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何人?”
烏洛聽著四周連綿不絕的跪拜聲,臉皮抽搐了一下,眼前這位黑袍男子,看似隨意的出手,竟直接傷了他的靈侍厚甲蛛。
要知道,厚甲蛛的黑甲堅(jiān)硬無比,稱之為刀槍不入也不為過,一般妖獸見到根本奈何不了,這也是烏洛能在大荒呼風(fēng)喚雨多年的原因。
之后,烏洛又聽到此人是石拓邀請入城,心中愈發(fā)覺得不妙。
此時(shí)他站在厚甲蛛的身腹下,望著蛛腿上不斷滲出的墨綠色血液,早已陰云密布的臉上,顯得更加陰沉。
“你覺得我是什么人?”姬寧望著烏洛淡淡開口。
“哼!閣下未免太過狂妄,老夫沒有心情和你打啞謎!想必閣下也不可能是這城內(nèi)之人,如果也是為了食物,老夫倒可以做主,分閣下一份。”烏洛按捺住內(nèi)心的不快,對著姬寧冷冷說道。
“我不是,也不需要。”姬寧還是如之前那般語氣平淡。
烏洛聞言,皺了皺眉,道:“那閣下到底想做什么,又為何傷我靈侍?”
“哦,就是看不慣,你忙你的,只要不傷人就行!”姬寧一本正經(jīng)道,只是聽在所有人的耳中,都能感受到語氣中滿滿的不屑。
“你……”
烏洛大怒,這位黑袍男子分明就是無端找事,不傷人自己如何逼問食物下落,深吸一口氣,烏洛再次開口,道:“閣下未免管的太寬了,想必這些賤民并非閣下的部族之人,死便死了,何須閣下如此勞心勞力地護(hù)著!”
“不是自己的部族之人,便可隨意殘殺?”
姬寧臉色漸冷,他扭頭瞥了眼躺在血泊中的佝僂老者,似突然明白了大荒的生存法則,道:“我倒是要謝謝你讓我又看懂了些事,只是……它們在我眼中就是個(gè)狗屁!”
“哼!莫逞口舌之快,假如閣下執(zhí)意如此,那么……”
烏洛不怒反笑,向著姬寧跨出一步,身上的靈壓向著四周一陣激蕩擴(kuò)散,殺意頓時(shí)沖天而起。
姬寧見狀,不甘示弱地向前踏出一步,黑袍遮擋下的眼眸中,透出一縷殺意,道:“來吧!”
只見烏洛雙手一合,瞬間在身體周圍凝化出一個(gè)淡黑色的靈氣罩,將自己護(hù)在了里面,之后大吼一聲:“狂暴!”
話音剛落,體型巨大的厚甲蛛身體猛地一顫,外甲之上竟然泛起陣陣紅光,然后比之前快了不止十倍的速度,沖向姬寧,一根根蛛腿仿若奪命的鐮刀,向著姬寧的腦袋削了過來。
姬寧冷哼一聲,身體輕飄飄地向后退去,他一揮手,手中飛射出一連串冰刃,擊打在帶著紅芒的蛛腿上。
“鐺鐺鐺……”
轟鳴聲不斷地從廣場上響起,原本輕易便被冰刃擊傷的厚甲蛛,此時(shí)竟絲毫不懼射來的冰刃,每當(dāng)冰刃撞在它身上,總會有一陣紅光閃過,將冰刃巨大的沖擊力抵消。
緊盯戰(zhàn)場的烏洛見狀,心中總算松了口氣,看來這黑袍人的攻擊,也沒見得多么凌厲,厚甲蛛根本無懼,剛才只是無意間被他偷襲成功罷了!
另一側(cè),姬寧見無法破開厚甲蛛的護(hù)甲,心中也是一愣,不過倒沒有想太多,假如這些靈侍如此容易便被自己斬殺,又如何成就牧靈人的赫赫威名!
