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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十 皆惡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3396 2022-04-05 11:29:51

  梅豐早已在“粉紅嬌”徹底暴露時被抓到了行宮,審問數(shù)日,自知劫數(shù),于是將這些年的臟水全潑給劉挽,自己倒是撇得一干二凈。甚至言明是劉挽主動跟他搭上線,而有了藥粉在手更是無法無天,當然這都是不為人查出的暗地里進行的。

  先不說圍馬林她在張姮的藥鍋里下的,單單就是被她惡整害慘的女子也有四個。這其中最叫人驚駭?shù)某俗瓋海€牽涉一名姓曾的官宦女子,正是曾禮早已亡故的女兒。她因生得嬌艷人見人愛,所以少不得在學府被人拿來與劉挽比較,也因此讓劉挽的嫉恨日漸升騰。那年花朝節(jié),她見曾倩獨自一人賞花便惡心起,假意示好給曾倩修補胭脂,可實際上將摻有“粉紅嬌”的胭脂給她撲上,如此害她心性大變,惹出了大禍。

  可事發(fā)時無人目擊,劉挽命人將其扔到遠處滅跡,自持侯府高位,待這事過了風頭就完全不放在心上,還于人前拍手稱快詛咒這曾家活該。

  梅豐知道后很是害怕,可被劉挽威脅若敢將事情透露,就依污蔑之罪抄家問斬,所以不得不繼續(xù)聽命。

  殿內(nèi)氣氛凝固,人人都對劉挽怒目而視,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她竟仗著家勢作奸犯科,讓這樁人命案現(xiàn)在才昭雪。

  張姮卻冷笑將曾倩的驗尸報告丟到梅豐的臉上:“這胭脂是你配的,可出事你卻渾然不知,這套說辭若不深究,還真能叫你蒙混過去。你還是好好看看吧,看看曾氏究竟是怎么死的再找借口?!?p>  梅豐嚇得冷汗淋淋,可抵死不認。

  張姮又道:“經(jīng)查,曾氏致死的主因,是脖頸處被人扼住窒息而亡,你認為劉挽一介女流能將她掐死嗎?若沒記錯的話,那時劉三小姐年齡尚幼,或許會出于妒忌將那‘粉紅嬌’故意給對方出丑。但那藥也只限于將人秉性轉(zhuǎn)變,在狂熱之下難道她還能放任自己被害?若是這樣,那梅公子你不防將胭脂擦上給本宮看看,看看你面對生死,是不是也能任人擺布!”

  “殿下?!殿下饒命??!”梅豐嚇得連連求饒,這時小哲子捧著個托盤進來道:“殿下,奴才已將鶴金堂搜查,在梅公子的房里發(fā)現(xiàn)了很多古怪的藥材,經(jīng)梅老板辨認,可制成一味催動人欲的下流藥?!?p>  梅豐自認做事向來謹慎,很多劉挽要求辦的,都另尋別處辦理,怎么可能在家里留下蛛絲馬跡,看向哭哭啼啼的劉挽,立時怒道:“你!是你害我!你敢往我房里放那些東西!你們劉家竟敢過河拆橋,當真歹毒啊你們!殿下!殿下,小的招,小的全招,都是這個劉挽教唆小人害人的,那些個丫鬟還有曾氏都是她讓我去害的,都是她!”

  “你胡說!你敢污蔑本小姐!你敢栽贓我們東武侯府!明明是你好色,是你覬覦那女子的美色,她不從你就叫我拿你配的胭脂給她,是你讓她變成淫婦的,都是你!”劉挽氣得竟不打自招。

  梅豐被指認出反而將罪責推了回去:“不是我!是你嫉妒她!是你天天咒罵她,然后威脅我給你做這藥。是你當時捂著她嘴不讓她喊,也是你讓我滅她口的,我不從你就用東武侯威脅我家!”

  兩人相互指責,相互扣的罪名也越來越大,事已至此,連審都不必審了。曾倩的死,就是兩人狼狽為奸的結(jié)果,事后怕人追究,便一起將尸體扔至郊外地洞。

  此時曾禮從外面沖進來,他早在殿外等候,自是將兩人的丑事盡收耳底,上來就抓劉挽的頭發(fā)吼:“是你!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女兒??!你個賤人!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殺了你們——!”

  岳氏被人抓著只能眼睜睜看著劉挽被人摧殘折辱,連帶梅豐也被打得不成人形。

  張姮見狀諷刺道:“岳氏,為母之心愛子情切,那這位老父親的心傷,你一定也能感同身受吧。不知道你們劉家團聚的時候,可有想想被你們禍害之人的苦楚?”

  此時,劉挽再不敢狂妄,努力爬到張姮哭求:“殿下救我!求你饒了我!我要被打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

  張姮怒道:“你不想死?難道被你害死的人就想嗎?!劉挽啊劉挽,事已至此你怎么還有臉哭呢?而且竟連一點悔悟都沒有?你真是無藥可救了?!?p>  劉挽又大喊父親救命,劉顯雖知一切已無挽回余地,可還是懇求道:“殿下!臣自知罪孽滔天縱子行兇不敢狡辯。但,但請您念在老臣家族世代為國效力,臣也年事已高的份上,請您高抬貴手。而且,而且也沒有公主,代,代皇上降臣爵位的,還請殿下顧及朝廷法度,臣......”

  張姮一把揮開劉挽坐回主位道:“對!你說得對極了!本宮是無權(quán)褫奪臣子的爵位??墒?,皇上卻恩準本宮有先斬后奏的權(quán)利啊?!?p>  殿內(nèi)跪到的一眾人立時震得魂飛魄散,劉顯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只聽張姮怒聲質(zhì)問:“曲符府丞人呢?!”

