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深入核心
“我就知道你會來?！?p> 羅正宇坐在桌子對面，眼睛笑成一條線。
“我來，是想看一件東西?！绷帜瑯O力壓抑內(nèi)心的緊張，好不讓自己在商業(yè)精英面前露怯。
“想看什么？”羅正宇儒雅的問。
“我想看，那具讓你們發(fā)現(xiàn)穿越奧秘的……貓尸。”林默握緊了藏在桌子底下的拳頭。
羅正宇的笑容瞬間消散，他沉默了大約五秒鐘，其間凝視著林默的眼睛，似乎向直接鉆進他的腦子里，探明他提及這樣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的原因。
“你養(yǎng)貓嗎？或者是愛貓人士？”羅正宇再次開口。
林默搖了搖頭：“一般，談不上愛。我其實還對貓毛過敏?！?p> 羅正宇又笑了，他靠向椅背，隨手一個響指，通體純白的機器人立刻送來了兩個水晶酒杯，里面的威士忌酒漿隨著玻璃冰球靜靜旋轉(zhuǎn)。
“來一杯嗎？”他問對面的林默。在得到否定的答復后，科技精英將兩杯折成一杯，隨即豪飲了一口，恢復了平靜。
這一系列動作讓林默感到，他的問題切中要害。
“那為什么突然要看貓尸？”羅正宇凝視著玻璃杯問到。
“為了王晊！”這次換林默的眼睛死死盯著羅正宇，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從他的眼神中探出，一把攥扭住了科技下頜。
“你沒有告訴我穿越的方法，但是如果你們連還原記憶都需要消耗宿主遺物，那么穿越到宿主身體上，就更要損耗遺物，而且損耗一定會遠高于記憶還原，對嗎？”
不知不覺間，林默的拳頭捶到了桌子上，震蕩著威士忌酒漿搖曳而出。
羅正宇輕輕抹去桌子上的酒液，表情似在思考，似在抉擇。
“回答我！”林默提高了嗓門?！皩嶒炇遣皇菚p害文物？！”
羅正宇鼻翼中呼出酒氣?！拔揖驼f，你能與系統(tǒng)配適，絕對不是一般人。沒等我說便能推測出千機系統(tǒng)的運行邏輯……人才?！?p> 他起身振袖，簡單調(diào)試了下腕間的智能手表，一具動物骨骼的全息投影便出現(xiàn)在二人之間。
“你說的大致沒錯，穿越的過程的確會損害遺物?；蛘哒f，遺物本身就是千機實驗的……燃料?！?p> “燃料？??！”林默瞪大了眼睛。
“吁吁，冷靜，不用正義的像黑貓警長一樣?！绷_正宇接著說道?！皩嶋H上，除了開始的那只貓，后續(xù)我們還以其他動物，當然是自然死亡的動物作為實驗對象，發(fā)現(xiàn)當我們的研究人員穿越到動物過去時，現(xiàn)實中的遺骨便會在系統(tǒng)設(shè)備中化為灰燼。從頭到尾，遺骨燃盡的比例與穿越經(jīng)歷占宿主壽命的比例相同……”
全息投影中，貓的骨骼從頭部開始消失，然后在只剩半個頭骨的時候，貓的四肢又開始消散，最后的最后，原本完整的骸骨只剩下殘缺不全的殘肢。
“你是說，穿越經(jīng)歷他的一生，然后王晊的遺骨就會化為灰燼？！”
面對羅正宇的點頭，林默噌的一聲站起身：“破壞文物，你們不是在研究，而是在犯罪！”
林默太過激動的表現(xiàn)引來了保安，十幾個彪形大漢破門而入，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沒你們事?！绷_正宇擺手轟走了保安，同時安撫林默道：“我的黑貓警長，你這腦子怎么時好時不好？首先，哪個實驗不需要樣本？就是普通的碳14測算法也需要剖取文物原樣，按照這個標準誰不是破壞文物？”
“狡辯！”林默毫不退讓?！半y道你們只讓我穿越5分鐘嗎？”