他腳下生風(fēng),不斷地躲閃著蛛腿的攻擊,如一只靈巧的貓,游走在厚甲蛛的四周,不時(shí)從指尖彈出一道道冰刃,惹得巨大的蜘蛛,嘶吼不已。
“要我出手不?”姬寧腦海中,傳來吞天寒蟾的聲音。
“不用,已經(jīng)好幾日沒和妖獸戰(zhàn)斗了,還是一只成為靈侍的妖獸,讓我練練手!”姬寧已經(jīng)學(xué)會如何與吞天傳音。
“就會使一記冰刃,什么好練的……”吞天寒蟾嘀咕道。
“呃,那我喊你后你再出來!”
“行吧!”吞天滿不在乎地道。
戰(zhàn)斗繼續(xù),隨著場面越發(fā)激烈,烏洛眼中的愕然之色愈濃,他想不通為何同為牧靈人,這位黑袍人竟會如此之強(qiáng),他甚至還沒有放出靈侍……
“速戰(zhàn)速決!”烏洛對著厚甲蛛吼道,“狂暴”時(shí)間有限,自然不可打持久戰(zhàn)。
聞言,厚甲蛛躲過姬寧一道冰刃后,身子向著旁邊一躍,停在了廣場上,它陰冷地望著姬寧,幾對復(fù)眼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嗜血之色。
下一刻,厚甲蛛突然張大口器,“嗖!”的一聲,一道白影向著姬寧暴射而去。
姬寧微微一皺眉,他自然知道這道白影,便是之前困住眾人的蛛網(wǎng),如果被纏住,必然極為麻煩。
他手中急忙再次凝結(jié)出幾道冰刃,對著白影就是一陣猛烈射擊,但厚甲蛛吐出蛛網(wǎng)后,嘴中不停,竟又吐出五道紅芒,一道比一道犀利,聲勢浩大,呼嘯著向著姬寧的腦袋和四肢斬去。
這才是厚甲蛛一直捏在手里的后手,似要打姬寧一個(gè)措手不及,紅芒乃是它狂暴后的靈力所化,威力極為強(qiáng)大!
“吞天!”
千鈞一發(fā)之際,空中突然竄出一只青色的巨大蛤蟆,只見它將手掌橫在了姬寧和厚甲蛛的中間,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擋住了那五道看似極為強(qiáng)大的紅芒。
而后蛤蟆身子一閃,一晃而逝,消失在眾人視野內(nèi),再一次出現(xiàn)時(shí),已經(jīng)居高臨下地站在厚甲蛛的腹背上。
“轟!”
塵土四濺,厚甲蛛龐大的身體,似承受不住吞天的重量,硬生生被壓在了地上,它八根蛛腿瘋狂地刺入地面,想要試著撐起身子,卻無論如何都難以站起。
似是被身下的“小東西”弄得煩了,吞天抬起右掌,重重拍在了厚甲蛛的腦袋上,一聲悲鳴,厚甲蛛頓時(shí)縮起蛛腿,癱在了地上,而后再也沒了聲息……
“噗……”
不遠(yuǎn)處,烏洛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原本護(hù)著他的那個(gè)淡黑色罩子頓時(shí)消失,他呆呆地望著一動不動的厚甲蛛,似無法接受這個(gè)現(xiàn)實(shí),眼中充滿恍惚之色……
“它……它死了……哈……哈哈……”
烏洛突然大笑起來,他猛地站起,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向著姬寧沖來:“你該死!你該死啊!”
“嗤……”
突然,一把白晃晃的骨刀,從老人背后插了進(jìn)去,而后又狠狠地拔了出來。
烏洛扭頭,瞪眼望著身后手握大刀的男子,張了張嘴,緩緩倒下……
動手的自然便是骨刀男,他冰冷地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烏洛,然后轉(zhuǎn)身,雙膝跪地,對著姬寧遙遙一拜:“謝……大人!”
不待姬寧開口,骨刀男重新站起,默默走到駝背老者的尸首旁,而后抱起老者,滿臉落寞地向著廣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