  府丞忙哆哆嗦嗦進殿跪聽諭令,張姮道:“東武侯劉家,惡貫滿盈,蔑視皇恩,將御賜之物隨意扔棄實在膽大妄為。且自本宮入城起,沖撞鑾駕,幾經(jīng)降罪仍不知悔改,如今更慫恿其女行刺,實在膽大包天!今日本宮代行天子圣諭,判處東武侯立斬,家眷岳氏與之同惡相濟,殘殺無辜,其女劉翕劉挽也罪大惡極,一并判處斬刑立即執(zhí)行!”

  “是!”府丞不敢忤逆,又聽張姮疾言厲色:“梅豐助紂為虐,判斬刑。聽命岳家行事者也判斬刑,牢獄內(nèi)參與劉氏行刺的同黨同判斬刑。丫鬟篆兒因其受迫害,功底相過,往日種種不予追究。另外劉氏次女劉窈,雖未曾參與不軌,但遺失御物罪責難逃,今日起除去劉氏族譜貶為庶人。令曲符城衛(wèi),將侯府和鶴金堂抄沒,資產(chǎn)全部充公,一干人等皆論罪定刑。至于涉及牽連的其他人,待你日后審理清楚,再交由本宮定刑吧。”

  劉顯和岳氏想求饒,可早已被侍衛(wèi)拖出了行宮,跟著劉翕劉挽還有梅豐,戲子,三個兇犯,一并帶到了刑場,這讓曲符的人大為轟動,沒曾想這一方諸侯不過一個月就被斬于光天之下。不過等行刑之人將劉家種種惡行宣讀,人們激憤之余也拍手稱快,隨著九顆人頭落地,歲末最后一樁刑案就此結(jié)束。

  不過事后,府丞還是沒忍住誘惑,暗中私吞了一筆珠寶,更在名冊上抹去了自己姑表妹子,本以為事情人不知鬼不覺,可當罪狀呈現(xiàn)張姮時,她卻意有所指:“曾家的案子至今才破,你這個府丞未能及時替人申冤,若不是官官相護,也足見你的無能。這還是官門女子,若換了普通百姓,你手里積壓的案宗,就不怕砸爛自己的腳嗎?!”

  府丞忙跪下請罪:“是,殿下訓斥的極是,是臣無能,是臣有罪!”

  張姮放下案卷道:“年關(guān)將至,本宮也無心再勞累。不過你記住,曲符現(xiàn)在沒了遮天蔽日的奸佞,日后大人你怎么做就得明明白白,是克盡己任還是逆流而上心里得有數(shù)。凡事別做的太過。否則下一個,就不知道是曲符的哪一個了。”

  府丞誠惶誠恐,但眼神卻流露出慶幸,張姮看在眼里,知道此人留不得了。等他走后,王純?yōu)閺垔弦路溃骸笆虑橐呀?jīng)解決了,殿下能過個好年了?!?p>  張姮喝著熱酥酪道:“此次能扳倒劉家,并不是因為我有多大權(quán)勢,完全只是狐假虎威而已。因為皇上早已削了劉顯的特權(quán),收了他的家底,對方根本沒有實質(zhì)的資本反駁,這如果換做是有權(quán)有勢,甚至還握有兵權(quán)的諸侯,我是絕不能這么快將其剔除的。”

  王純道:“照殿下所說,其實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張姮點頭:“如果不是皇上默許,我根本動不得這些人?;噬洗饲耙辉俳地煟鋵嵲缬辛巳【喼?,其實說起來也是劉顯自做孽,若不是他利益熏心害了珣王,讓皇上眾叛親離,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可皇上是不能殺功臣之后的,所以我為了自己的私欲越俎代庖......對了,一會兒你將本宮的密折悄悄送去長陽,這府丞陽奉陰違,留著也是禍害。等皇上裁奪了他,事情才能算真的解決?!?p>  王純擔憂道:“如此,殿下不會有事嗎?”

  張姮道:“君心難測,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有事,但現(xiàn)在我顧不得那么多了。對了,劉家抄沒的資產(chǎn)有很多還是御賜的,你和阜平帶人去收回來整理一下,當做是以后我送給劉窈的嫁妝,這一貶為庶人,她也一無所有了,我不能讓她以后無依無靠?!?p>  王純自是認同,扶著張姮回了寢殿就去辦事。此時安歌進來道:“劉窈已經(jīng)離開了府丞大牢,另外她的丫鬟還有那后廚報信的一家也一并無罪釋放,目前都已經(jīng)安置妥當了?!?p>  張姮點頭道:“如此,她也算真正自由了?!?p>  安歌道:“那你呢?我們王爺呢?雖然已經(jīng)過去很久,可劉三那些針對王爺?shù)膼赫Z我也跟你說過吧,你什么時候也給他一個自由?”

  忽然那只普福貍又竄了過來,張姮輕撫著它避而不談,只是心里陣陣發(fā)痛——李珌會那樣,完全也是因她之故。

  安歌見她面露糾結(jié),又說:“我知道你不是固執(zhí)的,可還是應該說一句,若你真打算與他就此不相往來,既然選擇要斷,那不如就斷得干脆。只是一句話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也該徹底些,否則心頭這牽掛會更深,會連累一輩子?!?p>  安歌說得,張姮何嘗不懂,何嘗沒想過,可和李珌見了面,她又能說什么?又怎么說?

  安歌見她久久不言,最后嘆氣道:“一味躲避總不會有結(jié)果,何況,就算是為了廖祈和劉窈,這件事你也繞不開王爺,總要有個面對的。”

  ——是啊,這道坎兒,無論怎么繞,也還得到李珌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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