“你聽我接著說?！绷_正宇抿了口酒，接著說道：“是，我們不可能只穿越五分鐘，可是讓你穿越王晊的一輩子又有什么用？難道我很關(guān)心他是不是正妻所生，小時候有沒有被兄弟們欺凌？沒人要你經(jīng)歷他一生。對，你知道王晊活了多大歲數(shù)嗎？”
這一問，林默突然有些懵。
“二十五！根據(jù)我們測算，他死時根本沒有超過二十五歲。所以我們可以猜測，玄武門之變后不久，王晊就被殺了。”
“被殺了？”
“對啊，被殺了。你肯定查過史料，為什么王晊的名字只出現(xiàn)在玄武門之變前那一夜，而之后無論是恩賞還是貶謫，都沒有記載？尸骨雖然沒有明顯傷痕，但太子率更丞難道能是十幾歲的小孩擔任的職務(wù)嗎？！”
“所以……”羅正宇的話就像是一杯冰酒，將林默滿腔的正義之火漸漸澆滅。
“我們只要選取他右腳的一小部分指骨，一定能讓你穿越到玄武門之變的時間，即便錯過，也是在貞觀初年。如果王晊能活到貞觀初年，那么他八成也會像常何一樣受到封賞，而武德九年的親歷者也大多健在，你一樣能探明當年的真相?！?p> “只是腳骨？”林默有些動搖。
“對啊，還只是犧牲一小部分，其他部分根本不會放進設(shè)備中，不然不就成了一次性實驗嗎？一點腳骨，換來玄武門之變的真相，難道不值得嗎？你放心，我們會提前做出復原樣品，這樣不會影響以后對他骸骨的研究?！?p> 一點腳骨，換來玄武門之變的歷史真相。而且王晊只是小吏，根本不是李世民或者其他歷史關(guān)鍵人物……
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交易吧。林默想著，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羅正宇知道，這個目前唯一配適的實驗者已經(jīng)徹底同意了實驗。他又是一個響指，這次機器人端來一個藍色文件夾，還有一只名貴的萬寶龍鋼筆。
“這是保險協(xié)議，擔保你在試驗期間一切傷亡意外，無論成因，都會由觀復科技賠償。如果發(fā)生了千億分之一的意外，我是說千億分之一，遠比你走在馬路上出車禍或者吃面噎死要小的幾率，你死了，會有一筆巨款當天打到你父母的賬戶上，他們憑此下半生衣食無憂，遠比你寫小說掙得多……”
“錢不能讓他們忘了我?！绷帜⒅贤f道。
“他們不用忘了你。只要他們需要，我們會將你做成游戲主體陪伴他們……哎呀，我都跟你說了，這是千億分之一的幾率。再說你只是穿越過去重現(xiàn)歷史，史書的安排你都知道，哪會有什么危險？”
林默猛然瞪大了眼睛?！皩α?，你還沒告訴我千機工程到底如何運作？我如何穿越？穿越世界里如果死亡，又會不會影響現(xiàn)實？”
羅正宇指著合同說道：“你問的是核心機密。合同上有保密條款，只有你簽了字，我才能帶你了解更加深入的細節(jié)。你放心，合同里有些，進入設(shè)備前，你隨時有拒絕的權(quán)力?！?p> 林默仔細掃視了合同里的每一個字，確認自己在簽字后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守秘密，隨時有權(quán)拒絕進入實驗設(shè)備。
他的指節(jié)在桌子上重重敲擊了三下，這是他重要決定的標志。然后，他在合同頁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默，恭喜你，正式加入‘千機工程’。我下面帶你去看實驗室的核心設(shè)備?！?p> “上次不是看過了？轉(zhuǎn)著王晊骸骨的玻璃棺槨……”
羅正宇搖搖頭：“隨我來吧?！?p> 這次，他按下了前往地下10層的超速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