨毛，飛翔的時候還會特意給我劃出各種好看的線條。

　　“最近都沒有看到貓？”鳥問。

　　。。。

　　“恩”

　　“多久沒來了？”

　　“我沒有見她?！?p>　　鳥又搖了搖頭“她還在等你嗎？”

　　“我也不知道，”

　　“沒去那里看過？”

　　“沒有，。。。不敢去”

　　“怕她還在等你？”

　　“嗯。。。也怕她不再等我”

　　鳥所說的那里，是溪流的一個拐角，貓曾和我約定，若是來找我，便帶一根榕樹枝來放在那

　　第二天清晨我便會在那里等她，離開時又帶走，所以那根樹枝也是被來來回回用了許多次。

　　上次看到那根榕樹枝，已經(jīng)是月許前了，那天后面的清晨，我沒有去到約定的那個拐角

　　我不知道樹枝是否還在那，也不知道她是否還在那，又或者，她離開時不再帶走那根樹枝了。

　　“就快要冬天了”鳥說，

　　“是啊”我早已察覺到，從鳥漸漸長出的絨毛，我知道他又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會在這里嗎？”鳥問我，

　　“大概吧，不在這里又能去哪，回以前那個更寒冷的地方嗎?！?p>　　“快要冬天了?！兵B又重復了一遍，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他要離開了，但也提醒了我一些別的事，

　　“你去吧，明年再回來?！?p>　　“你真不想知道貓怎么樣了嗎？我可以幫你去看的?！兵B還想再說點什么，

　　“不用了，你去她也會知道是我在關(guān)注的。”

　　“那好吧，”鳥終于決定離開了，便張開了他的翅膀，

　　“如果，”

　　“什么？”鳥回頭看我，

　　“如果你剛好路過那里的話，幫我看看樹枝還在不在那吧。”

　　“那大概我待會剛好要路過了”鳥說“馬上就回來”

　　“不用現(xiàn)在，等你明年回來再告訴我答案吧。”

　　“還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啊”鳥說，然后飛了起來，“那就明年再見吧?！?p>　　“假如明年我還在這里的話?！钡@句話鳥是聽不見了，他已經(jīng)飛得足夠遠，

　　“再見”我說，

　　我對鳥說，又或者，是對別的什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